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这潼关天险后，便是长安铁壁
夜幕低垂，月朗星稀。
飒飒秋风吹得旌旗呼呼作响。
潼关城楼上，胡将军望着远处的红衣卫营寨，心中满是困惑。
本来他将剿匪军、青龙堂的大部分精锐都集中于潼关，准备和叶无晴决一死战。
可这都半个月过去了，红衣卫完全没有出战的势头，白天高挂免战牌，晚上擂鼓吓唬人。
如此诡异的战法，让他摸不着头脑的同时，又隐隐约约感觉到一丝危险。
可惜他想了三天三夜，也没想明白这危险出自何处。
论兵力，叶无晴只有三万人，其中一半都是后勤。
而他足足有十万人，虽然一大半是临时抓来的壮丁，但总归是有压倒性的人数优势。
论天时，如今已是九月下旬，关中地区天气转凉，昼夜温差极大，叶无晴的红衣卫还穿着单薄衣裳，守夜士兵往往冻得瑟瑟发抖。
而他的士兵之前靠着杀良冒功，赚了朝廷不少赏钱，一个个富得流油，不仅有棉衣棉裤穿，还有鲜美的肉汤喝。
论地利，叶无晴长居野外沙地，找水都要花上大半天，营寨也建得不够牢固。
而他占据潼关、武关，背靠长安城，互为掎角之势，可称得上铜墙铁壁。
这波啊，是刘备开大单挑孙悟空，根本想不到怎么输！
“将军，不好啦！”
一个小兵屁滚尿流地冲上来，跪地行礼道：“叶无晴的援军到了！”
胡将军心里一惊，面上却故作镇定道：“来了多少人马？领军大将是何人？”
“御林军五万人马倾巢而出，其先锋军现已兵临武关城下，领军大将是新提拔上来的一名老卒，名叫牛开山，副将则是当朝驸马姜河。”
“什么？！”胡将军震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倒不怕这五万人马，也不认识什么牛开山，但姜河的名号，对他来说刻苦铭心。
一是因为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宝贝儿子就死在姜河手里。
二是因为姜家父子即使战死多年，其威名依旧如雷贯耳，姜河身为姜游次子，多少也该继承一些父亲的本事。
三是因为姜河身为一国驸马、名将之后，居然肯屈尊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老卒当副将，足以说明此子恐怖如斯，是拉拢人心的好手。
本来一个叶无晴已经够让人头痛了，现在姜河又来了，这仗还没开打，胡将军的cpU都快烧坏了。
“唉……下去吧。”他摆了摆手，示意小兵退下，而后再次看向远方的营寨，心里开始盘算着要不要来个夜间突袭。
“伯父何故唉声叹气啊？”一身青衣的石猛摇着折扇从暗处走出来，脸上写满了自信。
胡将军对这个间接害死自己儿子的人没什么好感，但出于目前的合作关系，他还是乖乖回答道：
“叶无晴的援兵来了。”
“领军之人叫姜河，对吧？”石猛未卜先知一般笑道，手中折扇摇得很是惬意。
胡将军皱起眉头看向他：“你是从何处得知的？”
石猛不答反问道：“难道你忘了我们天道盟一直跟北边的萧太后有来往？”
“那又如何？”
“实不相瞒，小侄刚刚遇见了萧太后的侄女燕双双，她已经把御林军的大致部署告知与我，此时正等着伯父你接见她呢。”
胡将军大喜过望，语气激动地问道：“她现在何处？”
“我在这呢！”
随着一声稚嫩的娃娃音响起，燕双双的身影像鬼魅般忽然出现在城头上，吓得胡将军接连后退了好几步。
“亏你还是个当将军的，胆子怎么这么小啊！”燕双双嘲笑道。
胡将军自知失态，连忙抱拳行礼，试图扯开话题：“敢问姑娘为何来助我？”
燕双双的脸颊微微抽搐了一下，理直气壮道：“我就是看那个叫姜河的臭小子不顺眼，你务必把他给我抓回来，否则我可对你不客气。”
虽然被一个小女孩威胁有点难看，但胡将军很清楚自己现在没得选择，强压下怒气问道：“姑娘此行带来了多少兵马？”
“就我一人，不过我可以回西域调兵，你只需给我备匹快马即可。”
“好说好说！”
胡将军立刻招呼士兵备马，却不料燕双双又补充了一句：
“我丑话说在前面，西域距离此地千里之遥，途中又有骁武卫阻拦，你若是撑不到我家大军赶来，趁早自己抹脖子吧！”
胡将军挺直了腰板，故作威风道：“请姑娘放心，这潼关天险后，便是长安铁壁，我麾下的十万大军又都是身经百战的骁勇之士，若那姜二郎敢来犯，定叫他大败而归！”
“不好啦！将军！”
刚刚那个传令的小兵又屁滚尿流地冲了上来，跪都没心思跪了，直接放声大叫道：
“武关失守了！”
“什么？！”
胡将军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拔出佩剑辩驳道：“镇守武关的邢上将随我征战多年，经验丰富，又是三品箭手，怎么可能败的如此之快？你定是那姜二郎的奸细，在这里胡言乱语，扰我军心，今日我便杀你祭旗！”
说完，他便挥剑砍向小兵。
“叮”的一声，剑刃在半空中被石猛的折扇拍开，胡将军也被震得虎口发麻，险些握不住剑柄。
“伯父何必如此慌张，且听他细细说来，再做下一步打算也不迟啊。”石猛云淡风轻地劝道。
胡将军沉了口气：“说吧，武关是怎么失守的？”
小兵被刚才的一幕吓得够呛，待反应过来时，裤裆已经尿湿了，仇恨与屈辱感如野草般生长，却又不敢立即发作，只能将其牢牢记在心里，嘴上则说：
“姜河麾下有一名大宗师，手扔箭矢与邢上将对射，不到三个回合，邢上将便被射中天灵，跌下城楼而死，其他守军望风而降，武关……就这样失陷了。”
此言一出，连石猛都有些站不住脚了，胡将军更是吓得汗流浃背，面如土色。
在他们的认知里，尚在人世的四大宗师，皆是人中龙凤，除了观星派掌门剑圣、幽冥教教主风万里以外，只剩下天道盟盟主和宫内宗师未曾露面。
天道盟盟主不可能给朝廷卖命。
宫内宗师应该时刻护卫皇帝左右。
那姜河身边的大宗师是从哪蹦出来的？
燕双双心里倒是率先有了答案，但她没有声张，自顾自地走下城楼，准备骑马回西域叫人。
“燕姑娘留步！”
胡将军急匆匆地问道：“可否请风教主出山，助在下一臂之力？事成之后，在下必定率众归降，肝脑涂地以报答贵教的救命之恩！”
“等着吧。”燕双双头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