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老董和黄生,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带着黄生,黄生好像中了邪一样,一直跟着我,万一黄生落到了欧锋手里面,那么黄生这个痴呆就成了灵敏度极佳的警犬,欧锋跟着他就能把我们找到,到时候我们就会遭殃了。
我们走出小巷子,医院的对面正是一条马路,我们拦下来一辆出租车,让出租车司机带着我们去能够过夜的农家乐。
我们到达地方后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北京太大,出个城都要费好多时间。
我们所在的这家农家乐正对着一处湖泊,背面是一个山丘,上面是散养的一些家禽,我以前来过这里,当然不是和欧锋一起来,而是来见我的大学同学,我的大学同学有一个现在在北京当着一个不小的官,俗话说得好,天子脚下,北京这块皇城保底官做大了就会遭人嫉妒,身边的眼睛就多了,所以想要见他很难,因为我是搞地下生意的,黑色利益绝对是几百倍,他也很愿意见我,正所谓无利不起早,互相利用嘛。
我看着面前的农家乐,很安静,推门进去抬头看我的是一个女服务员,见到我们便问道订房间过夜吗?
我点了点头然后订了一间房,是三人间的那种,这家农家乐专门开设了一种亲子房间,有三张床的屋子刚好适合我们住。
我把东西都放好以后便把四周的环境熟悉了一下,甚至于万一欧锋带这人来了我应该从哪儿里逃走。
老董的伤口虽然位置严重但是受伤造成的影响并不严重,也是应了那句话吉人自有天相。老董走之前还带了一堆的药,这家伙还不傻呢,知道不光要逃命,还要带上药瓶。
半夜时分我们已经睡着了,我听到一阵“嘿嘿嘿”的笑声,本来我以为是老鼠在磨牙呢,但是迷迷瞪瞪中我感觉到了一份诡异,我慢慢的挪动身子,老董在我旁边的床上面,睡得好好的,在往那边看,我吓了一跳。黄生坐在床上面,他的床靠着墙,他正对着墙壁低着头发出“嘿嘿嘿”的声音,我看到墙壁上面什么都没有,黄生怎么了?
我猛地坐了起来,手按下屋里面的灯开关,黄生立刻停止了发出怪异的声音,老董也听到了动静灵敏的坐了起来。
我把刚才的情况给老董说了一遍,老董说不会是黄生在说梦话吧,本来人就痴呆了,说点梦话也算是正常的。
我点点头,老董说的并非没有道理,我们关掉灯继续睡觉,但是我怎么着都睡不着了,我又想起了在黄生的背包里面看到的那个手机里面的短信,他为什么要给自己的奶奶发去一条“奶奶,永别了,孙子永远爱你”的短信,如果永别了的话那么为什么黄生还能够出现在这里呢?
我看着天花板,上面的白色就像是停尸房的颜色,素净,素净的让人觉得可怕。
这个时候我感觉到自己的腿被摸了一下,我以为是被子磨蹭的,但是紧接着我的腿忽然被抓住,手是从外面伸进来的,冰凉冰凉的,我大叫了一声双腿往后面一蹬,立刻爬了起来拿起床头桌子上面的茶杯准备砸过去。
老董听到我的尖叫也爬了起来。
摸我的人正是黄生,他站在那里不动弹,眼神怪异的看着我,然后嘴巴微微的张开。
“黑爷,这黄生不会一成傻子就成了基佬了吧?”
“应该不会吧?”
“厕所,厕所。”黄生说道。
我舒了一口气,原来是要去上厕所,我指了指旁边,说道:“门后面就是厕所,你自己去。”
“去外面,去外面,和我一起。”黄生在那里不停的重复着,然后咬了咬自己的手指。
“这里不能去?非得跑到外面去,不怕冻着啊?”老董问道。
我知道我们拿他没法子,就算我们不和他去,他一定会在这里捣乱。我说我跟他去,临走时我安排老董在窗户后面躲着,毕竟黄生这家伙诡计多端,我怕这是黄生的一个圈套,装傻欺骗我们,然后引我们出去,和欧锋来个瓮中捉鳖。
我们刚出农家乐的门口,从湖面上面吹来了一阵凉风,有点湿润,我穿着一个薄薄的衣服出来的,遇到这凉风不自主的打了个寒颤。黄生倒是有点开心似的,跑了起来,我心说这家伙真是有病啊。
“黑爷,小心黄生!”老董的声音传过来。
我抬头看着黄生,黄生并没有朝我跑过来,而是朝着我的对面跑过去了,我不理解老董说的小心是什么意思,小心什么?
“湖!”老董又喊了一句。
我如梦初醒,黄生现在正在跑向那个湖!
我赶紧飞奔出去想要拦下黄生,黄生今天的怪异足够让我相信他下一秒就会自己跳进湖水里面。
我刚刚跑出去几秒钟,黄生已经跑到了湖水旁边,他没有减速停下来,而是如同飞鸟一样跳跃了出去,直接钻进了水里面,然后在水里面挣扎起来。
我跑到湖水旁边时黄生的尸体已经漂到了湖水中央,我看着水面上面漂着的黄生的尸体,心里面一颤一颤的。
我转身看着窗户里面站着的老董,他看着我,一脸的惊悚。我赶紧的跑了回去,女服务员完全不知道怎么了,见我匆匆忙忙的就问我发生了什么,我说我要退房。
回到房间我就收拾东西,老董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说:“你难道感受不到现在的风向吗?你再看看黄生现在往哪儿漂的!”
老董往外面看了看,嘴里不自觉地说道:“我的乖乖,风是往岸上吹的,他王湖里面漂,见鬼了。”老董说完赶紧把桌子上面的药片塞进口袋里面,看样子也要走。
“这就是入水归心吗?”老董问我。
“我不知道,我们现在就回癸镇,我必须要找我二舅问个明白!就是他痴呆了我也要问出个*不离十来!”
我们收拾了东西就打电话喊来了一辆出租车,离开农家乐的时候我们看了一眼那片湖泊,诡异的绝对不是这个湖泊,诡异的应当是黄生在萨尔图王陵里面到底遇到了什么?为什么最后那一刻有了逃生机会他却让我上去了,这明显的和他的本来目的是相违背的。
我把黄生的背包打开又看了一遍,没有什么发现,老董拿过照片问我说:“这是哪儿?黄生是东北的人?”
我看了看老董看的照片,这些地方好像都是在东北的地方拍摄的,上面标注了时间地点,从1994年开始,黄生几乎每年都要去东北,但是大部分地方都是同一个地方。黄生应该不是东北人,她的奶奶在玉龙雪山,那么他应该是那里的人,为什么他每年要去东北?
“黑爷,你看这是什么?”老董手指着笔记本里面的一幅图,图里面是一个小方块,方块里面有一个圆形,圆形里面有一个椭圆,如此循环往复的,感觉要到无穷尽。
我摇摇头,“可能这只是黄生闲着无聊画着玩的。”
我们的飞机落在了武汉,我们从武汉租车回到癸镇回到时已经是第二天夜里九点多了,我和老董悄悄地来到我二舅家里,然后拍了拍门,开门的是我二舅妈,我二舅妈见到我就哭了起来。
我们赶紧进了屋子,自从阿霓去吉林上了大学,家里面只剩下我和二舅还有二舅妈,但是现在家里只剩二舅妈自己了,我问道我二舅在哪儿,二舅妈突然难过的说二舅失踪了!
我觉得这是一个不吉祥的开始,当时李教授就是突然地失踪了,而我们最终在萨尔图王陵里面找到了他已经落满灰尘的遗体。
我忽然有了一种推测,那就是我们进入帝陵以后中了诅咒,其实他们都已经死了,只不过还在某种力量的驱使下仍然维系着形貌,等到气数真的尽了他们就消失了。
我掏出手机给多仁打了电话,扎西已经圆寂了,泰然老头困在了凶焰里面,姜花离奇失踪,秦伊不知下落,李教授失踪后已经死了,二舅先是痴呆又失踪了......当时进入帝陵的人里面除了我都已经去世或者失踪,难道我的猜测是真的?
我把耳朵凑近了电话的听筒,等了很久那边突然一响:“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sorry!thesubscriberyoudialedcannotbeconnectedforthemoment,pleaserediallater.”
无法接通,我手里的手机掉落在地上,多仁已经失去了联系,我起身去倒茶,老董翻看着那本黄生的笔记,二舅妈突然站起来说道:“小伙子,你那上面画的是什么?”
老董翻回去指着那个方块圆形的图案说道:“这个?这不是我画的,我不清楚。”
我隐约感觉到不对劲,二舅妈怎么会问这个。“二舅妈,到底怎么了?”
“你们跟我来。”
二舅妈拉开他们的卧室门,把灯打开,我们面前出现了无数个这样的图案,都是在卧室里面的雪白的墙壁上面。
“你二舅自从得了痴呆症后就经常在墙上面画这些东西,日日夜夜,反反复复,后来我收了他的笔,他就用手指甲去扣。”
“看来这就是解开谜团的线索了。”
“黑爷,怎么解开?我们和二爷闹翻了,人手不够。”
二舅妈大吃一惊说道:“闹翻了?怎么回事?”
“二舅妈,你不要管了,我会处理的。——黄生,这个应该就是一个符号,我们记住它,它会把我们带到终点。”
我们走到二舅家的院子里面,头上面的月亮很明亮,我忽然想起来在屈老寨那个老太太说的话,看来我还是要回一趟屈老寨了。
老董看着我说道:“黑爷,想什么呢?我觉得黄生那个是不是因为偶然呢,我觉得应该没那么诡异吧。黑爷,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那我们怎么办呢?怎么查?”
我摸了摸胸前的那块佛鹿三界,这块佛鹿三界摸着很有分量,戴在脖子上面更加的有分量。
“明天我们搞辆车来,我们去屈老寨探个究竟。老董,说实话,我觉得后面的路应该没有多少了,我们可能距离整个事情的真相只有一步之遥了。”
第三卷《昆仑鬼胎》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