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他们三人,一路上施展轻功,很快就到达清流山。
楚傲飞当真见到了广安堂前的那一大片竹林。置身于那片竹林,他的脑中浮现出李愁容的身影。原来,他们一直在对方心底。
广安堂的大院里,小清小流正坐在一起,聊着楚天阔,烟香和水脉三人的闲话。
……
“你眼神不好。明明楚公子爱的是烟香姑娘。”小清给她纠正。
“我觉得楚公子与水脉姑娘才是天生一对。”小流抗议道。
……
聊着聊着,烟香冷不丁出现在她们面前,把她们着实吓了一跳。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还好,烟香并未听清她们刚才的对话。
小流先抬头,看见烟香,很惊讶:“烟香姑娘,你这么快回来了?”
“嗯。”烟香简短回道。
这才过了一天时间,神速啊。
小清接上:“烟香姑娘,你师父呢?”
烟香回头,目光四处搜寻,发现师父在入门的院墙边停住了脚步。
水脉和楚傲飞皆是站在,那些栽种着奇珍异草的花圃前,迈不开步伐了。
面前这些奇珍异草,确实跟武南山庄前,那一片奇珍异草出奇相似。
若说这是巧合,谁都不信。分明是他们两人心有灵犀一点通。
奈何造化弄人,命运阻断他们相知相守。
山川河流可以使人与人互相阻隔,却无法将心与心阻隔。无论他走到天涯海角。她的心永远陪伴着他。
他让她等了二十多年。
片刻后,水脉和楚傲飞走了过来。
小清和小流望着面前一身道长装束的老者,怔怔问:“这位道长是?”
烟香得意洋洋:“他就是我师父。以后是这里的主人。”
这句话,逗得大家抿嘴偷笑。
楚傲飞板起脸孔,训斥起来:“烟香。休得胡言乱语,毁了别人声誉。”
烟香咬着唇不敢吱声。平日里在大师兄面前撒野惯了,一时没管住嘴,收住心。不管怎么样,面对师父,她也不敢太造次。毕竟,师父再宠她,也比不上大师兄的溺爱。万一真的触怒了师父,抓她回武南山闭门思过,大师兄也救不了她。那样,她会闷死的。
小清礼貌又友好地迎着老者,以及水脉姑娘,前去大堂奉茶。
小流小跑着,欢天喜地去找主人李愁容。
而烟香则忙着去找大师兄。
药房里,李愁容独自一人呆着,正在整理草药,分门别类。往日里,她这个时辰该在禅房打坐的。自从烟香跟她提及楚傲飞的事之后,她就一直无法静下心来。
昨夜,她几乎不能成眠,心里焦躁不安。烟香要是真把他请来了,她该怎么办?
她低头看了一眼别在腰间的宝剑。她真的要杀了他解恨吗?
她尽量给自己找事做,不让自己空下来,以免胡思乱想。
这时,小流气喘吁吁地跑进药房来。她顾不上抹一把汗,喘着气边说:“主人,我到处找你,原来你在这里。”
李愁容把手中的一味草药,装进一陶瓷瓶里,头也不抬地问:“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事?”
小流擦了擦额上的汗,顺了口气:“烟香把他师父请来了。小清领他们去了大堂。”
李愁容手一松,手中的陶瓷瓶掉到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碎片连同瓶里的草药,散落一地。都是太紧张太激动惹的祸。好似紧张中,又夹杂着什么不良情绪。
她心里慌乱起来。她恨了他二十几年。这突然要见面了,她该如何是好?
小流目瞪口呆看着李愁容变了脸色。她忐忑不安,小心翼翼确认道:“让他在大堂等啊?”
李愁容支支吾吾:“让他……好吧。”
大堂里,楚天阔与师父楚傲飞分开数月,甚是挂念,心中生出久别重逢的喜悦。
只是,楚天阔一向成熟稳重,不像烟香那么大大咧咧,并没有给师父来个拥抱。况且,堂上还有水脉,许秀才,以及小清,烟香看着,他也不好意思动作太大。
万一,思扑软诶思变成惊吓呢?
楚天阔只是真情实意唤了一声:“师父!”
一声师父,唤出一世师徒情。
楚傲飞乐呵呵地笑着。
他们都沉浸在那喜悦的气氛之中。
小清奉上茶水后,楚天阔师徒两人,以茶代酒,侃侃而谈。
楚天阔简单地将下山后的遭遇,轻描淡写地叙述了一遍,连自己被陷害的事也没有隐瞒。
楚傲飞听后,自是心疼不已。想不到他们师兄妹二人,在江湖中受了那么多苦。
许秀才边听边飞快用笔记下。这可都是独家资料,货真价实。更何况,听真人版,比听江湖传言精彩多了。
小流跑来告诉他们,让他们稍等一下,她家主人随后就到。
然而,他们在大堂里等了许久,话题都快聊没了,却不见李愁容人影。
烟香不乐意了。李前辈该不会是耍人吧?说好了她去请师父来,如今人都到大堂了,却避而不见。
故意放师父鸽子?李前辈是几个意思?
烟香逮着小流就问:“李前辈在哪?我去找她。”
小流慌乱辩解着:“主人在药房整理药材,稍后就来。”
烟香面有不悦,拔腿就要走。
楚傲飞阻止了烟香:“烟香,你留下。我亲自去药房找她。”
既然人都来了,不差主动这一回。他也知道,她气他,恼他,恨他,怨他。要她主动来此见她,很难。再说,当着这么多晚辈的面,有些话也说不开。
烟香拍手鼓掌:“师父,好样的!加油哦!”
楚傲飞由小流带路,两人往药房走。
小流把楚傲飞带到药房门口,撇下一句话,主人就在里面,就先行离去。
楚傲飞顿了一下,深呼吸一口气。门是虚掩的。他推开门,昂首阔步走了进去。
药房里的李愁容,听到了异样的动静,便已猜到来人是谁。她站在药房的药架前,一颗心在胸腔里跳动不平,却诡异。她该怎么办?
楚傲飞向她缓缓走过去。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眼前的人,与二十四年前,变化并不大,风韵犹存。岁月在她脸上刻下些许皱纹,却丝毫不减她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