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实现杀掉徐轩这个目标，姚蕊拿好几个人来练手，练习如何杀人。
杀第一个人时，她很紧张，也很害怕。
但看到那个脏兮兮的流浪汉被她用绳索勒住脖颈，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下去，那一刻巨大的成就感充斥了她全身。
临走前，姚蕊突发奇想，割掉那个老头的舌头。
她把他想象成徐轩，要切割掉他的舌头，让他永远不能再辩论，不能再享受万众瞩目的星光。
凡事有一就有二，姚蕊越来越享受这种掌控他人命运的快感。
她跟踪了徐轩一段时间，那夜看到他一个人准备回家，她装作扭伤了脚向他求助。
这个热血又善良的男生，好心上前扶她。
姚蕊迅速将他放倒，随后有条不紊地把之前演练过好几遍的步骤都严格实施一遍。
看着徐轩倒在血泊里，她的内心兴奋又狂喜，终于打败了她的心魔。
审讯室外面围观的警员们听了姚蕊的陈述，恨不得冲进去揍死这个疯狂的变态女人。
就因为她患病，就见不得别人过得好？
虽然徐小白早已有心理准备，但亲耳听到姚蕊说出这样的话，她气得浑身哆嗦，颤抖不停，根本说不出话来。
因为姚蕊不甘、怨恨，就要害死她的大哥，让他们一家人活在痛苦里，让她的父母承受丧子之痛，这到底是什么样的魔鬼啊！
姚蕊知道自己逃不过制裁，索性冷冷地说：“宋警官，上帝是公平的，因为他对所有人都不公平。被咬过的苹果，有一种极致的缺陷美，对不对？”
“就像你，当年你多风光啊，长得好、成绩好，就连各种学科竞赛也落不下你，像极了出尽风头的徐轩。更可恨的是你还有一个同样出色的女朋友，两人被誉为附中的金童玉女。”
“你知道吗？你们的幸福很碍眼，特别恶心！后来你的女朋友死了，还死得那么不体面，你也很痛苦对不对？”
姚蕊惨笑，歇斯底里地吼道：“你痛苦就对了，这才是真正的人生。没有人可以永远风光无忧，没有人！你也不行！”
看着宋文略脸色倏然发白，姚蕊更兴奋了，她继续说出更多残忍的话。
“我本来是想杀死你们俩的，但后来我觉得不能让你们同生共死，我要让你们阴阳相隔，让你活着的每一天都承受痛苦的煎熬。生不如死，是不是比死更难受？”
她的神情里透着一丝癫狂的愉悦，似乎极为享受这一刻对宋文略的精神摧残。
宋文略的下颌忍不住抽紧，眉目间浮起一抹痛色。
室外众人眼神复杂，原来这就是宋文略特别关注割舌案的原因。
虽然大家这些年都接触过变态杀手，都很清楚不能以正常人的心态去揣测这些神经病，但他们还是被姚蕊的极端和偏激震惊。
每一个无辜遇害者都是别人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裴麟拍了拍徐小白的肩，有些担心她。
徐小白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大刘侧头看了宋文略一眼，刚想问问他要不要换人进来审讯，却见他已经恢复平静，眼神沉静如古井。
宋文略看着姚蕊，目光平和而冷淡，没有她预期中的崩溃和抓狂。
他看着她时，就像看着一个没有生命的玩意。
“姚蕊，你杀了六个人，躲过警方的追查十几年，确实厉害。可惜像你这么厉害的人，一旦犯蠢起来也是蠢得别具一格。”
姚蕊重重哼了一声。
“之前警方找不到你头上，为什么这次你就露馅了呢？你以为你是一匹狩猎的狼，其实你不过是一只被人用来磨刀的狗！”
姚蕊原本充满快意的扭曲面容，瞬间变了色。
姚蕊的眼珠子在转动，明显脑子里也在飞速思考，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宋文略跟徐小白已经想通了这里面的关窍。
姚蕊心思缜密，做事干脆利落，算无遗漏，不然也不会犯案这么多年，警方一直查不到她身上。
为什么这次她暴露了很多致命缺陷？
比如凑巧，她进入钱多多旅馆时没被治安监控拍着，为什么出门时却被拍着，还被生鲜店的监控拍得那么清晰？
比如倒霉，她明明全副武装，却还是沾染上现场的血迹和红泥。
比如自负，犯案后她最该做的是毁灭一切证据，但她一直小心翼翼收藏着的罪证，时不时回味自己作的孽，这些证据藏得极好，却在时隔十几年后轻易被翻出来。
正是因为太过轻易凑巧，让宋文略不得不怀疑这里面有猫腻。
这次警方取证特别轻松，证据获取得也相对完整，几乎钉死了姚蕊，她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
如果姚蕊真是这么容易击败的人，她就不是所谓的天才，她之前犯下的案子就不会成为悬案。
宋文略盯着姚蕊道：“真是可惜了，你现在是你家的顶梁柱。你倒霉，你家的企业谁能支撑？大概过不了多久就会被人瓜分了。你年迈的母亲能顶什么事？还有你的父亲和哥哥，他们以后只会过得更惨吧。”
他压低声音冰冷地说：“姚蕊，全家覆灭，断子绝孙，这种疾病大概就是对你心存恶意的报应！”
这话瞬间扎穿了姚蕊的心肝肺，让她气得两眼发红，像一只狂怒暴烈的野兽一样跳起来攻击宋文略。
大刘眼疾手快制服了她，一手反剪她的两只手，另一手将她摁在桌面。
姚蕊的半边脸紧贴着冰凉的木板，这种无能为力的姿态让她觉得屈辱。
宋文略静静看着姚蕊疯狂挣扎，却怎么都挣不开人高马大的大刘的控制。
他心想，那些被她残忍杀害的无辜者，临死前是不是也这样绝望地挣扎过？
不敢想，不能再想，心里太难受了！
宋文略道：“姚蕊，你又多了一条袭警的罪名。现在人证物证都指向你一个人，杀人、割舌辱尸，都是你干的。那个躲藏在你背后的人，好像可以全身而退呢。”
这话让姚蕊更疯狂：“你闭嘴！”
“你被抓后，猜猜谁会接管你的家业？前男友许定鸿，还是前前男友陈长平？我真的很好奇。”
“我好心告知你一个消息，你的两个前任中的某一个，偷刻了你的私人印鉴。一旦你出事，他拿着印鉴就可以假冒你的名义出具一份委托书，借着被委托的身份在你家的公司里发号施令。再加上他跟你有过的亲密关系，想必会有很多人相信吧？”
姚蕊发出一声嘶哑的怒吼，挣扎得更厉害了。
“是谁？许定鸿是不是？你们到底用了什么方法策反他？”
宋文略哼了一声：“你知道是谁又怎样？反正你已经没有机会阻止他了。你们姚家几代人苦心积累的家财，最后都便宜了外人，真有趣。”
大刘忍不住看了宋文略一眼。
姚蕊这么自负的人听了这番话，怕是死也不会瞑目的。
果然，姚蕊面目狰狞，猩红着眼疯狂咒骂。
被背叛、算计的愤怒让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嘶声吼道：“你们以为许定鸿就是好人吗？天真！”
“至少他不像你这么丧心病狂。”
“放你妈的狗屁！宋文略，你是不是眼瞎？你放着真正的凶手不抓，光抓我有什么用？”
宋文略垂下眼帘不看她，似乎懒得再听她废话：“大刘，带她下去吧。”
众人的心都被高高吊起，宋文略这番似是而非的话，是故意把姚蕊的注意力往许定鸿身上引。他们都看得出这是一场心理攻坚战，但陷入暴怒中的姚蕊就不一定了。
果然，姚蕊不甘心地挣扎，她嚷嚷道：“我有证据能证明许定鸿那孙子也是凶手！”
......
许定鸿被带到刑侦支队时，在门口遇上宋文略。
他惊讶道：“宋文略，你能不能给我透点口风，你们突然把我揪过来，这是干嘛呢？”
宋文略面无表情道：“请你过来配合调查案子。”
许定鸿急了：“什么案子跟我有关系？我什么都不知道。”
“有话进去再说。”
许定鸿走进去，却发现宋文略依然留在门口，他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负责审讯许定鸿的是裴麟和大刘，这次由裴麟主导。
看着脸色阴沉的裴麟，许定鸿的眼角忍不住抽了一下。
他心里很清楚，上次是警方主动登门找他了解情况，这次是直接将他“请”过来，这之间的差别可大了。
他收敛心神，警惕地盯着眼前两个警员。只要他稍微露出一点破绽，等待他的将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裴麟问道：“许定鸿，说说吧，当初你为什么会跟姚蕊在一起？”
“两个年轻人谈恋爱，还能是为什么？”
裴麟嗯了一声：“那你这人挺分裂的，一边在qq空间写私密小作文意淫同班女生杜琳，一边疯狂追求比你大六岁的姚蕊。”
许定鸿瞬间脸色僵硬，警方连他十几年前的qq日记都翻出来了？
他很快就恢复正常：“谁的中二期不荒唐？图不到女神，难道还不许我找一个替代品？”
这话让隔壁正在观看对话情景的姚蕊更疯狂了，居然敢说她是替代品！
可惜警员立即切断信号，不再让她多看。
就这样吊着她，激怒她，才能让她吐出更多有价值的东西。
姚蕊对着暗下去的屏幕狠狠骂道：“许定鸿，你这个王八蛋，你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