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愤怒:“什么叫我想得美?你我明明有言在先,只要我说出奇欢散的秘密,你就给我松绑,现在为什么又要食言?”
姜河义正辞严道:“我可不记得与你有言在先,方才我只是让你先说,并没有答应给你松绑。”
花想容一时语塞,恨不得直接扑上来咬死这个讨厌的男人。
但她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如果不抓住机会脱身,只怕余生再无出头之日。
于是她电光火石一转念,强压下怒气,开口撒娇道:“驸马爷,这绳子绑得太紧了,你就帮忙松一松嘛。”
“绑老虎当然要紧一点。”姜河说。
花想容委屈兮兮地挤出两滴眼泪:“你这人真是没良心,我哪里像老虎啦?如今你是座上客,我是阶下囚,我的生死皆掌握在你的手里,只要你肯放我一马,我保证从此以后,心悦诚服地效忠于你。”
姜河淡淡道:“这话想必你也对叶无晴说过,既然连她都不信,那我就更不会信了。”
花想容紧咬牙关:“那你来干什么?别告诉我你是来散步的。”
“我就不能来找你重温旧梦吗?”姜河故意紧了紧自己的腰带,随即露出了“嘿嘿嘿”的笑声。
他并不在意对方怎么看待自己,也丝毫不同情对方此刻的遭遇。
即使已经有了孩子,花想容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一枚棋子。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彻底攻破这枚棋子的心理防线,然后晓以利害,说服其为己所用。
果不其然,花想容在听到“重温旧梦”四个字后,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声音也开始微微颤抖:
“你杀了我吧……”
姜河迅速走到她面前蹲下,捏着她的下巴防止她咬舌自尽,而后故意讽刺道:“你一个青楼女子,还在乎这个?”
花想容默不作声地吸了吸鼻子,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
姜河又刺激她说:“当初在雒阳城里,你我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过了,我可是很怀念那天晚上的感觉啊,就是不知道你今晚还有没有力气坐上面,没有也没关系,我撑着你。”
说完,他便把脸凑上去,亲了一下花想容略显苍白的薄唇。
花想容没有任何反应,仿佛一块死气沉沉的木头,眼眶却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泪水也开始在里面打转。
迎春楼虽然是她的藏身之所,可她一直都以清倌身份示人,脸上戴的也是丑陋的人皮面具,从未和其他男人有过肢体接触。
那天晚上在雒阳城里所做的事,完全是出于对司马怜琴的报复之心,以及拉拢姜家的手段。
但即使如此,青楼女子的身份也是她心里的一根刺,时不时就扎她一下。
她每天晚上都在想,同是皇室后裔,为什么司马怜琴可以无忧无虑地当一国公主,她却只能隐姓埋名,以最低贱的身份苟活于世。
好不容易抓到一次复仇的机会,又不能将敌人杀掉,还要把自己的清白之身献给敌人的丈夫,来换取复国筹码。
如果计划成功倒也罢了,偏偏她一败再败,现在已经彻底沦为敌人的阶下囚,甚至还要再三忍受姜河的羞辱。
这种强烈的挫败感,让她心情全无。
即使脑子不断发号施令说:“只要配合这个男人,就可以获得自由。”
身体也做不出一点反应。
等到她好不容易用理智战胜本能的时候,姜河却不继续了。
“你什么意思?”她疑惑不解。
姜河舔了舔嘴唇,呼吸变得有些沉重:“你不挣扎,我没兴趣。”
花想容有些恼火地说:“你这人要求真多,我被绑成这个样子,你想让我怎么挣扎?”
姜河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调笑道:“你的嘴巴不是还能说话吗?来,先喊两声好爹爹让我听听。”
花想容终于绷不住了,破口大骂道:“姜二郎,你不要欺人太甚!”
姜河耸耸肩,一脸无所谓地说道:“我偏要欺负你,你能奈我何?”
“你……我……”花想容气得语无伦次。
姜河加大力度道:“反正叶无晴还要再睡一会儿,我有的是时间陪你玩,你若是不喊,我便一直打你,你自己选吧!”
话音刚落,他便抬手作势。
花想容见状,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却迟迟没有感受到对方的巴掌扇到脸上。
“看来你也怕疼嘛,”姜河笑着放下手,“我再给你另一个选择吧,只要你乖乖按我说的做,我保证你能平安脱身。”
花想容缓缓睁开眼睛,低声问道:“什么选择?”
姜河微微一笑:“很简单,只要你投降司马怜琴就行了。”
“呸!”花想容满脸不屑道,“我就是死,也绝不会投降自己的仇人。”
姜河开始晓之以理:“司马怜琴和你有什么仇什么怨?据我所知,从头到尾,都是你在算计她吧?
我理解你身上背负着国仇家恨,可是归根结底,造成前朝亡国的原因也不是司马怜琴啊,她那时候还没出生呢,你何必揪着她不放?
退一万步讲,就算她是你的仇人,你也不能把她当作首个复仇目标啊!皇帝、太子、福王、禄王、寿王、瑞王,他们每一个人的势力都比司马怜琴要强大,你为什么不先从他们下手,最后再收拾司马怜琴呢?”
花想容一言不发地垂下头,回避姜河的问题,但心中怒气已经渐渐消散。
姜河又开始动之以情:“念在咱俩相识一场的份上,我给你出个主意吧。
与其在这里关到死,你不如暂时听命于司马怜晴,利用你天道盟的关系,结合她晋阳公主的身份,一明一暗,黑白通吃。
先想办法干掉太子与贾氏一族,然后逐个击破四大王爷与其党羽,再起兵夺权,逼皇帝退位,最后背刺司马怜晴,将司马家的人一网打尽。
如此一来,你不仅能报仇,说不定还有机会复国,哪怕事情败露,凭你的武功修为想脱身也不难,你说对吧?”
花想容虽然有些动摇,但依旧放不下戒备之心:“你……你为什么要替我出主意?”
“很简单,因为我一点也不喜欢司马怜琴,反而更喜欢你。”
姜河稍微松了松她身上的绳子:
“你不要怪我太欺负人,其实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好,不然我为什么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冒着掉脑袋的危险,夜闯皇宫来见你呢?”
“难道不是因为你的野心吗?”
“随你怎么想,反正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至于怎么选择,就看你自己的了。”
话音刚落,姜河便转身走出偏殿,抬眼看向去路,瞬间吓出了一身冷汗。
桂花树下,两个小宫女正抬着昏迷不醒的叶无晴准备离开。
而贵妃独自一人挡在前面,摆出了歹徒兴奋拳的起手架势:
“大胆恶贼,你休想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