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道外,赵崇山靠在马车上,正闭目等着赵陵洲出来。
在听见赵陵洲的脚步声之后,他睁开眼,就看到赵陵洲神思不定的样子。
“要走回去么?”赵崇山跳下马车。
赵陵洲讶异的看了一眼赵崇山,点了点头。
赵崇山没有问赵陵洲发生了什么,两人只是这么并肩走过长长的一条宫道。
直到快走出宫城,赵陵洲才开口道:“你知道白玉糕么?”
赵崇山没有说话。赵陵洲自顾自的说着:“小的时候,玉妃对我很是冷淡,我为了讨好她,努力读书,在得到太傅夸奖那天,她脸色却很难看。
她很严厉同我说,我不能出风头,我不能读书好,我不能被父皇注意到。后来的我一一照做了。太傅开始厉责我愚钝,父皇偶尔见了我也说我不堪大用。
再后来,玉妃有了自己孩子。有一天,我听见她跟小八说,让小八好好努力,才会获得父皇的关心。那时的我大概明白了,玉妃不喜欢我,所以她不喜欢父皇注意到我。
我为了获得玉妃的喜爱,开始讨好小八,其实我一点也不喜欢跟小孩子打交道。但我一直认为只要我做得足够多,玉妃就能多喜欢我一点。
是什么给了我错觉呢?大概是这白玉糕吧。”他扬起手中的食盒:“白玉糕制作极其的繁琐,就连小八想吃,玉妃都不一定每次都给他做。
只有我去的时候,桌上总摆着一盘白玉糕。我以为,那是玉妃隐晦的母爱。是我做了这么多所得到的回馈。
可这么好吃的白玉糕·······怎么会有是有毒呢。”
前世,断送他们母子情的就是那一盘有毒的白玉糕。
赵崇山停下了脚步:“可以给我看看么?白玉糕。”
赵陵洲打开食盒:“你看这做什么?”
赵崇山却捻起莹白如玉的糕点,在赵陵洲不解的目光下放入嘴中:“至少现在是无毒。跟我来······”他拉着赵陵洲的手:“准备好了么?”
赵陵洲懵了:“准备什么?”
赵崇山:“你的回馈。”
说着,赵崇山将他拉到了闹市中。
闹市中百姓在看到赵陵洲出现之后,手里的动作纷纷停了下来。
接着有人喊道:“隽王殿下来了——”
于是以赵陵洲为中心开始挤得水泄不通。
“隽王殿下,这是老叟自己包的包子,以后您来老叟这吃包子都不要你的钱。”
“诶,老李头,你让让,隽王殿下稀罕你那两包子。殿下,这是老身自己做的虎娃娃,放在床头可辟邪。”
“还有我,这是老身自己家种的菜——”
刚开始的赵陵洲由惶恐到无奈,因为自己脖子上还被挂了一串大蒜。
“谢谢大家好意,不用送了······”最后他急了,喊道:“赵崇山!”
赵崇山这才把人给挖了出去。
等到僻静之处,赵陵洲才深深的松了一口气,差点没被挤扁。
“没了白玉糕还有其他很多东西!你为百姓做的一切,他们都感受到了,所以这是给你的回馈。这些东西里面很多都跟白玉糕都没法比,但却是他们能拿出来的最好的东西。”
最后赵崇山接过赵陵洲手里的东西,很肯定的说:“你值得他们对你的好。”
赵崇山的话仿佛随着清风拂过赵陵洲的耳畔,荡起心底的涟漪。
回到安镇司的时候,赵陵洲身上已经空无一物了。
他拍着手里一对精致的虎娃娃玩,还要时不时回头催促:“哑奴,快点,走这么慢是想回去吃第二日的晚饭么?”
赵崇山身上挂着的东西堪称琳琅满目。
安镇司众人在看到两人这副模样之时,都十分诧异道:“殿下,你们这是出去采办了?”接着又看着赵崇山脖子上挂着的大蒜说:“厨房不缺大蒜呀?”
赵陵洲有些得意道:“这些都是百姓对本王的感激,你们不懂。”
安镇司众人:“······”这浓浓的炫耀味是以为我们听不出来么?
在赵崇山下去放东西的时候,赵陵洲喊住了他:“等等!”
赵崇山大包小包的回头,赵陵洲举着手里的虎娃娃说:“刚才大娘说着虎娃娃能辟邪。本王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分你一个。”
看着赵崇山没手接,他问道:“上次给你的发带呢?”
赵崇山:“在腰带里。”
赵陵洲在赵崇山腰上摸了半天,终于摸出了那天翠色的发带。
他将发带做绳子绑在了虎娃娃身上,然后想要套上赵崇山的脖子上。
奈何赵崇山太高,赵陵洲想到上次自己扑棱手经历,盯着赵崇山的头,动作停了下来。
绝不踮脚是他身为男人的尊严。
两人就这么僵持住了,还是赵崇山看出了赵陵洲脸上密密麻麻的尊严,主动低下了头。
赵陵洲满意了,赵崇山这厮还是会看眼色的嘛!
他把虎娃娃套在赵崇山的脖子上,然后拍拍他胸口:“这是对你开解本王的回馈。”
胡从满刚出房间就看到自家王爷嘴角带笑的回来的,问道:“王爷,您笑得这么淫荡做什么?”
赵崇山的笑一下就僵住了:“以后除了练武,每天抽出一刻钟看看书。”免得不会用词乱用。
胡从满:“······”
赵崇山进入房间之时,突然想到上次跟赵陵洲谈的事情,喊道:“胡从满,本王有事跟你商量。”
胡从满又转身了进了房间,一边帮赵崇山卸身上的东西一边心疼自家王爷:“这隽王怎么让王爷你一个人扛回来了。”说着手上的动作来到了脖子上挂着的那个虎娃娃上。
“这个本王自己来。”赵崇山抓住了胡从满的手。
胡从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