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中带着傲气,说完,他睨了一眼胥娘,就化作一道虚影转瞬间消失了。
直到看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胥娘才唾了一口,怒骂道:
“老东西,你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吗?还不是小姐身边的一个下人,有什么值得高傲的。
同为小姐办事,哪里有什么高低之分?看哪一天你功力尽失的的时候,老娘再好好羞辱你一番……”
胥娘在原地诅咒了蓝老一通,觉得心中郁气差不多消散,才停了下来。
突然想到还在受伤的几人,她迅速走到铁架前,看了一眼面前的金力,她便将那缠绕的铁链解下,将快要倒下去的金力扶住,让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然后费力地拖着他,朝门外走去。
路上不断摔倒,她又不断起来,任由金力身上的血迹抹在自己身上,她也未曾理会。
持续的喘气声在整个室内回荡,直到很长一段时间后,这喘气声才消失在了走廊里。
将他拖到他自己在外面的屋子里,胥娘已经累得喘不上气。
她来不及休息,来到门外,叫道:“来人!”
“胥娘,您有什么吩咐?”
一个身着浅蓝色衣裳的小丫鬟听到她的声音,从远处走过来恭敬地问道。
她模样俊俏,却低垂着头,不敢抬起头来看胥娘,似乎很害怕的样子。
“去请个医术高明的大夫回来,一定要是医术高明的大夫,不要去找那些专会骗吃骗喝的疯子回来。
若是办不好这事,你就可以滚了。”
胥娘看出了她眼中的害怕,更加有恃无恐,恐吓她。
“是……是……是。奴婢这就去。”
小丫头吓得说话都打结。
忙行了一礼,就匆匆向门外方向跑去,自始至终没敢看她一眼。
胥娘看着她匆忙离开,才转身进了屋子里。
她看着床上全身脏乱的人,思酌几分,才决定自己先回去换一身干净的衣裳。
像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的确无法见人。
她再次望了一眼金力,便出去了。
回来后,她端了一些水给金力擦了擦脸,理了理他的头发,心中却是想道:
这请一个大夫的时间,怎么会那么长?
门外适时响起了脚步声,有人的声音传来:
“大夫请快点,到时候人都去了,这一刻也不能耽搁啊!”
虽然她并不知道胥娘为什么叫她去请大夫,但看到那是金力的房间,便知道怕是又派去做事,受了伤,所以才让她去请大夫。
“小姑娘,你慢点,再快点的话,老夫的命怕是要没了,现在都已经喘不过气了。
这要是死了,病人就无法救了。”
老大夫挎着自己的药箱,气喘吁吁地被拉着向前跑去。
“你要是再不快点,便是你死了。”
门从里面打开,一个女子的声音传进大夫的耳里。
大夫被惊了一下。
看着心情似乎有些急迫的女子在门口看着他们两人,小丫鬟忙行礼:
“胥娘,奴婢已经把大夫请来了。这位是望春堂的陈大夫,不是那些以次充好的江湖骗子。”
她又对陈大夫解释道:
“这位便是惜春苑的主子,胥娘。”
胥娘和陈大夫相看一眼,她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觉得他不像是那种沽名钓誉的虚伪人,便开口:
“这位就是京城有名的陈大夫?既然如此,还请陈大夫不要计较这过程中的种种不快,所谓医者父母心,还是快去看看病人吧!
若是多个一时半刻,怕是几条命就保不住了,陈大夫可是要好好思量,若是未救到人,您这名誉怕是维持不下去了。”
对他的身份,她还是有几分尊重的。
若不是因为有求于他,还对他的医术有几分信任,她便不会这样好好说话,不实施几般威逼利诱,倒不像是她的作风。
听闻这陈大夫德高望重,每日看诊的人排了许多,不知这小丫鬟是如何请到他的。
她当然不会知道,那小丫头害怕她,从一开始便来到望春堂,看到那排的一堆人,心中既是害怕,又是委屈。
几番考虑之下,顶住所有人的怒骂直接将陈大夫拉着过来了。
幸好这陈大夫仁慈心善,没有和她计较这个,不然又是得罪了一个大人物,往后日子怕是更难过了。
陈大夫撸了撸胡须,稍加思索,便道:
“既是如此,救人要紧。人命关天的事,由不得半分玩笑。还是快去看看病人的伤势吧!”
“请……”
看到他如此好说话,胥娘也客气了许多,将他引进了内室。
来到床边,陈大夫一看到床上那番景象,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这……这……怎么会成这个样子?”
他极少见过这样惨绝人寰的刑罚,即使见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这京城看来是越来越不太平了。
“陈大夫是个聪明人,这其中缘由怕是不方便您知道。
还是请您赶快出手诊治,那边还有三个等着您呢?
这时间可是刻不容缓啊!”
胥娘那薄凉的双眼扫了他一眼,那眼中的警告浅显易懂。
陈大夫背后一凉,叹了口气,便道:
“既然你不愿说出原委,老夫也对别人的事向来不太感兴趣,还是施救吧!”
他将药箱放在床边的桌上,打开了它,拿出里面需要的东西。
幸好这个药箱里准备足够多的东西,要不然,还得回去一趟准备。
这一来一回,人命怕是没了。
“如此就好!”
胥娘说了一句。
她要的,就是这种聪明点的人,不然还得教训几下,那样就挺让人觉得麻烦。
“准备一盏灯!”
陈大夫不管她说了什么,如今还是救人最重要。
身边的小丫鬟虽然害怕得有些颤抖,可她听到吩咐,还是硬着头皮去点了一盏灯过来。
“出去吧!”
胥娘看着那丫鬟实在是碍眼,需要的事她来做就是了。
“是,是,奴婢下去了。”
那丫鬟如是大赦。
那个场面实在是让她感到害怕,她恨不得早点离去,只是又不敢悄悄出去,只能原地听候吩咐。
胥娘的那句话无疑像是她说过的最动听的话。
不忘恭敬地行了一礼,便急匆匆地跑出去了,像是后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今日她可真是在在鬼门关走了几次,得回去喝杯热水压压惊。
胥娘看着那丫鬟逃似的身影,皱了皱眉,便也不理会。
如今最让她担心的是,就是金力的伤。他可是她最得力的左膀右臂。若是救不回他,她就损失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