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山匪都被毫不留情的一刀给吓怕了,他们虽然凶恶,但最怕的就是死。
“我们不知道带来五石散的是何人。只知道有一日,老大将我们都给召集在一起,说来了一只会下蛋的金母鸡。以后我们不用干刀尖上舔血的活也能挣得钱满钵满。
后来我们才知道那金母鸡就是五石散。靖江的山匪势力多如牛毛,但是带来五石散的人硬是把我们都给聚成了一堆。”
赵陵洲:“你们是山匪,就这么容易听那背后之人的话?”
山匪:“刚开始确实不服,但神仙散的来源只有那人有。吃过神仙散的人,都离不开是这玩意。这么容易赚到钱的法子,谁都不想放弃。
那带来神仙散的人说,每月按表现供量。表现好的山匪势力,每月获得的神仙散数量都是其他山匪势力的两倍。
这不就相当于,有人白得比你多两倍的钱么?尝到了甜头之后,我们自然不会跟钱作对。”
赵陵洲:“你们兜售五石散的钱,幕后之人会抽成么?”
山匪们点头:“抽一半。”
赵陵洲:“你们是如何与官府勾结的?”
山匪:“这个我们是真的不知道,是老大跟我们说,官府那边都打点好了,只管让我们你买五石散。
原本我们买得好好的,谁知道那靖江王突然就死了。上面要派人下来查。我们也知道五石散这玩意不经意查,一旦查出来就完了。
我们跟官府那边一合计,就把那是吃过量,不好控制的人往山上带。稍微还能控制住自己的人,就把他们关在自己家里。
我们会有人在靖江城内暗中盯梢,若是有人敢出来告钦差之类的,就杀了。但这只是吓唬吓唬他们,现在整个靖江城都在定远王的管控之中,我们就算有八个胆子,也不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杀人呀。”
赵陵洲:“你们兜售五石散多久了?”
山匪支支吾吾的说:“大概两年了······”
赵陵洲:“除了吃过五石散的人被你们带上山之后,还有其他人么?”
山匪绞尽脑汁的想,突然想起:“有一批,但那些人不归我们管。听说是谁的亲人的们,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我就是偶然和白虎帮的人聊天时,听他们提了一嘴,说他们最近抓了一批人。”
山匪把自己知道都交代了,再深一点的他们也不知道了,毕竟只是小喽啰。
——
有士兵悄悄上了山。
赵陵洲建议方丈们多躲一段时间,在此期间庙中事务皆有士兵们接手。那些山匪也由士兵们看管起来。
“为了防止山上的山匪们察觉,引得他们屠杀百姓,这段时间就麻烦方丈了。”
方丈:“出家人,应慈悲为怀,大人不必介怀。”随后他看着赵陵洲的脸:“施主命不凡,拨开云雾,终见真山。”
赵陵洲一时间没有理解方丈的意思。
赵崇山交代士兵们按时在屋顶上绑红布之后,就走了过来:“全部安排好了。”
两人走出寺外。
站在菩提寺外的赵陵洲看着那连绵的菩提山郁郁葱葱,感叹道:“这菩提山可真大。”
赵崇山:“山脉绵长,占地堪比一县。”
赵陵洲:“这么大,怪不得能藏下这么多见不得人的东西。”
赵崇山站在他身侧:“如果不保证百姓伤亡,强攻可拿。但我知道,你不会这么选。”
——
回去的马车在路过南洲军的驻扎地之时,万青松来报:“殿下,王爷,那宋威总算睁眼了。”
赵陵洲眼里明暗交换:“那就去看看吧,我也想确认一件事。”
在看见宋威的时候,宋威躺在床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赵陵洲在看到他之后,没有问他中毒的事情,反而问道:“靖江城中那些白日掩门不出的百姓,真的是因为靖江王的暴行?
还是说,是因为五石散之事,被山匪威胁了?”
宋威讶异的看着赵陵洲。
赵陵洲见状就明白了宋威不仅从头到尾都知道五石散之事,甚至之前还故意误导他们,为幕后纸人隐瞒
“我原以为你还有点血性,没想到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无耻。”
宋威躺在床上,却还想要起来质问赵陵洲:“你什么意思?”
赵陵洲:“你往菩提山上逃,是真的想要替那些奴仆隐瞒他们的杀人行径。
还是只是想找一个借口,带着你的兵上菩提山,成为加害靖江百姓的刽子手。”
宋威的愤怒,就这么哽住了。
赵陵洲质问完宋威,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他今日过来这是为了确认宋威知不知道五石散的事情。如果他知道却还依旧往菩提山上逃,那就值得令人深思了。
赵崇山看着宋威:“兵律有言,主将不固守,上到帅,下到士,皆斩。所以军中一直默认的条令,人在城门在。”
宋威知道赵崇山的意思,赵崇山在说他主动打开了城门让‘敌人’进入其中‘屠杀’百姓,妄为守城将军。
宋威想到了那些吃了五石散的人,他们家人的哭喊哀求。
又想到了那张对着他莞尔一笑的脸。
在良心的谴责下,他艰难的抬起手捂着脑袋:“不是这样的······我只是······”
再一次回到靖江城的赵陵洲看着家家户户关紧的门扉:“原来他们是真的不敢出。”
赵陵洲将帘子掀开一条边,语气怅然:“我突然有点害怕,即使我将罪魁祸首都杀了,那些已经吃了五石散的人也回不到了原来的生活。”
赵崇山倏然伸手掐住赵陵洲的脸颊,还用力往两边拉了拉:“赵陵洲,你做到你这个身份应该做的,没有人会苛责你。
你救不了每一个向下坠的人,你只要拉住那些朝你伸出手的人就好了。这话或些残忍了点,但你是人,你不是神。”
赵陵洲瞪着一双漂亮的猫儿眼:“趁我还没有发火,最好给我放手。”
赵崇山松开手。
赵陵洲揉了揉自己的脸,嘴巴里自言自语道:“自熟悉以来,好像你一直在开解我的路上……又不是我什么人。”
赵崇山拍了拍赵陵洲的头,用一种长辈的口吻说道:“我们陵洲,就是太善良了,善良的人,总是比别更容易自省。”
赵陵洲气乐了:“赵崇山,你真把我当你儿子了。”
“你去拉别人时候,我会拉住你。”
他耳边回响着赵崇山的话。
怔愣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