赵陵洲只看了一眼密室里状况,就喝声道:“愣什么,救人!”
那些女子麻木的眼睛里听见‘救’这个字,稍微透露出一点光亮。但身子还是蜷缩在笼子里瑟瑟发抖。
赵陵洲表露了自己的身份:“本王乃安镇司总使,沈明忠已经被抓捕归案,诸位可以离开此地了。”
密室里安静了一瞬,随后压抑的哭声逐渐放大,变成了嚎啕大哭。
安镇卫他们带着那些女子走的时候,赵陵洲想到了张清韵:“张清韵何在?”
那些女子无一应声。
直到有个瘦弱异常的女子撑着暗哑嗓音说道:“大人,清韵姐姐她······她已经······”
后面的话不用说,赵陵洲明白了。
沈庸作为左相府的主人,对于赵陵洲不问擅闯十分生气。
他来到的时候,那些女子刚刚被救出来。
他甚至没有看清柴房里的状况就开始发难:“隽王殿下好大的威风,左相府说闯就闯。”
赵陵洲这会可没什么心思和沈庸打官腔:“安镇司又护佑上京城之责。本王的安镇卫巡逻之时,瞧见沈府走火,理应救火。
但没想到这沈府需要救的不是火,而是这些女子。本王让人扑灭火势之时,无意发现这个密室。密室竟然关押着这么多的无辜女子。
到底是本王的威风大,还是你左相府的官威大。居然能无视礼法,私囚无辜女子玩乐。”
沈庸看到柴房多出的十几个女子,那眼神恨不得将他啖其肉,饮其血。眼前一黑,他不用想都知道这是他那孽子所做的孽。
赵崇山过来的时候,对着赵陵洲点点头。说明沈明忠已经被带走了。
赵陵洲随后的补了一个令:“安镇卫,将左相沈庸和其子沈明忠拿下。”
安镇卫把沈庸架下去之后,万青松也过来了。
“殿下,那些从密室里跑出来的人全部拿下了。”
赵陵洲:“带过来。”
————
被万青松带过来人里,有两个居然还很眼熟,正是之前去接他的‘花使’
这些花使还一脸无辜的喊道:“几位大人,小的们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就是听公子的命令。帮忙看个门,其他的什么也没干呀。”
赵陵洲:“哦,真的什么都没干么?本王给你们一个机会,那些已经死了的女子,你们是如何处理的?”
“大人,小的们真的不知道呀。”
赵陵洲见他们还在嘴硬,扯着嘴角笑道:“来人,把他们手给打断了。再问,还不说,就把脚也给打断了。实在嘴硬的就把眼睛给挖了。”
院子里,响起一片惨叫声
只是刚打了手,沈明忠的走狗们就忍不住交代了:“大人,奴才说,尸体都被埋在花圃里了。”
赵陵洲带着人来到沈府的花圃的时候,就看到满园的牡丹争春。
“给本王挖!”
安镇卫刚把那些牡丹拔起来,沈夫人便匆匆的跑来:“你们做什么!!君王殿下,快让你的人停下,这花是奉皇后娘娘的令用来开花会的。”
一道闪电划破夜空,赵陵洲面无表情看着沈夫人。
安镇卫没有赵陵洲的命令根本不敢停下,天空开始骠起细细的小雨。
小雨变得瓢泼是在安镇卫挖出第一具尸骨的时候。
赵崇山举着伞站在赵陵洲身边。
赵陵洲看着土坑逐渐变大,那一具具尸骨身上的黄泥也被雨水冲刷干净。
“赵崇山,我知道为什么下雨了。”赵陵洲看着被挖出来的尸骨:“兴许是老天爷也想帮他们洗清身上的冤屈吧。”
赵崇山:“所以他们被你发现了。”
赵陵洲眼里浮现出迷茫:“权势真的很可怕么?为什么权势越大的人,越是觉得人命低贱。”
他前世一直争的权势,到底是为什么?
赵崇山:“权势在良善之人手中,是刮恶骨的刀。在小人手中,则是卑鄙的利剑。不是权势可怕,而是人心可怕。”
赵陵洲陷入了沉默。
那边安镇卫随着坑越挖越大,他们的动作越发的小心翼翼。每人脸上都是说不出的沉重。
坑里有白骨也有刚刚埋下的人。
赵陵洲看向已经吓晕过去的沈夫人,出言讽刺道:“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那些来赏花的人知道绝艳是用无辜女子的冤骨来喂养的么?”
所有的尸体全部挖出来之时,雨停了。
赵陵洲看着整院子的尸骨,终于开口了:“将整个上京城的仵作暂调来安镇司,验尸。让胡司丞带着人查验这些已死之人的身份,出认尸文书吧。 ”
出沈府的时候,天微微亮起来。忙活了一夜的人,没有一个喊累。
赵陵洲抬头看旭日东升之时,赵崇山站在他身后说:“天亮了。”
不停有尸骨从左相府抬出,沈府最终还是没能瞒住。
不过赵陵洲一开始也没想瞒着百姓,这件事只有激起民愤,沈明忠才会迎来真正的审判。
那一天,安镇司被围得水泄不通,有来认尸的,也有来围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