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两人面对面吃早饭。
时鱼呼噜噜就把稀饭吸溜完了。
陶渊明还在细嚼慢咽的优雅喝着。
时鱼放下筷子一插嘴:“老头,你知道尼山书院怎么走吗?”
陶渊明有点诧异:“你问尼山书院做什么?”
“我去读个书。”
“噗。”陶渊明我早晚都得被这丫头害死。“你知道尼山书院是男子学院吗?”
“我换个衣服不就完了。”
“男扮女装?”陶渊明疑惑的上下打量一遍时鱼。身材矮小,力气贼大,一张娃娃脸极具欺骗性。
时鱼有点不耐烦:“老头,我就让你指个路,你咋那么多废话?”
“远倒是不远。从这里出去上街左走,再拐弯,再右走直转弯……”
时鱼被他指点的晕乎乎。“你画个图给我吧。”时鱼也不指望乡野老头识字,就想着等会儿让他按照他给的符号来画就行。
结果陶渊明不需要她指点,关键点还能标上茶楼啊,店铺啊,文字都能给你写上。图文并茂的水墨地图。
时鱼认认真真看了一遍。“老头,你不简单。我忽然有点不想走了。”
“不不不,你得马上起程,不然就赶不上招生了。”陶渊明已经不再纠结他是男的还是女的。这个小祸害还是去祸害别人吧!
妹夫,对不住了。死道友不死贫道。
远在尼山书院的王山长打了个喷嚏。
时鱼对照地图标记走,时不时找一下周围的参照物,这回总算没走错。
梁山伯和祝英台只觉得身边一阵风刮过。
时鱼一口气跑上山,冲到陈子俊面前。“八两金,对吧。赶紧找我二两。”时鱼多一分都不会给他。
刚刚准备交束修的马文才,就这么傻愣愣的看着这个小个子和陈夫子讨价还价。
“找不开?”时鱼想到住房问题。“你给我找个好的房子我就当房租了。”
陈子俊恨不得把这小子赶下山。他还没来得及开口。
马文才在一旁开口道:“夫子,能快点吗?大家都站着呢。这位公子,你也别和夫子计较,你这份我出了。夫子,你算算后面还有多少人,我全包了。为了计算方便,就全做十两金吧。”
时鱼直接给了他一拳头。“我有出不起吗?要你多管闲事?你钱多,你自己多交点,少拿别人开涮。自以为是恩泽同窗,少在这帮倒忙。”
马文才要不是躲了一下,肯定就被打到了。马文才气的去抓他衣领,两人动手间都把对方的衣服弄乱了。
陈子俊气的头脑发昏。“都给我住手。时鱼是吧?你,给我下山。”
时鱼不干了。“凭什么?”
“凭我是夫子,凭我说了算。”陈子俊站在马文才这边,马太守家的公子怎么能被这个乡野小子打呢?“士族子弟,你是吗?拜帖呢?你还闹事?再不走,本夫子就让官差来捉你。”
时鱼把这些话消化一遍,问题出在拜帖上。他开始翻包袱找有没有用的东西?
拜帖没找到,找到一方印。时鱼对这方印有点印象,好像是她老子的私印,被她贪玩拿来的。
“拜帖丢了,这个能证明身份了吧?”时鱼将印章举到陈子俊眼前。
陈子俊看了,差点没给他跪下。建康来的祖宗啊!什么士族比皇族大?惹不起,惹不起。
陈子俊什么屁话都没了。“小公子,请。”
祭孔大典之后,师母安排住宿,所有人都是双人间,唯独时鱼住了个单间。
祝英台很不服,跳出来闹事她也要住单间。
梁山伯感觉有点心寒,难道他不好吗?
祝英台无法向他解释自己是女子。
由于祝英台开始起头,其他人也开始要求,一律被师母驳回。众学子也不敢再闹。
时鱼睡到半夜,被一阵人为的夜枭声吵醒。“哪个神经病,半夜装神弄鬼?”
时鱼轻手轻脚的开门出去抓鬼。
银心再次学夜枭的时候,被时鱼抓了个正着。“我说你这个小丫头,半夜不睡觉,瞎叫唤什么?再敢叫我就抓你去见山长。”
银心表示不敢了。也也有点恍惚,对方对自己的称呼是自己听错了?
祝英台等了半天没声了,有点抱怨银心。祝英台一个晚上都不敢睡着。搞得梁山伯也没睡着。
祝英台去问银心昨晚的事,才知道她昨晚被人抓住了。
银心没敢告诉自家小姐,她身份好像被人识破了。
梁山伯上课打瞌睡,被夫子罚去挑水。
秦京生恶意打碎水缸。
时鱼之前还没有注意到他,想不到这个骗财骗色的恶霸还没死呢。
时鱼抓了他一个现行。“秦京生,你这是要为书院换新缸吗?不用这么客气的,给钱就行。”
秦京生被逮住,眼见着梁山伯就要挑着水回来,也会有其他学子过来,他急的不行。
梁山伯挑着水来了。秦京生恶人先告状:“梁山伯,他把水缸砸破了,被我看到了,他还想打我。”
因为担心梁山伯而跟过来的祝英台,听到秦京生这么说,对时鱼怒目而视。
“时鱼,你简直太过分了。山伯辛辛苦苦挑了多久的水?”
时鱼觉得自己是在多管闲事,早知道祝英台是这种是非不分的人,她就不淌这趟浑水了。但她没做过的事,也别想冤枉她。“你们看看他的手,再看看我的手,到底谁干的?”
秦京生拿石块的手掌心有石屑残渣,即便拍干净了,手也不干净。
时鱼的手却是干干净净,谁干的一目了然?
“时公子,你别和英台一般见识,他就是太担心我,关心则乱。”梁山伯赶紧替祝英台道歉。
“我没那么好糊弄。”时鱼转身就走,懒得和他们废话。
背后还有梁山伯劝祝英台的话。
荀巨伯饶有兴致,喃喃自语:“这小子太有个性了。”
王蓝田差点和时鱼撞上,王蓝田赶紧闪到一边。连马公子都不敢惹这个煞星,他就更识趣了。他是纨绔子弟,不是傻缺。
书院里都在议论秦京生的事,半句不敢提时鱼。
山长罚了秦京生替梁山伯挑水,要是修不好水缸,那他就换个新的,不换就滚出书院。
秦京生人缘不好,自然无人帮他。他下山一趟,买了一个新的水缸回来,又不知道打哪坑来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