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心情说其他,便应该是没有太大难度吧。
墨以峥松开凌菀菀,回到精兵队伍前。
“计划有变。放弃水路,直接从木桥上通过,至于银两赎金留在原处,派一人看守,减少负重。”
“将军为何放弃水路?在水中潜伏比直接通行更利于隐蔽,恕属下不明白!”
队伍中有人站出来,提出疑惑。
墨以峥看了凌菀菀一眼,淡淡道:“二楼房间靠江,对方应当早就做好应对水路袭击的准备;若坚持走水路靠近,只会遭到埋伏。”
那人依然坚持反对意见。
“还请将军三思!此判断是将军所考虑,还是夫人想法?若是后者,属下斗胆请将军收回指令,按原计划行事!”
此话一出,也有两三个人欲言又止,碍于凌菀菀在场又不好说些什么。
其实她都明白,并不觉得被冒犯而生气。
眼前这队人马是墨以峥挑出来最优秀的侍卫,他们对于战场比自己的经验多得多。
因为一个女子而改变原有计划行事,放在哪支军队都会有许多人不支持和不理解。
凌菀菀打算解释几句,墨以峥却抬手制止她。
“本将相信自己夫人的判断。如果有人不愿听命,那便离开。”
他说得云淡风轻,却不怒而威,透着天生的压迫和气势。
果然,所有人瞬间噤了声,没有敢再发表否定言论的。
墨以峥抽出佩剑,在亮光下确认。
凌菀菀小步挪过去:“其实我都是建议,若是大家不同意,可以......”
“我信你,你却不信自己了,嗯?”
刀剑入鞘,墨以峥翻身上马,只留下一句话散在空气中。
“等本将好消息。”
只见他动作迅疾,驾马急奔,如浮光掠影般,眨眼消失在雾气之中。
其余人同样上马紧跟而去,留下宋祁与凌菀菀守在原地。
山林间顿时只剩下清晨鸟儿的鸣叫与风声。
马蹄越来越远,没了千里望,凌菀菀也无法看到什么。
相比之下,宋祁似乎很是冷静。“夫人无须担心,将军再大的仗都轻松拿下,此等小事不会有意外。”
“话也不能这么说,有时候就是败在小问题上,万一......”
凌菀菀顿了顿,赶紧呸呸呸张嘴巴:“我什么都没说。”
老天爷保佑,墨以峥和凌玉泽一定都没事,一定会平安过桥回来。
没有时间,根本无法准确知道过了多久。
凌菀菀焦急的在原地走来走去,最后决定冷静下来,先别杞人忧天。
看着始终在警惕四周环境的宋祁,她忽然凑过去问。
“宋将士,你是不是很了解将军?”
“属下对将军忠心耿耿,跟随多年,经历过大大小小的战场,可以这么说。”
宋祁双手抱臂,咳了咳润嗓子,流露出一副自豪模样。
“那你可知将军亲生父母的事?他有没有跟你提及过什么。”
“这个......将军并未与我提过太多。”
“好吧。”
想到大婚之日男人脸上的落寞,凌菀菀撇撇嘴,继续蹲下抱着膝盖等待。
又过了许久,终于隐隐传来马蹄声。
清晨的晨雾已经散去大半,渐渐能看清四周,视野能见度清晰不少。
“他们回来了!”凌菀菀立刻起身,激动的跑过去。
但想到墨以峥叮嘱她的话,不许离开规定范围半步。
她还是硬生生收住脚步,很听话的翘首以盼。
回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被绑架的二兄!
一身青灰色长袍的凌玉泽被精兵侍卫横放在马背上,脸与脚朝下,一路颠簸奔跑,快要把胃都颠出来了。
“二兄!”凌菀菀鼻子一酸,差点要哭出来。
努力收回眼泪,她跑过去,与侍卫一左一右扶着凌玉泽下马,到旁边树下休息。
“二兄,你脸怎么这么白?”
凌玉泽捂着胃部,有气无力的喘着气,眼睛难受的闭起。
凌菀菀的心再次提上来,扭头问道:“发生什么了?他看起来如此难受,是不是遭人下毒药?”
“回夫人,凌公子被困在二楼里屋,只是受了些小皮外伤,其余并无大碍。”
“至于为何这么难受,估计是刚才在马背上颠簸导致。”
“你还好意思说!”凌玉泽忽然睁开呀,手指指着侍卫,气得手抖:“谁叫你这么骑马的?谁叫你这么放人的,哎哟,我的胃......”
“凌公子抱歉,对方人数众多,为保公子尽快安全离开,在下顾不得帮你调整。”
虚惊一场,凌菀菀颇为嫌弃的瞪了凌玉泽一眼,拍掉他指人的手指。
倏地,意识到遗漏的什么。
她转头,声音控制不住提高:“对方人数众多?有多少人?”
“足足多达五十余。夫人英明,提前预判到他们会埋伏在水路,我们绕开直接走了木桥,完全出乎对方预料。”
五十几个人,五十几个人,除掉留下的宋祁,墨以峥只带了十人前往!
陆陆续续又有两三人回到,抓捕了几名活人质,扔到树下聚成一堆。
“菀菀,菀菀,给二兄拿掉水......”
凌玉泽虚弱的叫着,她的好妹妹方才还满脸着急关心她,这时候已经扔下人跑到几米外。
“夫人,你得留在这。”宋祁看出凌菀菀的意图,赶忙拦下她。
“将军呢?为何还不归来,你们怎么能扔下他。”
“将军独自冲向二楼救凌公子,命令我们接过人后即刻离开,此时他应当还在屋内与对方......”
凌菀菀急得不行,根本听不进他们的解释,目光始终看向回来的路。
就在她想办法冲开宋祁的拦截,打算跑出去时。
雾气消散的镜头终于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墨以峥!
男人右手手持长剑,鲜血顺着刀刃滴落一路,留下蜿蜒的印记。
他的脸上嘴角同样沾了好些飞溅的血,但身上盔甲并无损坏,也没有任何穿透的部位。
唇瓣紧抿,沉着冷凝,逆着日光极速奔来。
凌菀菀几乎跳出来的心随着马蹄声靠近,每近一点,便安稳一点。
终于,墨以峥停下马,飞跃而下。
凌菀菀在同一时刻从直愣愣盯着的状态脱离,用最快的速度冲过去。
不管男人身上到处是血,味道难闻,直接紧紧搂住。
刚才为凌玉泽憋回去的泪这时落了下来。
轻轻啜泣着哽咽。
既有埋怨,也有委屈。
“墨以峥,你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