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怎么会在这里？”
睁开惺忪的睡眼，茫然的看着周围的环境，脑海中犹如针扎般的刺痛，让她露出了难受的表情，可曾经的记忆与周围的场景相背驰，也让她产生了深深的疑惑。
“我……不是应该在大牢里吗？”
两只手无声无息的接近，碰触到她的鬓角，轻轻揉动之间，一股难言的清凉涌入脑海，犹如久逢甘露一样，让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鼻子里情不自禁的发出一声舒服的轻哼。
“如果我说是我带人劫了狱，把你抢了出来，你会相信吗？”
死亡的恐惧对她来说或许有些残忍，为了不让她记起那段痛苦的回忆，所以杨戬在神力消失的最后一段时间里，选择抹除了她的那段记忆，只让她的意识停留在了死亡以前，她还在大牢里渴望着自由的时候。
“什么？”
听到这句话，司空雪瞬间就瞪大了眼睛，情绪激动之下，不小心牵动了脑海中的刺痛，疼的她呲牙咧嘴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但她还是忍住了，咬着牙转过头来，一脸紧张的看着杨戬说道。
“老杨，你可别吓我，我胆子小，禁不住你吓的，你真的劫狱了？你……你……你让本小姐说你什么好？你是疯了吗？不要命了？你知不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
大理寺，或许没办法称得上是守卫最森严的牢狱，可就因为它地处皇城，便足以称得上是大兴王朝第一牢狱。
“那可是大理寺，你……你真是疯了，本小姐就算被抓进去，也只不过是关一段时间而已，我爹是司空云烈，没有证据之前，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的，可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傻呢？”
司空雪慌得都有些六神无主了起来，她虽然平时性格看起来大大咧咧的，但并不代表她什么都不懂，别的什么事情就算了，可劫狱这种事情，劫的还是大理寺的牢狱，公然和陛下做对，那不是找死吗？
虽然她也知道杨戬实力不俗，可一个人的力量再大，又能和整个朝廷相提并论吗？
陛下登高振臂一呼，几万，甚至几十万大军都能召集的到，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是有限的，以一当十，以一当百，难道还能以一当千，以一当万吗？
“不行。”
越想越觉得害怕，司空雪也坐不住了，翻起身就要从床上爬起来，脑海中的刺痛感让她忍不住有些晕眩，双腿也在发软，简直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一样，怎么都不听使唤，但她还是咬着牙坚持着爬下了床，搀扶着一旁的床沿保持站立，另一只手抓着杨戬就想往外走。
“你……做什么？”
杨戬就这么看着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好像第一次认识她一样。
“废话。”
司空雪忍着痛苦，咬着牙齿低声说道，“当然是去找我爹，让他向陛下求情，就说是我司空雪任性妄为，私自跑了出来，我爹位高权重，深受陛下信任，想来陛下就算恼怒，也应该不会伤到我的性命。”
“但你不一样，如果陛下知道是你闯入大理寺牢狱，说不得会治你一个谋反之罪，届时就算是有八张嘴都说不清楚了，你是为了救我才摊上这件事，本小姐说什么都不能让你替我受罪。”
魂魄刚刚归位没多久，那种痛苦的感觉杨戬到现在都还记着，哪怕是他，在当年第一次魂魄归位之时也免不了一番痛苦，那种“痛感”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疼痛，不像被打了一巴掌，亦或者被踹了一脚那样的身体上的疼痛。
更多的，反而是灵魂深处的魂魄刺痛！
那种感觉很难熬，真的，非常的难受。
司空雪现在就忍受着这样的痛苦，但其实只要她乖乖的躺下来，不要乱动，魂魄归位的异样感就会大幅度消退，几乎感觉不到痛苦，可她却没有那么做，顶着这样的痛苦，结果也只是想为他做些事情……
欣慰，真的挺欣慰的……
尽管有那个承诺的缘故，即使自己付出再多，他也不会有任何怨言，哪怕是丢掉自己的命，他也在所不惜。
但说归说，又有谁能够做到真正的不在意？
司空雪若是没什么表示，他倒是无所谓不会生气，但司空雪现在居然还知道关心他，哪怕只是一句问候，都会让他觉得做的所有一切都是值得的。
“你放心吧，我逗你玩儿呢。”
她都把这种话都说出来了，证明她也是真的有些心急了，杨戬自然也就没有了逗弄她的心思，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说出了事实。
“我不信。”
但司空雪却觉得杨戬是在骗她。
“大理寺牢狱戒备森严，律法也是出了名的严格，进去的人，想要出来基本上都需要陛下亲口下令才行，如果没有陛下开口，大理寺牢狱的犯人基本上就一辈子留在里面了。”
司空雪一脸认真地说道，“虽然我爹的身份能起到一些作用，但这一次的事情非同小可，死的可是尚书大人的儿子，如果有证据证明与我无关，自然一切好说，可如果没有……除了劫狱，你们还能怎么把我弄出来？”
她是认定了杨戬肯定在骗她，说什么都不肯罢休，一直嚷嚷着要去找司空云烈想想办法。杨戬也是没办法了，只能说道。
“你在大牢里昏迷了一天一夜，而这段时间里，朝廷已经找到了杀害杨宇林的凶手，所以你完全可以不用担心，因为你已经没有了嫌疑，是大理寺自己把你放出来的，跟我劫狱可没什么关系。”
劫狱吗？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确实劫了狱，大理寺牢狱里的那些狱卒可都是他打晕过去的，自然跟他脱不了干系，但这些事情，就算被人知道了，相信现在也不会有人找他麻烦。
“真的？”
司空雪还是半信半疑。
“不信的话，你可以问你父亲。”
杨戬双手一摊，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样子。
“那……那好吧。”
看到杨戬如此随意的模样，司空雪总算是信了几分，松了一口气之后，脑海中的刺痛感却是又涌了上来，疼的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人也本能的顺着躺了下来，只是这一躺，不经意间，她感觉好像现在的杨戬貌似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她呆了一呆，有些茫然的问道。
“老杨，你……你怎么都有白头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