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松用来包裹灵药的衣裳还很干燥。
显然,凭借着四层巅峰纯元水云诀的威能,于外头这大暴雨之中想要护住周身衣裳不湿,对于他而言,也不过是件手到擒来之事尔。
随着衣裳展开,顿时露出了里头包裹的事物。
一股清新的异香也随着散发开。
篝火闪闪的亮光下,一株株形体不凡的奇异草药、乃至灵药,尽数展露在一人一马的眼前。
张青松蹲下身子,开始对这一堆刚采摘来到药进行分类。
很快便计算出来了。
得灵药十三株,计四节层次的九节草两株,三节层次的九节草七株,二节层次的九节草四株。
当时张青松是凭借记忆,照着前两天观察到的地方下手的。
因此,摘来两株四节层次的九节草,也算是没有浪费前两天的准备工作吧。
除开九节草之外,剩下的基本都是狼骨血了。
狼骨血是一个奇异药草的名称。
世人在骂人骂狗的时候,总喜欢骂上一句:贱骨头。
这贱骨头的意思就是指狗的难缠。
即便被打断了狗腿,可能它待在角落里舔两天,便又活蹦乱跳了。
这是一种生命力的体现。
当然,反过来想,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被迫进化的表现呢?
总之,狼骨血这一种奇异药草,可以与虎骨一并煎成汤药,是为:虎骨狼血汤。
这一剂汤药,落到寻常男子手中,服用几剂之后,肉食锻炼什么的也跟得上,很快便能够获得虎狼之力!
顾名思义,狼骨血这种奇异药草的生长是因为狼的血液的浇灌与狼的骨骼沤肥。
还不能是一般野狼的骨血,起码得是成精后乃至成为妖兽之后的狼的骨血。
“唔,这一次的收获,也算是大赚一笔了!”
最终计算出来,能够用来煎成汤药的狼骨血,足有三十一株。
这种数量,某种程度上来讲,也不比一株四节层次的九节草便宜了。
毕竟,似狼骨血这般能够迅速获得一支虎狼之士的手段,在皇朝里头还是很有市场的。
将药草、灵药分好类,收拾起来,留下唯二的两株四节层次的九节草。
看着两株足有四节层次的九节草,张青松那一双好看的眼睛里头,不由自主的便好似有光冒出。
“我来煎药,试试看着九节草是不是真的像书上描写的那么神奇。”
说着,便从储物袋里头取出来陶罐。
这本来是准备用来煨汤的,不过此时拿来煎药,倒也十分合适。
很快,篝火上面便挂上了一个黑乎乎的陶罐。
……
在张青松离开狼穴后,两只银背苍狼之间也发生了一段对话。
“嗷呜呜(┯_┯)……”
后面回洞穴的银背苍狼,也就是率先冲向张青松的那一只,嚎叫着似在质问。
“为什么不追上去啊?那个人类拿了我们的九节草哎!那是人家今年的九节草…”
若是有能够听懂妖兽之语的人在这里,定然会发现,这匹狼竟然还是只母的。
面对这只母狼的质问,另一头更为成熟的,已经是高级妖兽的银背苍狼用妖兽之语说道:“你可以试着冲上去啊,我又没拦着你。”
听声音,这头狼的年纪已经不小了,换算成人类的话,估计算是一个大叔吧。
“呐,那不是我打不赢嘛!不然我肯定就追上去了。你应该可以打赢的,为什么要放任那个人类带走我们辛辛苦苦守护的灵药啊!”
母狼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说话间,不由自主的还带着一股娇气。
“你勇敢,那你自己倒是去啊。”
这一次,大狼没有惯着母狼,语气中反而带着一丝挪耶与不满。
“你、你怎么这样!我不乖了,哼!哄不好的那种。”
母狼顿时拿出了以往必胜的撒娇绝招。
只是,这一次并不好用了。
大狼没有顺着母狼的心意,而是自顾自的言语起来。
“你一直生活的我的庇护下,像个公主一样。也因为这,你对外界的天地可谓知之甚少。
或许在你眼里,我是一个强大的能够占领一方的狼王。
可实际上,也不怕告诉你,对于外面真正的强者们而言,我不过是一条狗而已。
这就是事实!很残酷的事实。
而今天来的这个人,是天一剑宗的外门弟子,可即便如此,也能轻松从我们手中取走灵药。
这就是事实!很残酷的事实。
那我能不能打赢他?没拼命打过,结果我也不知道。
不过,即便我能打过,估计自己也得去半条命。
何况!天一剑宗外门弟子死了,还是死在妖兽的手里,那就绝对无法善了了。
估计没多久,我的狼头很快就会出现在外事堂!
而且,未必是人类动的手!
如此,说了这么多,现在,你可是懂了吗?”
大狼语气认真的说着、问着,一双犀利的眸子紧紧盯着母狼。
嗷呜~
本来就不亮的山洞里面,因为外面大雨的缘故更是如同夜里一般漆黑,一双碧绿的眸子犀利的盯着母狼,这让它(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不经夹起了尾巴,低声呜咽起来。
大狼看到这样的母狼,似是被什么刺激到了,眼底升起一抹火热,朝着母狼身边走去。
母狼见此,又哪里还不明白大狼想做什么?
……
吱嘎吱嘎……
山里的暴雨与平原地带的不同。
平原地带下起大暴雨时,多数时候风会停息。
可山林中下起暴雨时,多数时候还是有风的。
风顺着山脉,顺着山洞脊梁,吹拂着,也吹动了满山的树木丛林。
于是,张青松和圆光此时所在地竹屋,笼罩在这暴雨大风之中,不时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
咕嘟咕嘟。
摇曳的火光照亮了竹屋,围着篝火,一大一小两道影子几乎快要布满整个大厅。
在大厅的正中间,用石头围好并堆出来一个坑,坑里燃烧着篝火。
这里也是一人一马的厨房。
此时,篝火上面,架着一个黑乎乎的陶罐。
从陶罐上裹着的那一层不薄的炭黑便可以知道,这个陶罐是经常被使用的。
此时,陶罐中正飘散出一种颇为怪异的味道。
原本这陶罐是用来煨汤的,所以放入里面的多是些鲜美的肉和一些适量的药材。
所以,从它里面散发出来的味道,应该是很引发人肚里馋虫的鲜味。
可是今天,这个陶罐被张青松用来煎药了。
良药苦口。
一般而言,很多药材的味道,就是尽可能的委婉点说,那也算不上美味。
如此,这股药味混杂着侵润在陶罐里的食物味道,这才造就了如今竹屋里弥漫的这股怪味。
“应该是好了,我打开看看吧。”
说着,他已经伸手揭开了盖子。
顿时,陶罐里头紫色九节草已然化作骨白色,而里头汤药则变成了瑰丽的紫色。
“好了!”
说着,他取来两个竹筒做的碗,将陶罐中的汤药一分为二。
“让我来试试,是不是成功了。”
张青松说着,伸手一划,手掌上立时裂开一道口子,深可见骨;伸手一指,一滴药液便飞起来准确的落到了裂开的口子里。
很快,一股酥麻的感觉自手掌的传来,他很清楚,那是骨骼在成长。
“成了!”
说着,他运转真气,将那一滴药液逼出体外。
“那么,这碗是你的,这碗是我的。另外,需要我喂你吗?”
张青松将一碗散发着莹紫色光芒的九节汤端到圆光的面前,一边询问到。
老马圆光摇了摇头,然后便低下头开始喝九节汤。
见此,张青松也端起自己那一份,一饮而尽。
汤药入了肚腹,伴随着纯元水云诀的运转,药力被迅速的吸收,运遍周身骨骼,伴随一丝丝酸痒感,最后沉浸到了骨骼里头。
不一会儿,张青松便睁开了眼睛。
四节层次的九节草,最多能让筑基境界的修士获得四次骨骼重塑新生的机会。
骨骼之中蕴含骨髓,而骨髓涉及人体的造血。
是以,这九节草,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增强一个人的生命厚度。
这也算是为数不多的,能够在简单处理之后,便能让一个普通人都安全饮用的筑基级灵药了。
当张青松睁开眼睛的时候,入眼所见的是圆光一张痛苦扭曲的马脸。
马脸很长,近处看本就有些可怕,老马的脸就更是如此了。
而如今,圆光一脸因为痛苦而扭曲的马脸,更是如此。
差些连张青松都吓喊出声了。
“这是怎么了?”
张青松没有大声去喊圆光,因为那是最不可取的办法。
读了许多书,他很清楚,越是在危急的时候,越应该保持冷静。
一如当初他被泥鳅蟒绞住,近乎就要死去的时候一般。
如果不是张青松足够冷静。
那一次危机他就没了。
不过张青松的低语还是让圆光听到了。
圆光强自睁开眼睛,看了张青松一眼。
顿时,他便知道个中缘由了。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而动物在觉醒血脉时,眼睛便会因为觉醒血脉的源头不同而显现出不懂的映象。
譬如此时圆光的眼中,便倒映着一只乌龟模样的妖兽。
那便是圆光此时觉醒的血脉源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