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白的手指刚触碰到刀柄,她就立刻收回了手,同时看着奕宸,在这一瞬间里,夏小白忽然觉得很惭愧,自己仿佛在觊觎别人的好东西,虽然奕宸说过要送给夏小白,但是夏小白清楚,奕宸本身挺喜欢这把逝铭刀。
“呵呵。”奕宸似乎读懂了夏小白的心理,奕宸觉得夏小白完全没必要有这样的负担,夏小白若是不死,将来成为顶替奕宸的人,那么夏小白断然需要一把厉害的武器,只是逝铭刀为一个极端,用得好则无敌,用不好则吞噬。
奕宸一手向上平摊,沉重的逝铭刀对奕宸来说轻如鹅毛,逝铭刀就摆在奕宸的手心里,呈现在夏小白的眼前,奕宸示意夏小白伸手拿取。
夏小白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伸出了手,她一只手握着逝铭刀,一阵冰凉的触感,仿佛瞬间将人带入冰窖之中,夏小白正要拿起,却发现逝铭刀远比自己想象的要重,一只手拿竟然还有些吃力。当夏小白双手握住的时候,只听见“唰”的一声响,锐利的刀锋瞬间呈现,半空中也同时划过一道夺人眼球的亮光,逝铭刀强大的气势甚至震及了夏小白跟前的墙壁。
“呯”的一声响,夏小白因为一时间无法适应,加上逝铭刀出乎意料的重量,夏小白的手腕有些酸疼,因为支撑不住而双臂垂下,逝铭刀的一端砸到了地上,并且有一部分没入地板之中,同时磕出一条裂缝,就差分毫,逝铭刀就贯穿了厚实的混凝土梁板。楼下的人听到声音吓了一条,下意识地抬头看,心道楼上一直空着,发出这声音,莫非是有人搬了进来。
“我,我,无心的……”夏小白看着地面上的裂痕,有些不知所措,她有些慌张,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但至少要把逝铭刀拔起来,然而夏小白却使不上劲,应该是被逝铭刀的气场所震慑了。“它果然选择了你。”奕宸说着便走到夏小白的身后,然后微微俯下身,伸出双臂,围住了夏小白,奕宸一只手解开了夏小白的右手,指引她握住准确的位置,另一只手则向上挪,夏小白似乎很紧张,奕宸感觉到她手心里全是汗。
夏小白看着奕宸纠正了自己握逝铭刀的手势,并且双手扣在夏小白的手上,一并握住了逝铭刀的刀柄,“呯”的一声,逝铭刀随着奕宸一用力,从地板中拔了出来。夏小白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后背紧贴着奕宸的胸膛,没有任何空隙,奕宸似乎忘记了夏小白之前对他说的话,只听见奕宸继续说道,“相比其他的武器,逝铭刀算是比较轻便的,如果这样你都无法驾驭,那么要是在战场上,你就只能成为尸体的份。”
手中的逝铭刀再一次威武地立起,刀锋泛着夺目的光泽,强大的威慑力带着古老的阴暗诅咒,极其矛盾的柔和,这样别扭的组合,却是许多强者垂涎的至宝,几百年来一直寻求它,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去拥有它,哪怕知道自己的灵魂可能会被它吞噬。“身体可以轻微靠前,放低重心的位置。集中蓄力于手腕,才能灵活运用,靠手腕施力和变换方位,挥动它的时候,手臂要直,才能使尽全力,注意借力……”正如奕宸一开始说的,他会负责教好夏小白,直到某一天她夏小白完全胜任为止。此刻的夏小白却完全处于被动状态,包括她手里的逝铭刀,似乎也并非因为她施力而运作。
“你若用得好,则是一把好刀,逝铭刀的刀魂为你所用,你便可以遇神杀神,遇否杀佛,即便是力量强大的恶鬼,也不在话下。但你若用不好,轻则被对方杀死,但绝对不是简单的刀毁人亡,而是你的灵魂被逝铭刀吞噬,你将永世困在逝铭刀之中,成为千万冤魂之一。”“……啊?”夏小白有些吓到了。“害怕的话可以逃避,没有人逼迫你,也没有任何约束,但很多人都会选择继续,既然逝铭刀选择那个人,那就是一个机会,所以一般人都不会放过,使用逝铭刀和被吞噬,无非是两个结果,但也是一个选择。”
奕宸道出了许多人的心声,当然不包括他自己,因为他不会理会逝铭刀选择了他,他若是执意要拥有,即便是无法使用,他也会霸占它,直到有一天让它服从自己。奕宸之所以把逝铭刀转赠给了夏小白,一方面是为了夏小白更好地成为地府的勾魂使者,让冥王松口并同意,夏小白若是拿不出一点真本事,断然是行不通的;另一方面,奕宸也没有对逝铭刀痴迷到无法自拔的地步,东西对他来说就是被使用的,不可能成为至宝。
他是怎么了?”奕宸栽倒在床上,闭上了眼睛,他有些疲惫,似乎不是因为刘昊泽的身体疲惫,而是奕宸自己觉得有些虚弱和苦闷。当奕宸在阳台上回忆墨胭的事,夏小白发出声音的同时,让奕宸想起墨胭,但是奕宸能分得清夏小白是夏小白,墨胭是墨胭,只是他在那一瞬间莫名慌张,还以为一直窥视他们的人追了来,发现了逝铭刀的真相,对夏小白不利。奕宸闭上了眼睛,分不清是睡着了还是在回忆里沉沦,他眉宇不安地紧蹙:那一年,那一夜,少年双眸血红通透,手持染着的银链,血液甚至一滴滴地从银链上落下,浸湿了少年的鞋子。
少年推开一扇扇精雕细刻的木质门,寻找一位令他魂牵梦绕的女孩,她忽然失踪了,什么信息都没有留下,她甚至还约好和他第二天去城墙看流星雨,当天却是一个雨天,根本看不到星空。“把人给我交出来,不然我屠城!一个不留!”少年穿梭在尸体堆里,完全杀红了眼睛,情绪难以平复。整个皇宫,人们四处逃窜,尖叫声,惊恐声,还有士兵们火速赶来的声音。
一直都看得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也因此招惹了一身麻烦,道士说夏小白是祸患之身,或许就是因为她夏小白鬼魂缠身,但这纯阴性的体质无法改变,与其一直被动地逃跑,不如正面直击。夏小白愿意挑战勾魂使者一职,她也想过要变得强大,化被动为主动。
“我不逃跑,至少还有一半的概率,我觉得自己够倒霉了,不怕再更倒霉。”夏小白最终还是选择了面对,但同时心里种下了一个秘密,连她自己都吃了一惊,不敢深入地去思考。“那你就尽快学会适应它。”关于夏小白的选择,奕宸并不觉得意外,奕宸觉得夏小白不会是个特例,应该和那些人一样,最终都会接受这个挑战,因为强大力量总是具有魔性的,很危险,又深深地吸引着人。
夏小白握着逝铭刀,觉得有些吃力,手臂有些酸疼,手腕更是无法灵活动作,但她确实在努力适用这把逝铭刀。对奕宸和夏小白来说,这两天都过得十分漫长,因为夏白随时会丢了性命,奕宸也随时会灰飞烟灭,敌人在暗,而他们不仅在明处,似乎还被对方了如指掌。从土崖村到市区有很长一段路,一个来回也折腾了不少时间,天空很快便暗了下来。
奕宸走到阳台上,跨上栏杆,他双臂撑在身旁两侧,仰望着天空,繁星点点,熙熙攘攘,显得有些落寞,奕宸陷入回忆。高耸的城墙上,坐着一个漂亮的少年,仰望着璀璨的星空。少年的身旁站着一个美丽的少女,气质非凡,落落大方,莞尔一笑,美过日月。少女双手扶在城墙的围栏上,纤细的手指从袖中若隐若现,她看着少年的侧脸,面带浅笑,宛如水中花,静谧而美好。“奕宸,你的家乡在哪里?”少女声音轻柔而甜美,问道。少年的身体往后倾斜了一些,视眼变得更加宽广,他看到一颗流星划过夜空,说道,“不记得了。”
“你一直在外面,都没有想过去找一找自己的家乡吗?”“对我来说,意义不大,”少年转过头,还有些腼腆,继续说道,“我喜欢这个国家。”“为什么?”“呵呵,不知道。”少年露出阳光般的笑容,冲少女露齿一笑。少女微微低下头,用袖子挡住了自己半张脸,遮住了自己的笑容,她每次看到少年这么笑,她也会跟着笑。
己的笑容,她每次看到少年这么笑,她也会跟着笑。“你为什么经常这么遮着?”少年有些不明白,问道。
“父皇说了,女子笑不露齿,但是你总是逗我笑,我就忍不住了,所以要遮起来。”少年一个转身,面对少女,他依然坐在城墙上,问道,“露齿了,又会怎样?”“嗯……”少女转了转乌黑的眸子,她好像从来没有这么问过她的父皇,所以被少年这么一问,倒是难住了,回道,“可能那样子会不好看,仪态不端庄。”“是呢,很丑,所以你千万要忍住,不要那么笑了。”少年附和道。
“很……丑?”少女有些意外,认真地问道。“逗你玩的。”少年笑着回道。……奕宸从回忆里惊醒,觉得一阵悲凉,回忆越是美好,越让奕宸难过。那是一个并不富裕的小国家,领土不广,资源也不丰裕,国人的数量也不算多,但是相对和平,人们过得还算舒心踏实。
奕宸不属于这个国家,他只是偶然间来到,途经此地,他瞥见一座相对奢华的楼宇上走过几个女子,其中有一个少女,穿着打扮和其余人不同,容貌更是出众,虽然这个年纪还未长开,但已经落得亭亭玉立,奕宸情不自禁地驻足停留,一直看着少女走过长廊,消失在他的视线内。
一直看着少女走过长廊,消失在他的视线内。那个少女,就是墨胭,这个国家的公主。“啪”的一声,二楼的书房传出,惊动了阳台上的奕宸。
奕宸离开了阳台,快步来到书房,推门见到夏小白蹲在地上捡落下的书,原来夏小白累了,收起了逝铭刀,来到这里查看关于逝铭刀的记载,虽然奕宸说价值不大,但多少可以了解到一些。夏小白拿着书,站起了身,问道,“我,吵到你了?”
“没有。”奕宸声音像是松了一口气。夏小白却不觉得奕宸像是没事人一样,因为奕宸推门进来的时候,动作幅度很大,脸色也有些紧张,他似乎是及时赶过来的,夏小白本以为奕宸会说她闹出声响影响了他,然后说她一顿。
“没事就好。”奕宸低声说了一句,转过了身。夏小白往前跟了几步,看着奕宸的背影,一直下楼梯,走进一间卧室,最后是一扇门隔绝了夏小白的视线。夏小白有些摸不着头脑,自言自语道,“他是怎么了?”奕宸栽倒在床上,闭上了眼睛,他有些疲惫,似乎不是因为刘昊泽的身体疲惫,而是奕宸自己觉得有些虚弱和苦闷。
当奕宸在阳台上回忆墨胭的事,夏小白发出声音的同时,让奕宸想起墨胭,但是奕宸能分得清夏小白是夏小白,墨胭是墨胭,只是他在那一瞬间莫名慌张,还以为一直窥视他们的人追了来,发现了逝铭刀的真相,对夏小白不利。
好的,你们,都会好……”夏小白说到“你们”的时候,胸口隐隐作痛,夏小白忽然愧疚地低下了头,她发现自己竟然有点嫉妒奕宸深爱的那个人,她也忽然很好奇那是一个怎样的女孩,能够这么深刻地住在这个少年的心里,他们之间,一定有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吧。“没关系,我不是那么喜欢你,我对你没有爱情,你只是和别人不一样,处境如此糟糕却还能给我安全感,加上你戏弄我的方式有些过头了,让我很介意,但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就仅此而已。”
夏小白在心里说道,也算是在安慰自己。夏小白隐约知道奕宸深到骨子里的爱情,她断然也不愿意插足,反而有心帮助他,她看着奕宸,笑着说道,“我们是朋友,至少我当你是我最亲密的朋友,虽然你性格不太好,脾气有些糟糕,还有点小心眼,但我愿意帮助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