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白走出那栋公寓,却不知往哪个方向走去,她摸了摸手袋,掏出手机,本想查一下位置,手机的屏幕却一直不亮,似乎是因为进了水而坏了。
“沿着一个方向走,应该会看到公交站,”夏小白自言自语,将手机放回口袋,往一旁走去,她一边走,一边低头看了看自己半湿的衣服,轻叹一口气,“这样子回去,爸妈一定会问我发生了什么事,可是我只能撒谎,因为实话从来没有人相信。”
果不其然,夏小白走了几分钟,便看见一个公交站,她看了看站牌,随后坐在一旁,等着公交车来。
一个打扮时尚的女人正在打电话,随后娇气地问道,“什么味道好臭?”女人的目光却毫无偏差地落在夏小白身上,显然是明知故问,甚至等着电话那头的人追问她,多一个茶前饭后的谈资罢了。
夏小白也不傻,听得懂这尖酸刻薄的话,还不至于这样就中伤了她,倒是另一个景象吸引了夏小白的注意:在马路的对面,笔直地站着一个身影,森冷的目光久久地注视着那个穿着时尚的女人。
夏小白正要避开,那道身影却注意到了夏小白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剑刺向夏小白,它似乎也很意外,自己竟然被一个活人看见了。
“公交车等了这么久还没来,算了,我还是打个车吧,你等着我,亲爱的,我很快就到了。”女人挂了电话,向一辆开过来的出租车招了招手。
夏小白一直低着头,听到出租车关门的声音,随后开走,这里就剩下她一个人,以及马路对面的它。
夏小白开始后悔,她或许就不该多注意那些东西,多一秒钟也别看,当作空气就好。
“它注视的人是那个女人,它跟随的人也应该是她,既然她走了,那么它也应该跟着离开了。”夏小白在心里说道。事实上,她很害怕它的靠近,比以前还要害怕这些不干净的东西,因为今日是第一次她被攻击,恐怕她再也忘不了这种亲临的恐慌感。
湿润的裙摆扬起,是那一阵森冷的阴风,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自然风,夏小白再清楚不过。那搭在膝盖上的手紧紧地抓住裙子,甚至能拧出水来,不是裙子上的水,而是她手心的冷汗。
这样的方式是不是一直要延续到她夏小白死为止?她会怎么死?被这些不干净的东西吓死还是被害死?那东西果真往这个方向过来了,夏小白琢磨着,是逃跑还是受死。经过今日之事,她也开始有些消极,与其这样活着,被人孤立,倒不如死了算了,一了百了。
“够了,我受够了……”
夏小白猛然抬起头,直面那鬼魂的时候,它却正好消失,同时落下一块雪白的浴巾,少年居高临下地望着夏小白,开口道,“我叫奕宸,一名来自地府的勾魂使者。”
“恩?”夏小白一愣,不久前他还怪她根本不认识他就愚蠢地信任他,此刻的他,算是在自我介绍吗?夏小白知道靠近她的鬼魂之所以消失,无非是因为这个少年的到来。奕宸的语气缓和了很多,他依然不认为自己该道歉,因为她那一番话,却让他莫名其妙地开始在意她所谓的感受。
“我,叫夏小白。”信任或许与语言无关,有时候就是一种冒昧的直觉,夏小白从奕宸身上就能强烈地感觉到一种值得信任的直觉。
就像刚才那个让夏小白害怕的鬼魂,因为他的出现而不会吹灰之力地消失,对她来说,这样就足够令她感动。
“我不会让你死,”奕宸第二次说这话,却无比坚定,这一次,是真真实实地承诺,他补充道,“因为我确实需要你。”
夏小白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奕宸,又见他往一旁跨了一步,坐在夏小白的身边,他微倾着身体,低头玩弄着指尖冒出的银色细铁链,泛着路边的灯光而更加明亮,说道,“不是利用你,而是需要你的帮助。”
夏小白抿了抿嘴巴,没有吭声,堂堂地府的勾魂使者需要一个普通活人的帮助,莫非是因为她纯阴性的体质?
奕宸并没有等夏小白问话,作为她信任他的反馈,他认为她该知道真相,关于他为何找上她的原因,他继续说道,“其实,我希望你替代我。”
“什么?!”夏小白站起了身,直直地盯着这个不断让她受惊的少年,“你在开玩笑,对吗?”
“没有,”奕宸的手指卷着细铁链,他十分平静,“在你之前,我也找过其他人,唯独你最特别,我想你应该是不二人选。可今天在医院的时候,你的表现却让我很失望,或许我不该责怪你,是我过于心急了。”
墨胭当初质问奕宸,他何时离开地府,为了她,他不想做地府的勾魂使者,所以他需要找一个顶替他的人,要足够强大,最好超越他,这样才能令冥王满意,解除那个终身契约。
夏小白虽然好奇,但是懂得察言观色,显然奕宸此刻落寞而心事重重的模样上,不适合刨根问题地追问,她顿了顿,说道,“然而,我很弱,是吗?”
“是的,”奕宸直言不讳,他依然没有抬头,看不见他眸光里的焦急,“今天医院里袭击你的,只不过是一具尸体,并非真正的鬼魂,而你却如此不堪一击,甚至差点被它杀死。”
更多可怕的恶鬼,在这个世界上游荡,数不胜数,无恶不作,勾魂使者的责任一直都他奕宸一人肩负,他想要脱离这个身份,甚至迫不及待,而最佳人选的她,却弱得如同蝼蚁。
“或许,我根本不行……我……不是最适合的人选……在你到来之前,我见到……”夏小白说话间不自觉地看向马路对面,不久前那里站着一个鬼魂,它没用靠近她的时候,她便已经开始害怕,如何让她胜任勾魂使者?
样问道,“你到底上不上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