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如果你能保证放我一马,我一定把我知道都说出来。一点都不会有隐瞒。”
马有道捱不住了,主动当着赵陵洲的面哀求起来。
他还以为赵陵洲把他提溜出来是为了要问事情来着。
可自赵陵洲出现之后,就一声不吭的开始观赏起周围的刑具。
直到赵陵洲拿起一个烙铁头,他下意识抖了一下身子,随即求饶起来。
赵陵洲见马有道的心里防线崩溃了,于是将手里的烙铁头放下,回身坐在椅子上,轻声细语道:“马大人别紧张,本王不好严刑逼供。”
马有道心里腹诽道,是,你不好,你都是直接杀。
“其实本王有些好奇,按理说能帮镇国公干这等杀人放火之事的,应该是忠心耿耿之人。
但本王看你跑也跑做快,求饶也第一个喊,镇国公应该是不会让你干这等私密之事。”
马有道心里一跳,摸不准赵陵洲知道多少,也不敢随便乱承认,万一自曝了那可真就白送了。
只好装傻道:“这事关镇国公什么事,分明荣王殿下为了治疫,才效仿西北除疫一事进行屠城的,下官也是被他威逼利诱的呀。 ”
赵陵洲见马有道装傻充愣,也不恼人。反倒派人给马有道送上一样东西。
“马大人,不如看看这样东西。再决定你要不要说实话。”
马有道狐疑的接过赵陵洲让人递上来的纸。
那纸上的开头赫然写着认罪书三个大字,随后他就从那封认罪书中发现了自己名字和官印。
他立即想到这是怎么一回事,对着赵陵洲喊到:“殿下,这不是下官写的,下官从未写过什么认罪书呀。这是荣王为了陷害下官所伪造的呀。”
赵陵洲:“本王知道,你要是会写认罪书,就不会跟本王投降了。
所以,算起来还是本王将你的命给保了下来。本王你的救命恩人,你难道不该先把这恩还了,再求本王饶你一条命么。”
说完,赵陵洲让人抬了几具尸体和一箱混着火药的泥土上前,摆在马有道面前。
“本王该知道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就看马有道怎么招得让本王心满意足了。”
这一番先兵后礼在兵的话术下来。马有道哪还敢装傻:“殿下,这镇国公也不并不是十分信任我。否则也不会让我妹子成为荣王侧妃。
主要是乐州有矿这事是我先发现的。镇国公不想带我的话,也得能堵住我口不是。
虽然以前我是镇国公旗下出来,但我如今也混成了都指挥使,也不是那种他能随意的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了。
原本将乐州有矿一事告知镇国公,就是因为这乐州地下藏着金山银山,让我上报一点好处都没有,我实在不甘心。
我原本是想偷摸挖点卖,随后在上报的朝廷的。可谁知镇国公那胆子是真的大。他居然直接就派人给吞了,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配合他。”
明明是共犯,这马有道话里话外恨不得把自己打成那逼不得已的小可怜。
“税粮,矿山,运作方式,这些就不用本王列举问你了吧。”赵陵洲又问道:“还有,你们又是何时开始清理的乐州的。
马有道跪着往赵陵洲跟前凑:“这税粮完全是荣王殿下的与吕楠春许多万他们做的呀,完全不关我的事呀。
那时候荣王殿下还在苏吴与我一同清剿水匪。镇国公就给荣王殿下来了信,说自己想要避开朝廷要粮。
但殿下也知道,那养一个军队的粮,所需甚大。要一次性弄到这么多粮,肯定会惹人生疑。
彼时已经开始实行用银钱代缴税粮之策。吕楠春便同荣王出主意,说可以给钱给富户们,让他们替买税粮。这样税粮就能光明正大的流出了。
这些年,荣王殿下联合吕楠春,没少给西北那边送粮。就连那苏吴粮库里用来应对天灾人祸的存粮他们也动了。
直到乐州地动,殿下要开苏吴粮库,吕楠春怕事情败露,才让我派人回去烧粮库。我开始是不愿意的,都是吕楠春让我这么干的。”
马有道边说边看赵陵洲的脸色:“至于乐州的矿,那完全是许多万在管理,我就是一看场子,防止别人闹事的。
许多万才是镇国公真正的心腹。自他来到了乐州之后,就从吕楠春手上接过换税粮一事。就连吕楠春都以为许多万仅仅只是因为税粮一事而来。
只有我知道,许多万那是为了乐州的矿而来。许多为带着人跑遍了正好乐州开矿洞。开采人员就以官府名义想周边村庄招募人手。
村民们见又是官又是兵的,哪里会想到这事私开的矿洞。许多万开的价,又比他们种地还高,自然跟着许多万走。
许多万为了控制那些村民不让他们乱说讲话,还让我派人把他们家人也一起看管起来。
他还私设冶炼厂,挖出来的矿,先一步冶炼之后,再由许多万装箱运送到西北。我只是帮帮忙。”
马有道越说越激动:“对了,殿下,你前些日子不是在靖江缴获了一批五石散么,那都是从许多万手里买的。
他专门将一些较碎的次等矿石挑出来做成五石散卖给别人,借此敛财。我也劝过他,说这事伤天害理,可他根本就不听我的。”
赵陵洲抓着座椅的把手,克制自己怒意外放:“所以你们一直都知道靖江流通着五石散。
本王审判安怀之时,你是怕会牵扯出苏吴,所以才来旁听的?”
马有道:“殿下,我知道错了,但我真的是被逼的呀。”
赵陵洲冷笑道:“那你屠杀那些开矿冶炼的百姓的时候,总不能是别人逼你吧。”
马有道讪讪道:“殿下,这也是许多万的主意呀。当时殿下,顺着靖江五石散查到了苏吴。
若是被人发现乐州私开矿洞,那上下九族都不能活。幸而,乐州的矿这几年下来也挖了差不多,是时候该封了。
为了防止事情败露,许多万让我带人把参与过税粮和开矿之人,以及他们家人全部给杀了。其中也包括乐州参与此事的大半官员。
光是这样许多万还不满足,先不说百姓,乐州一次性死了这么多官员。怎么可能无人生疑。
他带来的人说,乐州地下基本都空了。若是以火药炸各个矿点,说不定会引来地动。这样,那些人不就死可以说是因地动而死的。
再者,地动一起,他们在了乐州所有的活动痕迹也会跟着消失。许多万甚至为了能在乐州境内名正言顺的使用火药,伪造了布政司移山造田的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