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着外头的一阵响动,声儿不小,瞬时就惊动了屋里的人,住持心头一跳,他下意识的将手里的银子揣进了兜里。
默了一会儿,他还是推了门儿出来。
这个时辰正是太阳最炽热的时候,原本院儿门上候着的几个小僧已经不见了,就连廊下的粗使婆子也不在了。
住持心头一跳,他察觉到了不对劲儿,慌张的往外去,却忽然看着门上涌进来许多小厮,他们脚下的步子极快,没两下就将住持围住了。
“住持这是要去哪儿?”明姿站在廊下,看着微缩着身子的住持。
住持下意识的咽了咽唾沫,他轻咳一声儿,努力镇定下来:“郡主这样的大张旗鼓,不知道所为何事?”
“我这里佛门重地!郡主这样行事不是不妥吧?我门上的人都去哪了?”
明姿笑了笑看着闲荷,吩咐道:“下头的人都处置好了,我可是不希望有什么舌头长的人,跑出去说些不该说的话。”
闲荷立刻点头,余光意味深长地扫过住持,语气平淡:“郡主放心,今儿个谁要是舌头长了,就给他拔了,吃些痛总会长记性的。”
这一个句话顿时让全场讷讷无声。
住持心头一颤,父母上的汗,怎么擦也擦不干净,有些畏惧了,语气哽咽:“郡主饶命啊!我也没什么坏事儿啊…”
“没做坏事儿?”明姿瞪了他一眼。
住持就没忍住,嘴角一抽,虽然他有些爱钱,院儿里养了一群婆子伺候他,可他给钱啊,不是白伺候的啊!
这…也没什么大错吧?
他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住持腿抖了抖,语气艰难:“郡主到底是想做什么?我可…也没得罪过郡主吧?”
“你不必害怕。”明姿微微一笑,继续道,“说来我还有一件事,劳烦你帮忙呢。”
住持又咽了咽唾沫,赔笑两声儿:“实在不知我有什么能耐,帮得上郡主…”说着,他眸子一转,看向院儿里孔武有力的小厮们。
他立刻语气一顿,又道:“若是郡主有差遣,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哪里哪里,我一定不会让你去死的。”明姿收了温和的神色,眼神渐渐变得尖锐,“不管怎么说,住持是真有本事,那日我家前来祈福,住持说那容姨娘腹中必得贵子,隔日大夫就诊出来了身孕。”
明姿的话,让住持额头上汗又冒了不少出来,他讪讪一笑,想起容氏塞给他的银子,便想要糊弄几句过去。
忽然,他的肩上多出了一只手,很快听着一声脆响,刺骨的疼痛袭来。
住持忍不住出声哀叫起来,同时发现他的胳膊竟然抬不来了!
景盛收回了手,“啧”了一声儿,暗骂这人好生没出息,明姿冷眼看着,再次提醒:“想清楚回话。”
这回吃了苦头,住持不敢再有心思了,扑通一声跪下:“郡主饶命啊!这…这一切都是那容氏的计谋,我也…不会什么卜卦…是她让我那么说的…”
说完了,住持抬头看去,只见明姿眼神寒浸浸的,被瞧得人不禁浑身一抖,半晌,明姿轻轻地笑了一声:“我不为难你,一会儿你将那日说容氏的话,当着我祖母的面儿再说一遍即可。”
这个时候的人最最是信巫重神,明老夫人尤其是,因此只要是住持说的话,明老老夫人几乎是深信不疑。
看着明姿那根劲儿,住持根本不敢再讨价还价,他乖乖的去了明老夫人所在的厢房。
原本明老夫人还是担心明姿请不来住持,这会儿看着住持进来,她大喜过望,立刻就扑了过去。
“方才老夫人所经受的一切,贫僧已经听郡主说了。”
住持摸了摸下巴上残留的几根白胡子,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来,语气满是叹息:“那个…老夫人财气却是被破了。”
明老夫人已经“哎呦”一声轻叹气,一手抚住起伏不定的胸口,脸上的肉都挤在了一块,老目含泪。
明老夫人很是担心,抹了抹眼泪:“这这这…怎么办才好,老神仙您快算算!我这气运能不能好了?”
住持眉头轻轻的皱起来,他余光小心的看过明姿,再接受到明姿一记冷眼后,他立刻道:“正所谓福祸相依,老夫人还有缘分未尽呢。”
一听着还有转机,明老夫人眼睛一亮,顿时浑身一热,“您说还有福气?福气在哪儿啊?”
住持摇了头,又点了头,最后还叹口气。
这一下又把明老夫人急着了,她心情就如同从火里又放进了冰窟里头一样,倍受煎熬。
“您快是说罢!若是银子的问题,只要能把我的气运改回来,您求一个数儿,我不管怎么说也给您凑齐了!”
明老夫人说的都快把自己感动了。
原本提起银子,住持心头一跳,高兴的就要没了形儿,却被明姿一句话按了下来。
“祖母这是说的什么话,人家住持是出家人,六根清净,银钱乃身外之物,怎么会看重呢?”
明姿微微一笑,又看了一眼住持,“你说是吧?”
住持嘴角一抽,不得不附和。
“好好好!我日后回去了定然诚心拜佛!”守住了银子,明老夫人的话说的很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