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厅后院,温烨磊正在训练夜间巡更的几名新兵。
发现凌菀莞到来,他让兄弟们先行操练,自己则恭敬上前行礼。
”夫人。”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夫人是有何事?”温烨磊看出凌菀莞欲言又止,目光在后面几个人身上扫过。
心中领会,于是带她到里面去详谈,拨开闲杂人耳目。
“外头几位是生面孔吧?什么时候来府上的。”
“夫人好眼力,这帮人的确是新来的,来了不到七日。”
之前也有听墨以峥说过,他对府上的人从来不要求终生待命,每隔五年便会让期限已满的侍卫兵自己选择去留。
愿意留下的,便升职加月银;若要离开回乡娶妻尽孝的,那便到宋祁那领一笔丰厚的体恤金,再按多年来功绩分配送别礼,风风光光的离开将军府。
对这点,凌菀莞十分欣赏和支持,也是因为这道规矩,她更加知道墨以峥是个好将军。
所以外面那些人,不用说就是顶替掉离开的兄弟们的新人。
温烨磊试探道:“夫人,是否有哪里不妥?”
“温侍卫长亲自随我走一趟,就能知道了。”
凌菀莞没有立刻说出缘由,而是带着他离开侍卫厅。
为保私密,他们特地在府中绕了几圈,确定没人跟着,才最终来到标记的红砖墙前。
因着风不断的吹打,标记的黑灰色印记再次被杂草掩盖。
温烨磊拨开看了看,手指沾了一点凑近闻。“是木炭。”
“一般这种交叉符号,在军中是否有特别的指代意义?”
“回夫人,这类记号形状常见,现在很难判定。但以属下看来,夫人所想应当和属下相似,突然的出现在这一处记号,肯定不会简单。”
当下地方不宜久留,万一被人路过撞见,也就打草惊蛇了。
两人换到飞羽殿中的书房。
温烨磊找了昨夜巡更的人问了遍,但都没有收获。
墨以峥与宋祁不在,这么重要的事情缺了核心骨,的确有些棘手。
但时间已来不及,不可能再让男人特地跑回来一趟。
凌菀菀想了想,让温烨磊到淮南府邸去,文子骞最近还在陵城,找他过来商量也算多份力量。
某人一听说是来将军府,屁颠屁颠扔下桃花酒,到了府上就到处找潘伊身影。
结果人没找着,瞬间失望,瘫坐在飞羽殿内。
凌菀菀才不理会他可怜巴巴的暗示,简要的交代了事情前后经过。
说到公事,文子骞还是马上严肃起来。
“以峥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想越入将军府,合情合理,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目前需要知道的是他们想要什么东西?如果能确定目标,来个守株待兔便可。”
文子骞背着手在殿内来回踱步。
猛的一拍额头:“懂了!”
前段时间,宋祁曾经送过密物到他府上,说是墨以峥要金羽阁的人去查。
金羽阁为何人?
其实是一个地下秘密组织,专供墨以峥支配使用。
里面的人身世隐秘,多位散布民间的勇士,几乎无法查出真实身份,安全度高。
最重要的是个个武艺高强,至少有一门能力极为高超。
有的人擅长刺杀,有的人擅长机关制作,还有的精于毒药调取。
随便单拎出来一个,都能独自吊打皇城中训练过的精兵小队。
凌菀莞听得咂舌,没想到墨以峥背后势力如此强大,比她所想还要可怖深厚,私底下还是个机密组织老大。
按照文子骞的推测,前几日他才来把调查到的信息密函送到墨以峥手上,马上有人闻着味道来搜查。
个中内鬼绝不止一人。
如此看来,将军府中早已混入不明人物,暗中视察着一切。
凌菀莞不禁觉得脊背发凉,摸了摸手臂,快要冒出鸡皮疙瘩。
那件所谓的密物她也有所听闻,是王天瑞府上发现的残信一角,因章印字体并非宁国通用字体,所以墨以峥起了疑心。
“这么说来,是王氏的人想要来复仇?”
“我看不一定。”凌菀莞双手抱臂,快速转动脑子思考。“王天瑞对王浮来说没啥太大作用,失去这颗棋子,根本没必要大费周章的闹这出。”
温烨磊像是成了夫人的迷弟,说一句点头一句。
文子骞吊儿郎当的笑容则收起,眸中诧异闪过,增了几分深意。
三人商量决定,等深夜时布局等候鱼儿冒头。
可直至天快亮起,凌菀莞哈欠打了一个接一个,温烨磊仍然没有来禀报发现可疑人物。
很明显,他们露馅了。
这让府中处境瞬间到了个十分尴尬的处境。
无论是谁,都难以逃脱百分百的嫌疑。
目前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加大对飞羽殿的二十四小时看守,确保不会有人入侵墨以峥书房,取得任何物件。
翌日,凌菀菀收到芳兰阁送来的信件。
信中落笔为岑小萍,娟秀的字里行间含着浓郁的想念,大意是想邀请凌菀莞前往观赏阁中新曲目。
之前一直说要去看望她,倒是后来忙得忘记。
于是凌菀莞当即动身,带了些文帝赏赐的礼物与吃的,前往芳兰阁。
岑小萍刚好完成一场演出回到后台,推开门,见到凌菀莞坐在桌边啃瓜子。
那娇俏可爱的小模样未曾变过,好像就发生在昨日。
岑小萍心底一阵激动,疾步走过去,拼命克制住心头热情。
凌菀莞很大方的张开手,主动把她拥进怀里,好兄弟般拍着背。
“怎样?最近过得还好吗。”
“拖夫人的福,我在芳兰阁的日子与之前的人生相比,简直是从地狱上了天堂,实在不知如何感谢夫人。”
“行了行了,这种客套说辞就免了,不爱听。”
凌菀莞佯装不耐,将带来的一些首饰盒子悉数打开,要为岑小萍仔细戴上打扮。
她边端详着她的脸,满意点头。
边随口问道:“你约我来还真是时候,放在前段时间,我还真不一定有时间抽空来看你。”
“夫人在陵城经营生意的事我听说了,一直不敢贸然打扰,还是萧大人说夫人前些时候病了,最近在休息,我才想到写信到将军府。”
岑小萍说的随意,这听起来原本就是件很普通的事,说过转头便能忘记。
可凌菀莞整理首饰的手顿住,瞳孔微微缩紧。
“你是说,萧大人告知你,我前些日子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