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身体不适,自当好好休息,我说茹姐,你们这花舞楼是怎么办事的,翠姗姑娘身体都已经这样了,你们居然也不好好照看着,万一再病情加重怎么办?”
“就是,还有你们几个小丫头,怎么这么不懂事,还不赶紧扶着姑娘回去休息。”
“姑娘大可先行离去,一定要把身体好好养好才是,在下宣城王长史之子王帅珷,请姑娘一定要多注意休息。”
一群人嘘寒问暖,纷纷表示关心,态度较之前简直是天翻地覆,翠姗姑娘未露面之前,一个个的隐有咄咄逼人之势,而见了翠姗姑娘的容貌之后,一个个的又纷纷表示关心。而除此之外,听了那个自报家门的王长史之子的声音之后,一个个的皆是面色一变,随后心里大骂不要脸,之后,便是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报上自己的来历。
“姑娘,在下刘主簿之子。”
“在下马府马山水。”
“本公子韩别驾之子韩旭流。”
……
众人纷杂的叫嚷声中,翠姗姑娘带着几个侍女告退离去,而即使翠姗姑娘已经不在场中,那人群中激荡的氛围还久久退散不去。
“她真的好美。”
司空雪的语气中多了几分羡慕的意思,爱美是女人的天性,她与那翠姗姑娘同是女子,看到对方如此美艳的模样,她自然会忍不住心生向往。
“是吗?到头来不过都是一堆红粉骷髅罢了,相貌皮囊,又何必看的那么重要?”
杨戬倒是显得一点儿也不在意的样子,且不说他本就不觉得那翠姗姑娘有多美,便是她真的容貌艳丽无双,于他来说也没有任何意义。
“你还真是……真是不解风情。”
一腔热血似是遇到了冷水加身,犹如火焰被水扑灭一般,司空雪斜眼看了杨戬一眼,一时之间竟是无言以对。
……
“小姐,你身上的伤……不要紧吗?”
花舞楼后院之处,某处房间内,此时只有那茹姐和翠姗姑娘两人待在这里,翠姗姑娘坐在床边,反倒是茹姐站在床前,一脸担忧的看着床边坐着的翠姗姑娘,如此“反常”的一幕,倘若要是落到别人的眼里,那定然是要瞠目结舌的。
毕竟大家都知道花舞楼当家的乃是茹姐,翠姗姑娘虽然在京城都有些名气,可传的也只是她在音律上有些造诣,而除此之外,捅破了天她也只是一个舞乐之女而已,断然是比不过当家掌柜的茹姐的,若是放在寻常府邸当中,茹姐便是老爷夫人的级别,而翠姗姑娘差不多就是丫鬟下人,顶多也只能算是个管家之类,与主人有着本质的区别。
所以,按理说应该是茹姐端坐,翠姗姑娘立于一旁才对,现在的情况却是完全的反了过来,就好像丫鬟安详端坐,老爷夫人恭敬的站在一旁一样,那画面真是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无妨,倒是伤的不重。”
“翠姗姑娘”柳眉轻蹙,面色比之方才也愈发苍白了些,右手按在左肩的位置,说话的时候,用手将左肩的衣衫轻轻往下拉了些,露出了衣衫下面的肩膀,以及绑着几圈白布的伤口,白布上面渗透着红色的痕迹,那是血,虽然看起来量是不多,却也是触目惊心。
“还好,还好没有伤到筋骨,只是姑娘必须要好好休息休息才是了。”
茹姐上前查看了一番,也用手在伤口周围轻轻按了按,然后通过手的感觉和翠姗姑娘情绪的变化做了大概的判断,总算松了一口气。
“休息?呵……只是我的那位好叔叔怕是不会给我这个机会了。”
翠姗姑娘嘴角冷笑,缓缓将那衣衫重新拉好,闭目沉吟片刻,又道。
“那些富家子弟应该没有再闹事吧?如今我们的计划正是处在一个关键的时候,实在不宜多生事端,那些纨绔子弟虽然大多都是草包,但他们背后的力量却是不容小觑,而且人数还那么多,若非必要,当下应尽量避免与他们起冲突才是。”
“有姑娘先前一番亮相,相信他们现在应该都已经拜倒在姑娘的石榴裙下才是,姑娘说往东,谅他们也不敢说往西。倒是有一点,姑娘,你真的不打算借用一下他们的力量吗?”
虽说只是一群公子哥儿,大多数还是酒囊饭袋之类的草包,没什么本事,但谁让他们的出身都是非富即贵呢?各自家中的力量,再加上这么多的数量,结合起来,也是一股不容小觑的力量,以那些公子哥儿们对翠姗姑娘容貌的痴迷,便是此时翠姗姑娘想要吩咐他们做些什么事情,想来也应该是水到渠成才是,应该不会有什么意外。
“借助他们的力量?怎么借?”
翠姗姑娘无奈的摇头苦笑一声,“难不成让我去魅惑他们吗?这种事情,我怕是做不到吧。”
花舞楼只是舞乐场所,这里的姑娘也都是只卖艺不卖身,吃饭靠的是才艺,而不是身体,虽然也有很多男人是奔着她们的容貌而来,但相互之间却也是没有什么龌龊的交易的。她不否认如果真的走到了这一步,她们以后做事什么的都会方便许多,但……她并不想这样。
“姑娘说的是,是我欠考虑了。”
茹姐惭愧的低下了头,轻声表示着歉意。
“无妨,你也不是有意如此,对了。”
翠姗姑娘摇了摇头,转而又好像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事情,心下一番思索,接着开口问道。
“今日花舞楼有一位男子你可曾注意过?”
“男子?”
茹姐诧异的抬起头,一脸的茫然。
“就是一个穿着黑色衣衫,侍卫打扮的年轻男子,大概……大概二十岁出头的样子。”
翠姗姑娘尽量的脑补着记忆中的画面,“当时他就坐在一楼厅堂。”
“这……”
今日得知翠姗姑娘现身花舞楼,楼中的客人比之以往都要多上许多,茫茫人海之中,有没有事先告知,她又怎会注意到现场的每一个人?
“没注意吗?可……”
翠姗姑娘稍微有些失望,但又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对了,他好像是与一位姑娘同行,今日花舞楼内,带有女眷的客人应该不多吧?而且那位姑娘今日还为我说了两句话,茹姐,现在你想起来了吗?”
“姑娘说的原来是她。”
花舞楼平日里倒不是没接待过女性客人,因为花舞楼的“高洁”,一些喜欢音律的富家千金也是会到这里光顾的,甚至还有人在这里随着花舞楼的姑娘学习舞乐,但毕竟是少数,尤其是今日,整个花舞楼接待的女眷不过十人之内,本就不难察觉,再说到为翠姗姑娘仗义执言,那就只有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