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盼儿在看赵陵洲之后,又开始了装疯卖傻:“你们是谁,快放了我。
我可是河神的人,河神亲自把我变成了男人,就是为了要惩罚你们这些小人。”
“别装了,早就知道你没疯。”赵陵洲温书若上前打碎李盼儿的谎言。
温书若走近:“银针刺穴是假的,你要是没有任何感觉才是装疯。疯子也是会感到疼的。”
李盼儿看了温书若一眼,倒是没有再继续装。
温书若继续说道:“你是男的吧?”
李盼儿忽然就娇笑起来:“小女子怎么会是男子呢,看看我这身姿,玲珑有致。”接着她摸着自己的喉咙说:“我还没有喉结。”
温书若:“今日王爷寻我说怀疑你是男子之时,我想到了无意中抓到你时,探的那把脉象,圆润滚动,若你是女子,我都要疑你有孕了。
我回家查遍医典,又询问了家中长辈,若是男子长期服用助孕之药,体态则会渐渐朝女子变化。久而久之,外表同女子无异。”
张司正拿出了药铺抓药记录:“我们搜寻了槐河村大大小小的药铺,找到你双亲抓药的记录。上面记载的药材正是女子助孕所用。”
杨司正也冷着一张脸说:“李盼儿,你弑父杀母,还不如实交代犯案过程。”
“不要叫我李盼儿,我是李传宗。”李盼儿抓着大牢的栏杆恶狠狠的说:“我才是李传宗!”
后来赵陵洲终于从李盼儿口中听到了真相。
几年前李传宗的父亲李大力生了重病,李家无银钱医治。恰好同村有女子出嫁,于是为了筹钱他们想到骗婚。
为了不让人发现,他们还特地选了很偏僻山村里的光棍作为下手的对象。
在迎娶新娘的那一天,李家一家玩起了消失。
从这以后,李家人尝到甜头,觉得这个来钱快还不用劳作。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李家人每骗婚一次,就会搬家。所以至今为止都没有官府能抓到他们。
刚开始李传宗年纪小,扮起女子来也差不了多少。可随着李传宗逐渐长大,身条开始抽柳般增高,面部也冒起胡须。
李家父母不舍得这棵摇钱树就这么没了,也不知从哪打听来的偏方给李传宗给灌了下去。
至此,李传宗喝药比吃饭还多。要是他不喝,李父就会将他吊起来抽打。
“你们知道当我发现我的胸脯日渐臌胀的那种感受么?我被我的父母当做的女子豢养,只为了那点可笑的聘礼。
那些村民都在背地说,李家又多疼爱女儿,可我是女儿么?不,我是一个畜生,可以换钱的畜生。”
赵陵洲:“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杀你的父母的?”
李盼儿大笑起来:“从那个傻子被生下来开始,我就无时无刻不想杀了他们。
他们将我变成了不男不女的怪物之后,然后把我给放弃了。明明我才是李传宗,可是他们却让那个傻子占了我的名字。”
赵陵洲不解:“为什么计划了这么久却迟迟没有动手?”
李盼儿声音逐渐平静起来:“大概是我也当过一段时间里李传宗吧。”
在他当李传宗的那些日子里,母亲也曾用手擦拭过他脸上的汗珠,父亲也曾将他放在肩头任他玩乐。
想到这,他总是会忍不住告诉自己,再忍忍吧,再忍忍。等家里生活好过一点之后,他就不当女子了。
“那又为什么在忍了这么久之后,选择在祭祀前一天杀死他们。”
李盼儿:“那天晚上我听到他们在和村长商量,要让我去给河神献祭。
村长说,这几年收成一年比一年要差。说不定是河神不满纸扎新娘。所以村里人商量打算找个真新娘。
李家是外来的,根基不久。所以村长把主意打到我身上。刚开始爹娘也不同意,说要留着女儿嫁人。
可村长表示只要愿意把女儿交出去,就给他们五两银子。
我爹娘被五两银子迷了眼,欢天喜地的应下来了。原来我的命只值五两银子。
第二日,我就在他们早饭里下了药,然后拿着柴刀亲自剖开了他们胸口,哈哈哈哈,你们猜怎么着,原来他们的心是热的。”
赵陵洲: “你提前在村里装作疯癫的样子,是早就想好用疯病脱罪?”
李盼儿得意的笑了:“错啦。我打听到他们每年祭祀桌上都会摆一盆圣水。
那水要提前一天从河里打上来沉泥沙。他们对那盆水看得严重,我要是不装疯的怎么在水里下药呢?
其实你们来得也不巧,若是你们来晚一步。那些村民估计就会按照往年,祭祀后将圣水分着喝,然后······”
赵陵洲:“你想你杀了全村人?”
说着,李盼儿脸上露出阴狠的神情:“他们不舍得杀自己家孩子,就来怂恿我爹娘杀我。
要不是你们来得太早,我现在也能看看他们的心是不是热的了。”
赵陵洲:“知道为什么安镇司去得那么早么?是你弟弟来让我们去救他姐姐。听到父母要将你献祭给河神那天,他也在吧。
他应该是知道父母和村长的交易之后,走了一夜的路来到安镇司。
也不知道他一个傻子是怎么找到的安镇司,应该是敲了很多家门,被赶了很多次才误打误撞的来到安镇司吧。”
李盼儿沉默了。
赵陵洲的吩咐两位是司正作做份口供给李盼儿画押。
“你是怎么怀疑我是男子的,我的外形应该没有露馅。”李盼儿盯着赵陵洲背影喊道。
赵陵洲转身掏出一个布娃娃:“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这是你弟弟给你的。”
李盼儿看着那个穿着男装的娃娃,愣了神。
“他从进入安镇司之后,就一直很护着这个娃娃。”赵陵洲晃了晃那个娃娃:“司里的录事给这个娃娃做了沈衣服还被他撕碎了。
刚开始本王问他为什么要给一个女娃娃穿男装的时候,他说不能告诉我。我以为他是想说不能告诉我穿男装的原因的。
后来我想到安镇司同僚的一句话——‘看娃娃头上有辫子,下官们就以为是女娃娃’
再联合你弟弟的一系列行为,我突然想,是不是我们看到的你,也不是你真正的样子。
幸好有温司医的佐证,所以才会让两位司正来试探你。”
李盼儿接过那个娃娃。
“你弟弟知道你是哥哥,也知道你穿女装不开心。”说完这句话,赵陵洲离开了安镇司的牢房。
离开之时,赵陵洲听见了呜咽的哭声从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