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前面不远处就是宣城了,我们是先去柳庄还是……”
一日外加半天的行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杨戬倒是无所谓,也没什么长途跋涉的疲累,只是司空雪却是极为困顿,早早的便躺在马车里沉沉的睡去,好在这马车经过特殊的改造,加大加宽,两侧的长座也都经过了加宽处理,司空雪体态娇小,躺在上面也是足够的,铺上厚厚的棉絮软垫,虽然还会受到车马颠簸的影响,但如果困的重了,些许摇晃也是无所谓的。
“怎么,此处莫不是还有不止一处居所?”
司空雪还在睡梦之中,自是无法回答,杨戬也无意惊醒她,便索性出了车轿,与那车夫在外面聊了起来。
“那是自然。”
这车夫也是将军府的人,严格来说,是为将军府办事的人,偌大一座府邸,方方面面自然都需要一些人手,护卫有护卫的指责,丫鬟有丫鬟的职责,马夫自然也不例外,平日里司空雪若是要去远一点的地方,需要乘坐马车之时,差不多都是由这位车夫驱车,毕竟是熟悉的人,总好过不相识的陌生人。
“以前你家小姐可曾来过宣城?”
气派的城池就在目光所及之处,此时看去,虽不及皇城那般更有气势,但怎么说也是偌大一座城池,该有的宏伟还是有的,只是无论宣城也好,皇城也罢,比起天宫琼楼玉宇却是差的多了,不说别的,单是南天门那高达数百丈的门庭,便足以盖过这世间所有建筑的风头。
“自然也是来过的。”
“那你可知道以往你家小姐来宣城之时,通常会在何处落脚?”
“嗯……小姐虽然来的次数不多,但每次来的时候,都会在清华街洛心院住下,那几次都是由小人带着,所以路线也是铭记于心,杨先生,那我们……”
“那就去洛心院吧。”
他对宣城一无所知,说过的来自宣城不过是一句谎言而已,根本不能作数,对于这座城市的了解,他还不如本地的随意一名孩童,自然是无法来做出停留的决定。
“哈!”
长长的伸了个懒腰,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所感应,马夫刚说了一句前面就是洛心院,还没等马车停下,车轿之中的司空雪就揉着眼睛探出了头。
“这么快就到了。”
与杨戬这个完全没有来过此处的人不同,司空雪虽然不是宣城本地人士,但这里是她母亲的故土,她也来过这里不止一次两次,不敢说对整个宣城都略知一二,但这住所附近的地方,她却是还能记得住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母……哦,柳姨的故土就是在宣城吧?而且据我所知,柳姨婚嫁之前所在的人家,在本地也是小有名气,应该有自己的宅院才对。而且算起来,也应该是你的亲戚长辈,你久别重归,为什么也不与人说一声?”
为了圆“身世”之谎,杨戬自然是要多了解一下柳怡然这个人的,往深入的不敢说,但基本信息还是需要知晓的。自然也就知道了柳怡然的出身,宣城柳庄人士,而这柳庄,在原本就是一小方土地的富足人士,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是发展的愈发壮大,在整个宣城都是有头有脸的势力。司空雪“初来乍到”,于情于理,前往柳府一趟都是比较合理的做法。
“那个地方……”
司空雪撇了撇嘴,话也没说全,但她此番表情,让杨戬不难看出,对于那个她母亲出身的柳府,她似乎并不看好。
“这偌大一座庭院,怎么看起来如此冷清。”
告别了马夫,两人一前一后步入了这座洛心院,司空雪看起来貌似没什么异常,倒是杨戬,在步入庭院的第一眼,便对这府中的场景产生了浓重的好奇。
先是大门口,竟然是空无一人的,不曾有护卫守门,再之后就是这庭院,蜿蜒小路的两侧许多桃树,桃花遍地,但这个季节都已然枯萎泛黄,密密麻麻的铺了地面一层,却也无人清扫,好似这里根本就没住人一样。否则便是只有一人,清理这些残花也应该是不难的。
偌大一座庭院,却是一个下人都没有,即便此处并不是将军府,并非皇城中的司空府本家,也不应该如此荒败才对,毕竟司空雪还是有可能会来住的,在怎么着,也应该留下几个人看着院子才是。
“这院子,准确来说应该是一处后院,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毕竟你也知道,本小姐的命对于许多人都挺有用的,父亲也是为了我的安全考虑,所以,使些小手段也是无可厚非。”
司空雪笑了笑,一边解释着,一边带着杨戬一路穿过庭院,一直往后,约莫着几盏茶的功夫过后,两人才又来到一处门前,那是一面极为窄小的门庭,司空雪上前推开,带着杨戬走出,杨戬才发现此处竟然是一条小巷。
这……
他们竟是一直从前门走到了后门,一路穿过了整座院子。
“等我一下啊。”
杨戬心中几分好奇,司空雪却是见怪不怪,与杨戬说了一句话,然后便来到了小巷对面的一面小门前,然后伸出手,重重的在上面敲了几下。
“咚咚咚!”
沉闷的敲门声,在这寂静的环境下倒是显得清晰可闻,杨戬相望左右,看四下无人,站在这条窄小的巷子里,他却是突然发现,此处的小巷子应该是两条街中间的夹道。那洛心院的大门前是一条街道,他们一路穿过整个洛心院,从后门出来,此刻对面的又是一面后门,而他们若从这道后门进入,一路往前,便是从后门进入了另一座宅院。
两座背对着的宅院,一座空无一人,另一座,看司空雪敲门的模样,里面应该是有人的,真不知道司空云烈为司空雪这般安排目的何在,莫非是为了掩人耳目?可如果是为了掩人耳目的话,这两座庭院应该调过来才对吧,从这座有人的宅院入,然后落脚这座无人的庭院,怎么着也不应该从这座无人的庭院进啊。
“谁啊?”
敲门声过去不久,门里面便传来了一个声音,听音色,大概是一位年轻的丫鬟,清脆带着几分稚嫩的女声。
“谁在外面敲门?有什么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