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白微下楼的脚步一顿,冯千里似乎有所察觉,猛然抬头看过来,和她的视线交汇。
“小微微!”
冯千里激动地猛然从沙发上站起来,牵扯到肩膀的伤势,顿时疼得冷汗涔涔,他的手下赶紧扶住了他。
“冯少,医生都说了不让您随便出院,您非不听。”
冯千里抬手,制止了手下的话。
忍过去那阵钻心的疼痛,抬眼,定定地看着连白微,微喘着问:
“你……你挺好的?”
连白微缓缓点了下头,“挺好。你呢,怎么带着病就出来了?是有什么急事吗?”
“我?我来给你们添堵啊。”
冯千里自我解嘲着,脸上几分落寞。
慕临骁从书房里出来,发现他们俩在交谈,立刻沉了脸,挡在连白微前面,“你先去吃饭。”
话是对着连白微说的,可极冷的目光,是看着冯千里的。
连白微看了冯千里一眼,淡淡地说:
“冯千里,你身体需要静养,还是尽早回医院的好。”
说完,不看冯千里眼底涌上来的风暴,迅速去了餐厅。
她不能饿,必须每顿饭都吃得饱饱的,哎,都是小时候挨饿给饿怕了。
慕临骁眯起凤眸,看着冯千里,压低声音,“你不要命了?有什么事,不能打电话说?”
“我乐意,我就想膈应你。”
冯千里不舍地往餐厅方向瞄了一眼,抬下巴指了指书房,“我们去里面说。”
慕临骁微微颔首,率先走进书房。
冯千里被手下扶进去,里面只留下他们俩。
“说吧,是不是遇到了大事。”慕临骁看了看他肩膀,问道。
“我今天一早得到消息,意大利那边接到了一单大活。”
冯千里摸出来香烟,放在嘴上叼着,一想到现在不能吸烟,又烦躁地丢掉。
“嗯?意大利?”慕临骁拧眉,深吸一口气,“对付你的?我派一拨人过去保护你,另外你去慕天医药研究院养病,外面的事我来处理。”
听到慕临骁缜密的安排,冯千里阴着的脸,一点点绽放光亮,低声邪笑着,“阿骁,你这个样子,让我怎么办,想弄死你,我都找不到理由了。”
“行了,这时候了就别赌气了,听我的安排。”
冯千里一双桃花眼直勾勾地看着慕临骁,叹息一声,“是你。”
“嗯?”
“意大利那边,接到的活儿,是来杀了你。”
慕临骁眉头一跳,挺直了脊背。
“阿骁,这次不能掉以轻心,这个消息是我死了三个兄弟才拿到的,有人许下天价,请出来意大利最高级别的雇佣兵,来取你性命。”
“所以你小子拼着老命也要来告诉我,不怕你成了残废?”慕临骁唇角勾起,目光幽深,“我死了,你不是更高兴?没人和你抢女人了。”
“慕临骁!”
冯千里一急,就牵动了肩膀的伤,立刻一头冷汗,嘶嘶吸着冷气,“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这些?我不能看着你被人杀了,我的人,最近全都调拨到你身边保护你。真不行,你就和她一起去外地躲一躲。”
那个她,不言而喻。
慕临骁垂着睫毛,看着手里的笔,一直思索着,不说话。
冯千里深吸口气,“好了,我退出,我不再和你抢女人了,行不行?我犯贱,我不想你死在别人手里。”
慕临骁笑了,“那你希望我死在谁手里?”
“当然是死在我手里!或者,死在小微微的身上,哼。”
两个男人直直对视着,过了半晌,两个人都禁不住淡淡笑了。
一笑泯恩仇。
“放心吧,我既然知道了来者不善,就会做好准备。想杀我,没那么容易。”
冯千里点点头,临出门前,没回头,说:
“对她好点,一辈子。如果你胆敢对不住她,别怪我挖墙脚,我这辈子都等着这个机会呢。”
书房里只剩下慕临骁一个人时,他脸上划过一抹凄然。
冯千里这个人他是了解的,也了解他这次对她的心思有多真,所以更知道他主动放弃她有多难,慕临骁突然涌上来一股股对冯千里的心疼。
这辈子,心里缺了一大块的冯千里,该怎么过啊,一辈子那么长。
冯千里被手下扶着走出别墅时,吃饱喝足满面红光的连白微送了出去。
“冯千里,快点回医院,以后别这么闹腾了,你的主治医生真可怜。”
冯千里转头,笑着说:“再见,弟妹。”
连白微愣在那里。
弟妹!
这是打冯千里嘴里,听到的新鲜称谓。
慕临骁将连白微送到医院楼下,照旧吻别,连白微今天已经习惯了这番明目张胆的亲昵,坦然地走在众目睽睽之下。
哎,脸皮就是这么练就的。
“白微!”
刚到病房,就听到身后有人叫她,连白微还没转过身,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狠狠抱住,吓得连白微顿时僵住。
“白微……”
贺廷森粗重的喘息声,打在她的头顶。
“贺医生,请你放开我。”
“不放,从今往后,我绝不会再放开你,是我先认识你的,是我。”
贺廷森将连白微推到墙上,他挤过去,将她辖制在身体里,低头,去寻找她的嘴唇。
他想强吻她!
这个念头从连白微脑子里划过,她怒火升起,挣扎出来手,狠狠扇了贺廷森一个巴掌。
啪!一声,那么清脆,她下手很用力,将贺廷森半边脸打红了,贺廷森偏着脸,半晌没动静。
“呵呵呵……”
然后,他诡异地笑起来,一双眼睛决然狠厉,“怎么,亲一下都不行?你要为他守身如玉?”
“贺廷森,你放开我,你疯了?”
“我就是疯了,得不到你,我宁可疯癫入魔!你记住,你是我的,必须是我的!”
“你都要和金娜结婚了,你还纠缠我干什么。”
“呵呵,金娜?你以为她能活到结婚那天?”
连白微不敢置信地看着贺廷森,曾经那么温润如玉的一个人,此刻眼底燃着杀气,已经和原来截然不同了。
“贺廷森,你冷静冷静,强扭的瓜不甜,我不喜欢你,我和你没缘分,你就放过我吧,我没什么好的,我就是一普通姑娘。”
贺廷森身体战栗着,手指颤抖着抚摸着她的脸颊,执拗地柔声说:
“嘘,别妄自菲薄,你不知道你有多好,你是我最爱的女孩,这辈子你要陪在我身边,我们一起变老,好不好?”
他偏执癫狂的神态,吓得连白微浑身一阵阵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