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廷森阴冷地瞪了金娜一眼,冷冷地说,“金娜,你以什么身份,扬言要开除连白微?你有这个权力吗?”
金娜的脸色一白。她最受不了的就是,她爱的人,向她开火。
“我、我是主持公道而已。”
“公道?你所谓的公道,难道就是只听病人的片面之词?连白微如果是被冤枉的呢?”
金娜的心重重向下坠,说话声音都发颤了,“廷森,你来了之后,连调查都不调查一下,你就认定了连白微是冤枉的?”
“我信任连白微,她绝不会做出这种事!她和这个病人素不相识,没有动机去做这件事,伤害了病人,与她没有丝毫好处,她为什么要去做这种无意义的事?这一看,就是这个病人自己扎上去的!”
花朵朵崇拜地说,“贺医生,您说得太对了!我亲眼看着,这个病人自己把针头扎进去的!我可以作证!”
金娜一颗心拔凉拔凉的,恨恨地瞪了一眼连白微,当着贺廷森的面,她又不能说出很难听的话,只能偷偷给年轻病号使了个眼色。
年轻男人立刻凶巴巴地嚷嚷起来,“我就是被她扎成这样的!你们如果不开除她,我就去警局告你们!让你们医院这桩丑事,曝光到网上去!”
“你去告!”贺廷森一记严厉的眼风扫过去,语气沉稳,“你尽管去告!凡事都要讲究证据,你只有你自己一张嘴,我们这边可是有人证的!你小心因为诬陷罪,蹲个几年!”
额……年轻男人顿时语塞,被震慑住了,目光闪烁地看了看金娜,又看了看气场强大的贺廷森,愣是没敢再随便说一句话。
金娜焦急不已,“病人一旦将这件事,宣扬到网上去,肯定会影响医院声誉的!”
年轻男人眼珠一转,立刻改口说,“我也不去告你们了,我就把今天的事,弄到网上去!我看这个乱扎病人的护士,还能不能干下去!”
贺廷森眸光寒凉,从齿缝里挤出来危险的声音,“你敢这么做,你试试!”
年轻男人被贺廷森可怕的样子,吓得后脖子一凉,没敢再说什么。
贺廷森哼了一声,摆摆手,“好了,都散了吧!一场误会!有什么好看的!”
众多看热闹的护士和病号,全都四散开。
金娜气得浑身发抖。
这么好的机会,愣是被贺廷森给力挽狂澜!
贺廷森对连白微的情意,已经如此深了吗?
正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再努力一下,突然听到病房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怎么回事?听说有护士伤害病人?无法无天了!”金副院长架着官威就进来了。
金娜一看她爹来了,立刻两眼放光,重新打起来精神。
“爸……哦不,金院长,您来得正好!”金娜迎过去,“有个病人说要曝光咱们医院!”
“那怎么行?我们医院的名誉不容受损!”
为了配合女儿的计划,金副院长一路小跑过来,赶得一后背的汗啊。
年轻病号接收到金娜的目光,连忙说,“院长您来得正好啊!我被这个护士故意扎成这样,请院长给个说法啊!”
“不像话!太不像话了!性质十分恶劣!”金副院长一手背着,一手指着连白微,龇牙咧嘴地咆哮道,“伤害病人,医德欠缺!我们医院绝不留这种品质败坏的护士!即刻开除!”
连白微看着一个鼻孔出气的那父女俩,此刻一个字都不想说,说也没用,心底失望地冷笑几声。
这世上,哪还有什么公道可言?
有权有势,就可以颠倒黑白,就可以随意断送别人的职业生涯!
贺廷森看向金副院长,恼怒地说,“金副院长,这件事不可以如此武断处理!连白微是被冤枉的……”
“我是院长!这事我说了算!什么冤枉不冤枉的?在我们医院,病人是上帝,是天!为什么人家病人不冤枉别人,偏偏就冤枉她?凡事要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开除!必须开除!”
贺廷森拧起眉头,“金副院长,这件事您还是……”
“行了!什么都别说了!”金副院长大手一挥,“再说也没用,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周围一片倒抽冷气声。
病房门口的众多护士全都被惊着了。
就这么简单的……就开除了?
所有人都悄悄地看了看金娜,暗暗觉得这是金娜在故意整治连白微,不就为了争风吃醋吗?可这也太过分了吧?
连白微被开除了之后,以后可怎么找工作?
大医院就别想了。哎!
连白微满肚子的委屈和气愤,嗓子眼里都酸酸涩涩的,如果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她早就气哭了,不过,当着外人,她绝不会允许自己暴露一丝怯懦!
“好!既然这里没有公道可言,我走就走!”
连白微抬着下巴,轻蔑地看了一眼金娜和她爹,发着狠说,“你们可以开除我,可这个黑锅我决不背!我现在就去报警!这件事不调查清楚,我决不罢休!”
金娜被连白微那副坚韧不拔的神态,给吓得抖了抖,怕怕地往她爹身后躲了躲。
金副院长也有些心虚,色厉内荏地说,“警察会管你这点子破事?异想天开!”
花朵朵气得眼睛都红了,跺着脚说,“哪有这样处理的?不公平!白微,我给你去作证!谁也别想诬陷你!”
金副院长指着花朵朵,叫道,“你敢胡乱去作证,你也别想在医院干了!也开除你!”
“开除就开除,多大点事啊!我家有超市,我回家当小老板去!”
花朵朵拍着胸口,雄赳赳地叫道,一把抓住连白微的手,豪气地说,“白微,别怕!大不了你也去我家超市帮忙!我给你开工资!哼!谁怕谁!”
回握住花朵朵那胖乎乎的手,连白微眼底有点发涩,关键时刻,身边有好朋友相伴,那是一种无限温暖的幸福感。
“不,朵朵,我的事情,我自己可以解决,也能自己去面对。你不用为我放弃这份你热爱的工作!”连白微拍了拍花朵朵的手,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眼神,“你要相信我,我有十足的耐心,和这个诬陷我的病人耗到底!”
“呵……什么时候医院变成法院了?”
一道幽冷幽冷的声音传了过来,低沉,有磁性,却自带零下三十度的彻寒低温,犹如地狱魔音,听到的人,全都不由自主狠狠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