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白将那张纸条推回去:“阿姨,我不会再跟景同联系了,从他决定跟别人结婚那一刻开始,我们就彻底结束了。”
刘母有些急了:“婚不是没结成吗?他跟何珊之间什么都没发生。他最爱的是你,你还矫情啥?”
她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和施舍的语气瞬间激怒了徐小白,她冷笑道:“对啊,我矫情!你儿子跟别人举行过婚礼了,你凭什么认为我要回收别人用过的男人?以为我是垃圾回收点吗?”
刘母被这话气得脸色发青,但她想着儿子,强迫自己压抑住怒气。
“徐小白,你就当是可怜我,帮我劝景同回来吧。”
她装作伤心抹了一把眼角不存在的泪,徐小白果然不吱声了。
刘母心里暗喜,那些老邻居说得没错,徐小白这人就是吃软不吃硬。
知道她的弱点,还怕以后治不了她吗?
她还没窃喜完,徐小白突然说:“你可怜,是你自找的,关我什么事?”
徐母有些恼怒,她忍着气道:“徐小白,过去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你和景同这么多年感情,你忍心看他现在在外面流浪吗?说到底,他是因为太爱你才逃婚的啊。”
徐小白沉默了。
刘母离开后,徐小白也没有心情再去吃雪糕,她骑着小电驴打道回府。
回到家门口,她捏着那张纸条看了又看,想着自己一直被刘景同扔在黑名单里,直到现在还不见天日,她就果断把纸条塞进垃圾桶里。
见鬼的为了她,什么都说为了她,强迫她换工作说是为了她,逼她向他妈道歉说是为了她,现在逃婚跑掉还说是为了她,什么狗屁倒灶玩意?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一个男人一言不合就冷战消失,甚至是拉黑她,拒绝沟通、消极对抗,再多美好也不能掩盖他的性格瑕疵。
至于刘母和刘景同之间的矛盾,关她屁事?
就在这时,一声熟悉的口哨声传来。
徐小白侧头看隔壁,发现裴麟站在二楼露台咧嘴朝她笑 ,手上还拎着什么在摇晃。
她扭身跑去裴麟家,原来裴麟今天外出约会,路过她爱吃的那家牛腩店时,给她打包了牛腩。
“加辣加香菜,多一份白萝卜,没错吧?”
“嗯,谢谢。”
吃饱收拾好后,徐小白问裴麟:“你跟程小婉怎么样了?”
“就那样啊,还行。”
徐小白好奇道:“你们俩怎么认识的?”
裴麟往椅子后靠,两腿摊开,坐相随意又嚣张。
他磕了磕烟灰,道:“跟朋友出去玩,她是朋友的女友带来一起玩的,就这么认识了。”
徐小白伸手抢过他的烟丢进垃圾桶里:“在我面前别抽,看着烦。”
裴麟笑着骂了一句:“这是在我房间,惯得你!”
说归说,他没有再拿烟。
徐小白欲言又止。
虽然宋文略说感情的事最忌讳外人插手,但徐小白还是觉得裴麟是自家人,她也不算外人。
“你有话就说,这样吞吞吐吐干嘛?”
徐小白说:“裴麟,我只说一遍,如果你不爱听就当我没说过,我觉得你跟程小婉可能不太合适。”
裴麟笑道:“怎么了?她惹你生气了?”
徐小白不想将程小婉在宋文略面前那些丑态说出来,只得说:“没有,就是个人感觉吧。”
“行,我心里有数,别担心。”
两人沉默几秒,徐小白问道:“你明天要出外勤?”
“嗯,最近没啥大案子,刚好明天会展中心那边有个商业展会,辖区申请借调警力去维持秩序,陈局同意了。”
徐小白试探问道:“能不能带我一起去?”
裴麟瞥了她一眼:“怎么?不想上班?”
“天天看案子腻歪啊,偶尔出外勤调剂一下,有利于身心健康。”
裴麟不信:“咱们不是刚放了两天假?”
“你话真多,带不带?”
“行吧,我跟那边说多带个人,你也跟宋队提一下。”
次日裴麟想起自己的工作证落在支队办公室里忘带了,便跟徐小白说他要先回支队一趟,让她自个儿去展会会场那边,到时再会合。
徐小白同意了。
裴麟回了支队,宋文略虽然一早就收到徐小白发的信息,但还是把裴麟喊进办公室问了几句。
裴麟如实回答后,他心里惦记着徐小白说的那些话,忍不住问道:“宋队,前天晚上是你帮我洗澡的?”
宋文略嗯了一声。
裴麟心里猫挠一般难受,深感难以启齿:“你为什么要帮我洗澡?”
宋文略放下手头的笔,目光与他对视:“洗都洗了,你有意见?”
不帮他冲冲,难道留着他一身烟酒味发臭熏一夜吗?而且他还喝醉吐了,想想都头皮发麻。
裴麟梗着脖子,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你不是应该帮徐小白洗澡吗?干嘛要帮我洗澡?”
刚端起茶杯准备喝水的宋文略被一口茶呛住,咳了好一会儿才顺过气来。
室内死一般寂静,宋文略终于意识到不对劲。
这质问的语气算什么?帮他洗澡还洗出仇来了?
宋文略冷冷地说:“我倒是想帮徐小白洗,她能同意吗?倒是你,我就帮你随便冲冲,才不稀罕看你,你有的我也有。就这,有什么问题?你以为我乐意?”
他要是不动手把裴麟收拾干净,徐小白绝对会动手,她不可能不管裴麟。
他长这么大就帮他侄子洗过一次澡,裴麟是第二个,他才亏了呢。
裴麟看宋文略那一脸嫌弃的模样,那眼神是真的嫌弃,似乎他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在表达他的不满。
裴麟终于放心了,乐呵呵地说:“你喜欢小白啊,喜欢女人就好。宋队,我赶时间呢,先去忙了。”
他刚要拉开门出去,宋文略突然出声问道:“你为什么突然跑来问这些?”
裴麟这么讲义气,自然是不可能出卖徐小白的,赶紧溜了。
宋文略稍稍动脑便知道是怎么回事,气得脑勺疼。
当时裴麟醉得连自己祖宗姓什么都不记得了,现在突然跑来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肯定是徐小白跟他说了什么。
这两人,一个怀疑他不行,一个怀疑他的性取向,他是做了什么孽让他们产生这样的误会?
到了会场,裴麟找到徐小白,说:“我已经确认过了,宋队对我没意思。妈蛋!吓得老子腿软,还以为他要搞基。”
徐小白:“......你真去问他了?怎么问的?”
裴麟将刚才的对话说了,徐小白笑得鼻涕泡都要冒出来了:“你有种!我敬你有一副好狗胆!”
“你还别说,我是真怕!之前海城那边不是有传闻说他可能爱搞男人吗?说他不爱跟女人打交道,总是跟他那个男助理出双入对,办外差都要开一间双人大床房。哥好歹是二支队男人中的一枝花,能不怕吗?”
徐小白快要笑死了。
宋文略竟然能忍住没揍裴麟一顿,徐小白都敬佩他的涵养好。
不过也有可能宋文略当时还没反应过来,根本就跟不上裴麟异于常人的脑回路。不然按他那个阴险的性子,绝对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裴麟。
晚上八点展会结束,徐小白和裴麟出了会场准备回家。
在出口处,裴麟突然捅了捅徐小白,道:“看看谁来了?”
徐小白一眼看到宋文略那张脸,脸上的笑就僵住了。
他很随意地斜倚着一辆警用摩托抽烟,离摩托车不远处就是一根路灯的灯杆。路灯的光亮从半空撒落在他身上,显得他的身影有些落寞。
虽然周边人来人往,但他就是能让人一眼注意到他。
裴麟很上道,说:“这男人等你的,我先走了。”
徐小白想跟裴麟一起走,宋文略似是有感应一般,刚好这时目光扫向这边看到了她。
他没说话,只是沉沉盯着她。
裴麟推了她一把:“去吧,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徐小白眼看裴麟跑掉了,只好磨磨蹭蹭挪过去,道:“宋队,好巧啊。”
宋文略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不巧,我在这等你,准备帮你洗澡呢,不然怕是被人怀疑我喜欢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