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晰可见的花斑彩石布着幻妙的纹理,好像过了年代的艺术雕品,浑身散发着幽光。
轻而不闻的脚步声走在上面,与石间的缝隙摩擦,带走了徒步的劳累。
以前在现代的时候,她还想过,将来一定要买一处复古样式的房子,有个花园。
花园里用五彩斑斓的小石子铺上,既美观又能纾解脚间的疲累。
她还要种上满园的花花草草,四季开放的都有,再运一些果树栽种在那里。
如此,一年四季,都可以看到不同的风景,可以亭间散步。
在一个晚霞弥漫天空的黄昏,微风拂过,房屋透着淡淡的古风气。一桌家常的火锅,和他,和他们的孩子,其乐融融地吃着火锅。
那样,人生便圆满了。
可是,人再怎么打算,都逃不过变数。
谁能想到,一个生在现代的人,竟然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历史上从没有出现过的朝代呢?
看到前面的柱子,她不自禁地走了过去。
微微靠在上面,她看向天空。
夜空中没有月亮,没有星星,只有无数的云团笼罩。
空气中也没有昨夜那般湿冷,隐隐还有些暖气。
看不到星光,她并没有觉得心情郁闷。
记得以前,她总会因为天气的变化,心情也跟着改变。
只是现在,却很少有这样的现象。
她只是,时时刻刻保持着一颗完全冷静的心,面对着周围的环境。
看了一会儿·,还是觉得为竹心看看伤势比较重要,她便提着手中的匣子朝竹心的房间走去。
这个时候,后院并没有什么人。
女子们都去前院了,那些打杂的,也会去前院凑凑热闹。
她也不喜欢有人跟在自己的旁边,那样实在没有自个儿自在。
看着不远处屋内亮着的灯,她将脚步放得更轻了。
只听到有声音传来:
“姑娘,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听着是小舒的声音。
另一个有些小的回答声也传进她的耳里:
“没事,你不用担心!主子的药可灵了,都差不多快好了。”
是竹心。
小舒:“姑娘,话说这次多亏了主子。要不然,看姑娘的伤势,可是难以救治的。奴婢也没听说过主子的医术如此高明,这一出手,就能救了姑娘的命,真是太厉害了。”
她的话语中带着敬佩和夸赞,就像是在说一个自己多么喜欢的人似的。
竹心开口道:
“是啊。要不是她,我又怎么能死里逃生呢?”
她已经听小舒说过,主子是女子。
也知道,这身上的伤也是她治的。
原本她以为,这次她是死定了。因为除了身上那些恐怖的伤痕,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她所受的屈辱。
思绪飞了出去。
那夜,她原本是想去后院无人的地方散散心。白日那些人说的话让她感到很难过。
所以她想自己独自冷静一会儿。
可是,当她调整好心情想要回来的时候,却不知道被什么重物敲了一下,就晕了过去。
当她醒来的时候,就在一处陌生的地方了。
随着铁门地打开,她惊慌地抬头一看,就见到那惜春苑的胥娘走了进来。
而她身旁跟着的,是三个看着就让人感到害怕的男人。另外一个,倒是没那么令人害怕。
她心中不由得颤抖了起来。
她不知道胥娘为什么要抓她。还有,这到底是哪里?为什么看着这样阴森。
光线暗淡,烛光也一闪一闪的,就像马上要熄灭一样。
周围还能听到有水滴砸在石板上的的声音。透过光影,她甚至能看到旁边的墙上长着绿油油的青苔。
屋子中还有不断传来的冷气,穿过衣服传进她的身体内,让她也发出冷颤。
胥娘扫了一眼被绑在刑架上的女子,眼睛将她全身看了个遍。
身边的金力过去搬了一把椅子放在她身后,她坐了下来。
心中却在想:这个女子看着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为何那陌夜公子会看上她,将她从众女子种提出做了花魁?
不过,不管是因为什么,她都不关心。
她在乎的,只是遗梦轩一夜爆火的秘密。
她看中的,就是这个女子好拿捏。新人嘛,还没有一套聪明的处事方式,对付起来,也废不了多少心思。
最重要的是,她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出现,就是不害怕对方报复。
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丫头,是不值得那陌夜公子出手与她明着斗的。
所以,她无所忌惮。
“你就是竹心?”
她用一种轻蔑的眼神看着对面弱势的竹心,问道。
先确定是不是再说。
虽然她相信金力的办事能力,但她多问一句话,并没有什么损失。
就算她回答不是,她自己也是不信的。
“是。”
竹心也看着对方穿得珠光宝气的人,回答道。
尽管她很害怕,却不代表。她会因此而屈服于她的淫威之下。
不管她有什么目的,出招便是。
胥娘的脸色倏地阴冷起来,语气也跟着变得阴沉:
“说,那陌夜公子到底从哪里找到那些稀奇古怪的曲子,让遗梦轩如此受欢迎?你要是不说出来,今夜便会让你生不如死。”
望着对面虽然抖着身子,眼里却突然露出坚定的女子,她的眼中射出威胁的目光,定格在女子的脸上。
她就不信,这样一个弱不禁风的人,在她的恐吓之下,不妥协。
原来如此。
竹心恍然。
她还想,她为什么会将她抓到这种可怕的地方。
原来,原来如此。
她是想要通过自己,找到方法,将遗梦轩的生意抢过去,从而打破遗梦轩独占鳌头的局面。
她以为自己是主子提拔上来的,所以,肯定知道主子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是从哪里知道的。
她并不笨。
“我不知道。”
她直视着胥娘,装作毫不畏惧地答道。
只有她自己知道,此时手中早已布满了汗。
可是,不管心中如何失措,她也不能背叛主子。
是他给了她现在的一切。
这也许能让她有机会,再次靠近心中那个人一点点。
更何况,她的确对主子如何知道那么多奇怪的东西一无所知。
她们只知道,她是主子亲自选出来的人。却又怎么会知道,她与主子的关系,并没有她们想象中的那般复杂。
她只是,有幸被他看中,身价提高了一些而已。
“呵,不知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这么没有信服力的理由也敢拿来诳我,真是太小看我了。”
胥娘嗤笑一声,而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