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兰峰有些不安地说,“承稷,按照你的说法倒是能赚钱,只不过,一旦打起仗来,军队需要的药品最多,咱们赚那些将士们卖命钱恐怕不合适吧!”
对于齐兰峰这种有良心的国党特工,秦川一向甚为敬佩,点头说,“老齐,你说的没错。咱们不能肆无忌惮地什么钱都赚,尤其是咱们自己军队需要的救命药,更不能随便赚钱。”
“不过,一旦打起来,伤亡一定会非常大,不仅有军人,百姓也会有很多,那时候,这种药品估计很快就会被抢购一空,那些洋行估计就会大发其财,价格翻个几倍,都还不一定能买得到。咱们提前储备大量的磺胺,到时候拿出来卖给咱们的部队,不仅可以保证部队的药品供应,也可以压下来这种药品的价格。”
“那时,咱们卖给军队的磺胺,只要比市场价格低一些就可以了,而且赚到的钱,也不应该进了咱们的腰包,这些钱是需要补充在咱们的经费上。”
见齐兰峰和王家黎如释重负般地点头,秦川又说道,“这些药品是赚钱用的,但是那是给公司赚的钱,都是公款,咱们自然不能揣进自己的口袋。我说的是,沪上一旦打起来,除了军火和药品,还有一个赚钱的途径。”
看齐兰峰和王家黎有些茫然,秦川说道,“沪上一旦成为战场,交战双方都不会进入法租界,至于公共租界就不好说了,因为公共租界里有日本人的武装力量,也就是他们的海军陆战队,咱们必然会首先解决他们,所以那时沪上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法租界,会有大批避难的人涌进租界里。”
“由于法国人不会允许双方的军事人员进入法租界,法租界将会成为沪上最安全的地方,沪上可是数百万人的大城市,到时候跑到租界避难的人恐怕会有几十万,现在法租界里就有五六十万人,房租贵得吓人,再涌进来那么多人,尤其是会有许多富人,你说,这么多人最想要买的是什么?”
“房子!”齐兰峰和王家黎脱口而出。
“对,就是房子。所以我决定以我大嫂的名义,在美国注册一家投资公司,然后通过这家公司在法租界成立一家地产开发公司,趁着现在法租界里还有大片未开发荒地的好机会,廉价购买荒地,然后建造房屋,我今天跟你们说这件事,就是想要问问你们二位有没有兴趣参股。由于有了这家美国公司的名义,外界搞不清楚这家地产公司的情况,而且,多了这一层关系,外人也不敢打这个公司的主意。”
齐兰峰猛地一拍大腿说,“对啊,哈同、沙逊、陶善钟、程霖生、周湘云这些沪上地产大亨,哪一个不是正好让他们遇到地价飞涨才暴富起来,天平军的时候就先不说,比如辛亥革命前后、民国二十三年江浙之战,那时候,为了躲避战乱,有点钞票的都跑进了租界避难,导致租界地价飞涨,这真要是打起来,大赚一笔那是绝对没问题的。”
齐兰峰毫不犹豫地接着说道,“承稷,我参股,明天我就给家里发电报,估计凑个三五十万也有可能。”
王家黎稍一犹豫后说道,“还有我,就用你这次给的这一百五十万。”
见齐兰峰和王家黎都答应了参股,秦川也放下心来,同齐兰峰和王家黎相处日久,秦川很感激这两人,这两人全没有把他这个年轻后进当做外人,对他百般迁就,甚至有时还要哄着故意耍些小脾气的他,除非证明他是其它派别的人,否则这两人绝对会像亲兄弟一样对他,这样的情谊,秦川怎么能忍心在赚钱时扔下他们,至少日后真要去国外做富家翁,也要有两个一起战斗过的伙伴朋友在身边。
三人简单商议了开设公司的细节后,王家黎跑回破译室,整理最近破译出的,他们所掌握的有关日本人各个电台来往密电的破译电文,秦川也回到他自己的办公室,开始抓紧时间重新撰写他的报告。
重新撰写报告前,秦川绕室彷徨了好一会,最终才下定决心,即便被上面斥责,也要把他的建议都写进去,甚至一些无法佐证的臆想推论。。
对于这份秦川希望对国党高层产生一定积极影响的报告,不仅重新撰写,而且还煞费苦心地调整了一些段落章节的前后顺序,使之逻辑性更强,也更有说服力一些。
报告先是汇报他们资料室根据收集的国外公开发行报刊、杂志,推断出日德已经签署了一个秘密协定,并由此推断,从现今双方对这件事的保密程度来看,这个协定应该极为重要,甚至有可能对世界局势产生一定影响,并推测,德国人一直存在一战心结,欧战并非不能再次爆发,同日本人加强联系,甚至结成联盟,对于德国人很重要,一旦再次发生世界性大战,日本将会成为牵制美国加入欧战的一个重要因素。
秦川如此写出来,就是想要高层清楚,德国人和日本人走到一起,是符合逻辑关系的,并不是他的主观臆断。
然后,开始绞尽脑汁隐晦地提出,日本仍会不断挑衅,战争可能开始的时间很可能就在明年,最晚则是下半年。
关于委员长是否同意hd和张少帅抗日要求,秦川根本就一字没敢提,甚至涉及“陕变”的字眼都没敢写出来。
然后,又在报告中指出,由于德日双方存在这个协定或者协议,双方关系很可能日益紧密,甚至有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中德关系,尤其是在战时,德国人很可能会应日方要求,停止卖给国党武器装备,因此建议,国党现在就应该集中财力大量购买德制武器装备和弹药,即便是二手的也可以,如果有可能,尽可能购买德制88毫米高炮,不仅可以作为高炮使用,还可以作为岸防炮和反坦克炮,这对于没有装甲部队,甚至也缺少反装甲能力的国军极为重要。
对于海军购买的武器装备,秦川建议,为应对短时间内就有可能发生抗击日寇的国战,以及德日之间的盟约、协定,可以马上提到现货的海军装备可以购买,而且最好只购置潜艇,需要建造的舰艇,因为工期较长会存在很多不确定性,暂缓购置,如果明年年底还没有发生战争,再行研究购置。
秦川着重指出,十年陆军、五十年空军、百年海军并非虚言,而是西方大国的经验总结,以国党目前的财力,想要短期内建设出一支强有力的海军,完全不可能,想要达到可以和日本海军相抗衡的规模,也根本不可能,一旦开战,海军必将首先遭受重创。
同时,建议迅速购置先进飞机,增加飞机数量,同时扩大国党自己的飞机设计制造能力,能造出先进飞机更好,能达到维护修理也可解燃眉之急。
秦川在报告中还建议,购买武器准备,不要只局限于德国,欧洲的捷克武器也不错,比如他的Zb26轻机枪,还有美国的武器更为重要。
然后,秦川才在报告中抛出杭州湾国防工事泄密案,进而指出,其余各处国防工事由于建成后疏于看护,都存在泄密的可能,因此建议除重要区域、地点的国防公司加紧建造外,其余各处国防工事要停止修建,至少也要缓建,节省出的这些资金全部用于购买武器装备。
至于杭州湾的防御,利用现有工事防御即可,不需再增加大量资金重新修建,或者改建弥补,战时可以大量布置海军自研的锚雷封锁杭州湾,已达到迟滞日军登陆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