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姨看着蔺泽宇的灼灼目光,掩嘴而笑,“我看你小子啊,早饭也不用吃了,光看你媳妇儿就饱了。”
“嗯,饱了。”蔺泽宇语气轻柔,眉眼含情,盯着林晚看,眼神一点也没移开。
“方姨说笑了。”林晚对蔺泽宇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小春去隔壁寺庙里讨了早饭,很简单的稀饭小菜和馒头,端回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张钧。
“张副将,早啊,能不能过来搭把手。”小春热情四溢,打着招呼。
张钧脸部有些僵硬,盯着黑眼圈走了过去。
“给我。”
“喏,哎,你等等我啊,你跑那么快干嘛?”
小春眼看着张钧端着两个大盘子吭哧吭哧得走到了前面,那长腿迈得,小春的小短腿根本就跟不上。
一路赶也没赶上,回到院子里,张钧已经开始摆盘了。
“小丫头挺灵性的嘛,我还没说在哪可以寻早饭,都给弄过来了。”方姨笑着,看着小春说道。
“方姨说笑了,当丫鬟的这点本事都没有,岂不是让主子饿肚子啦。”
张钧看着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的小春,脸有些微微发烫。
“方姨、小姐,还有少帅,你们先吃,我跟副将再去讨些。”
小春准备的三人份餐食,没有她与副将的份儿。
张钧听到要跟小春一起去,内心既欢喜又抗拒。
蔺泽宇似乎看出来了点什么,“张副将,好好保护小春姑娘,不要一个人在前面猛冲,人在后面你都不知道什么情况。”
“知道了,少帅。你们慢用,我随小春去去再来。”
“嗯。”蔺泽宇轻哼一声,目光始终停留在林晚身上。
“晚晚,多吃点菜,瞧你瘦的。”蔺泽宇把本来就不多的小菜,大部分都夹给了林晚。
方姨瘪了瘪嘴,虽然自己不爱吃早饭,但这样明晃晃地秀恩爱真是让她一大早就有些不舒服了。
林晚看出来了,将盘里为数不多的小菜夹给了方姨。
“方姨,您多吃些,您也挺瘦的。”
方姨抬了抬眼,修长的手指拿起了筷子,“还是小丫头体贴人,不像臭小子。”
蔺泽宇含笑不语,默默吃着自己的饭。
张钧和小春并排而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主要还是小春在说话,小春性格开朗,平时就记得开心的事情,不开心的事情转头就忘。
这会儿又跟张钧聊起了以后。
“小姐以后嫁过来了,我肯定是要随行的,要是你们家少帅敢对我家小姐不好,我拼命也要护着小姐。”
张钧沉默不语,默默地看着脚底的石子路。
“张副将,你怎么今天好像有些奇怪,为何都不说话?”
“有吗?我听你讲话挺好。你放心吧,少帅对你家小姐,那可是这么多年的第一次如此温柔了。以前对苏锦溪都没那么好过。”
“苏锦溪是谁?少帅他以前喜欢的人?”
“这个,算不上吧,就是比较照顾的人。可能少帅把她当妹妹。”
小春心里警铃大作,她可不允许还有别的人在少帅面前出现,毕竟以前大帅家里那些姨太太一个比一个厉害,明里暗里都对小姐有些想法,当然是不好的想法。
“我家小姐说过,要娶她回家,就不能有姨太太。你们家少帅要是做不到,就趁早断了这个念头。”
“你这丫头,倒是伶牙俐齿,主人家的事情,你管那么多干嘛,你又不会跟她生活一辈子。”张钧看着小春说道。
“谁说我不会跟小姐过一辈子了,我这辈子的命都是小姐的,我就打算伺候她一辈子。”
“瞎说,那你都变成老姑娘了,以后可怎么办?”张钧此番话一说出来,他自己都惊了,为何要关心一个丫头是不是会孤独终老。
“老姑娘就老姑娘呗,我还要给小姐带孩子,看着她孩子结婚生子,陪着她走到老。”
小春仰着脖子对着张钧说道,日头初升,晨光熹微,洒在小春的脸上,显得她圆圆的脸蛋十分精神。
那一瞬间张钧有些恍惚,内心还有几分惆怅。
“嗯,你人真好。我都不敢保证自己能一辈子跟随少帅,说实话我挺佩服你的。”
“咦,小师傅们都开始收餐了呢,我得赶紧去问问还有早餐没,不然咱们就要饿肚子了。”
小春说完就跑了,两条辫子一晃一晃的,看得张钧有些挪不开眼了。
经过小春的巧舌,最终张钧和她还是吃上了饭。
早饭过后,一行人整理好了行囊,准备下山。
蔺泽宇主动把副驾的位置让给了方姨,美其名曰:“方姨坐前面,可以看看风景,我同晚晚坐后面就可以。”
事实上,蔺泽宇并没有如愿以偿和林晚坐在一起。
因为小春这个机灵鬼说:“少帅,你跟小姐还没成婚,不适合坐一起,我坐中间吧。”
实际上是因为小春早上听到张钧提起了苏锦溪这个名字,让她心里有了想法,要好好考察一番蔺泽宇,不能被他的表象所迷惑。
林晚嗤笑道:“嗯,对的。少帅你坐到张副将后面,我坐在方姨后面,小春坐中间。”
蔺泽宇心里有些不爽,但是表面还是波澜不惊,云淡风轻地说道:“成,晚晚你说了算。”
春寒料峭,山上的早晨有些冷,蔺泽宇将自己的披风给林晚披上后,自己先钻进了车里。
林晚看了一眼披风,没有出声,等到小春上去了,自己再上。
“披风很暖。谢谢。”
虽隔着小春,但蔺泽宇心里还是微微一动,林晚的声音如清风徐来,拂过他的心弦。
“晚晚,不客气。”
蔺泽宇语气温和。
小春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多余的。
走到半山,蔺泽宇让张钧停了停,去半山驻军的地方呆了一会。
林晚和方姨在路上散了会步。
“你是这孩子第一个动心的人。”方姨抽出了一根烟,含在了嘴里。
“方姨说笑了,我只不过是碰巧因为是北洋林大帅的女儿,刚好能与他结亲。”
“你不了解蔺泽宇,他若不愿意,就算他爹压着他进洞房,也会跑出来的。”
方姨问了句:“不介意我抽烟吧。”
林晚摇了摇头,“不介意。”
方姨这才点上了烟。
“那孩子命苦啊,别看生在元帅府,都是表面光鲜。当年他出生的时候,母亲难产落下了病根。因为是第二个孩子,元帅并不重视他,后面还是他自己努力,赢得了元帅的信任,慢慢才走到今天这一步。”
方姨吐了一口烟圈,回想往事的时候,总会想起当年那个坚韧不拔的姑娘,她就是蔺泽宇的母亲,她的挚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