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略叹气,想着徐小白就跟他同在一个屋檐下,他真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他轻踹了裴麟一脚,不知道是该感谢裴麟让徐小白留下来,还是该恼他在这碍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徐小白是被渴醒的,她迷迷糊糊爬起来喝水,黑暗中咚地一下撞在墙上,才想起这不是自己的房间。
本就没有睡意的宋文略被打呼噜的裴麟吵得心烦,他从房里出来躺在客厅沙发上发呆,这会儿他听到徐小白的痛呼,站起来问她:“怎么了?”
“我要喝水。”
宋文略伸手去按开关按钮,徐小白喊道:“别开灯,刺眼。”
他去厨房倒了一杯水,徐小白接过去咕噜噜喝光,又将杯子还给他。
宋文略接过杯子顺手往餐桌上一放,问道:“觉得怎么样?还难受吗?”
徐小白可怜巴巴地点头:“头晕,头痛。”
夜色里,朦胧的应急灯光下,她皱着眉的模样似乎在撒娇。
宋文略感觉自己的喉间滑动了一下,伸手去抓住她的手腕:“过来,我给你揉揉。”
他拖她过去坐在沙发上,两手按在她太阳穴处轻揉,徐小白舒服得哼哼唧唧。
宋文略突然出声道:“小白,你觉得我怎么样?要不咱俩试试?”
徐小白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
酒后的徐小白反应有点慢,动作也慢吞吞的。她直觉这个时候讨论这种问题肯定吃亏,说不过他。
她不敢看他,摇头避开他的视线:“不知道,没想过。”
“那现在想一想好不好?”
夜色下,两人默默对峙。
有些被徐小白刻意撇开的问题,似乎都在他犀利的目光中被剥开表皮,慢慢浮出水面。
徐小白觉得自己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样一个人,陪她度过最难过的时刻,教她珍惜,也教她不要过度执着。
她一直记得他说过的每一句话,也学着像他那样过好自己的日子,不要对别人的生活指手画脚,即使对方是自己的父母或者朋友。
他教会她很多东西,包容她的小脾气,引导她遇见更好的自己。在生命中遇上这么一个人,是她的福气。
徐小白也想过,如果将来有一天宋文略跟纪念念在一起,或者跟其他女人在一起,她会难过的吧?
也许是很难过。
宋文略又问了一遍。
徐小白扶住晕乎乎的脑袋,说:“宋队,你是一个好人,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宋文略挑了挑眉,这是看不上他,给他发好人卡?
“我觉得你跟我爸挺像的,都对我好,让着我,包容我。但是我不知道这种感觉对不对,不知道这是单纯的依赖还是其他......总之,先谢谢你吧。”
她的思绪有点乱,说出来的话也乱。有什么话明天再说,现在不适合做重大决定。
宋文略轻笑一声,被气的。
他想跟她搞对象,她却只想把他当爹,搞毛啊!
他抬起两手掌住徐小白的脸颊两侧,不让她躲,逼她跟自己对视。
他的眼神里有些凉意:“徐小白,我从来都不是乐善好施的人。我对你好,可不是因为缺大闺女。”
如果他有她这种闺女,头都能气秃。
阳台外,烧烤的炭火气息已经散去,江面的风从半开的玻璃门边涌进来,清新微寒。
室内一灯如豆,摇曳的窗帘让光影跟着轻轻摆动,却惊动不了沙发上这对男女。
徐小白被宋文略眼里的光吸引,那双黑亮的瞳仁就像漩涡,似乎生出一股吸力,拉拽着她沦陷。
黑暗壮了怂人胆,她盯着他看,觉得他真好看。
眉眼清隽,鼻梁挺直,神情总是冷淡的,偶然的笑意便显得很难得。
虽然宋文略曾在暗夜里用记忆描绘过徐小白的面容很多次,但都没有这一次的冲击力大,因为两人离得太近了,近得连呼吸都交缠在一起,要命的是徐小白还在不停贴近他。
她有一双又大又亮的眼睛,受惊瞪眼时总会让他想到小灯泡。
这会儿这两盏小灯泡锲而不舍地盯着宋文略看,他心里关于仁义道德的束缚瞬间溃不成军。
他突然抬手盖住她的眼睛,朝她的嘴唇吻下去。
徐小白似是受惊一般挣扎,宋文略的动作比她更快,用了点力箍住她的两臂,凶猛地攻城掠地。
徐小白觉得头更晕了,心脏好像犯了羊癫疯,疯狂抽抽。
这亲密接触的感觉惊心动魄,她一点都不反感,还隐隐期待。
宋文略将她压倒在沙发上,两手握住她的两只手腕放在脸侧,她能闻得到他衣服上那股属于洗衣液的清新味道。
他的家居服大概都是买同一个款式的,统一灰色棉质长袖,两人穿着一样的睡衣,就像情侣装。
徐小白刚开始还有些抗拒,却不是因为不愿意,而是因为羞涩。
她没想到宋文略这人看着清冷,情动时却很强势,完全不给她躲闪的机会。
徐小白模糊觉得自己要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