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我何事?”
被司空雪那有些“怪异”的目光看了两眼,总觉得有些不太自在,杨戬皱了皱眉头,转头敲了一下司空雪的脑袋,不重,只是一触即离,却也引得司空雪“哎呦”一声,然后气急败坏的在他胸膛上锤了一下。
“本小姐夸你长的好看来着,你这人……”
话说了一半,却是场中的局势发生了些许变化,从北方的官道上,终是出现了一行车轿队伍,当先的当然是一架看似华贵的车轿,所用绫罗绸缎做帘,各种漂亮的饰物装饰自然是不必多说,而其后面,又跟了两架车轿,加上抬轿子和其余种种,却也只是见到了不足二十人,相对于一个“国”的排场,只是“寒酸”二字已经不足以用来形容了。
“毕竟是外朝使臣,面见我皇之时又能带多少人?随从之类,大多都安排在了城中的诸多酒楼驿站当中,我皇不会如此要求,对方大抵是为了表明诚意吧,所以才带了这么些人。”
司空雪饶有兴趣的看着那边,一时之间倒也是忘记了和杨戬的“打闹”,两只眼睛的目光顺着那车轿挪动,嘴里也是轻轻的说着些什么。
“那便是北尧殿下的车轿吗?”
“听说北尧殿下长的……”
“人尽皆知之事,想来不该是作假的吧?”
“纵使有作假的成份,也应该不多,毕竟……没什么道理的……”
……
北尧使臣的车轿行列从那边过来,围观的百姓当中稍许出现了骚乱,只是很快就被御林军的人呵斥住了,也就从骚乱变成了小声议论,议论纷纷的嘈杂,可以杨戬的耳力,若是想听,纵使他们声音再小一些,他也不难获取到有用的信息。
城中北面官道的尽头在玄武门前,再往里,便是皇宫,皇宫四面大门,四方门庭,以青龙白虎四神兽为名,各对应一个方位。
北尧取名有一“北”字,来自北方,自皇城北城门而入,对应的皇宫方位,自然也是玄武门,虽然实质上应该是从东门,也就是青龙门入才是正统,因为平日里文武百官上朝走的都是东门,但北尧使臣自己要走这条路,大兴这边也没道理非要拦着人家。
“使臣见谅。”
玄武门前,有一位御林军的统领,此刻拦下了北尧使臣的车轿,先是礼貌性的行了个礼,然后却是有些面无表情的说道。
“入我皇宫,文官落轿,武官下马,使臣远道而来,便是我朝之客,本不该怠慢,但此例建朝以来便存有其中,末将不敢违背,所以,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还请使臣见谅。”
一番话,说的倒是不卑不亢,也颇有道理,并非刻意为难,相信只要不是刻意找茬的,在这样的态度下,下个车轿应该不算什么问题。
那使臣多半也是这样想的,虽然抬轿的前列有几个随从模样的人似乎有些看法,但随着车轿里传来似乎指尖敲击的声音之后,那几个随从也就退了下去。而后不久,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那车轿里缓缓伸出来了一只手,拉住了车轿的门帘,似乎下一刻就要掀开走出来。
“这……”
他们离的那边不远,在距离玄武门前一定距离之外,所有的百姓都被拦了下来,但也仍旧能够看到这边的情形的,不至于说“明察秋毫”,但看清楚人样貌的程度还是有的。
而在场之中若是比拼眼力,杨戬自问不会输给任何人,他这几十步之外的距离,若是想看,就连那车轿前面的御林军统领都不一定有他看的清楚。
那伸出车轿的那只手,分明满是褶皱,“干枯”的五指,苍老的皮肉,哪里有丝毫少年的模样?怕是至少也有五六十岁的高龄了。
而一个五六十岁高龄的老人……
北尧殿下……
模样俊朗无双……
想来是怎么都搭不上边的吧?
如此说来,那车轿里的人,多半也未必是……
“将军,有礼了。”
翘首以盼的妇人,一双双睁大了的眼睛,一个个伸长的脑袋,却在车轿里走出来一位发须花白的老人之后纷纷“大跌眼镜”。
“什么啊,我……我的二皇子殿下呢?”
“这老头儿……什么情况?”
“俊朗无双的二皇子殿下,怎么变成一个糟老头子了?”
“我的天,这怎么会……”
……
多半还是有些期待的,那些妇人小姐,可却宛如一群等待着美女的男子一般,窈窕身影,婀娜多姿,一双如水明眸,却在掀开遮面的纱巾之后变成了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妪……
多半是有些崩溃的吧……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若不是期待过高,也不至于如此失落,多半是期待之后的崩溃,让人一时间难以接受罢了。
“这……”
那御林军的统领也是愣了许久,他一个大男子,倒也不是期待什么俊朗无双的北尧二皇子模样,只是世人皆知北尧的二皇子尚在青壮之年,三十岁都不到,可眼前的这个老头儿又是什么来头?
他不知道,也不认识对方是谁,但有一点他却是知道的,那就是眼前的这个老头儿,必然不是什么北尧的二皇子。
“尔等什么意思?”
初始的诧异过后,便是阴沉的脸色,那御林军的统领甚至下意识的把手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之上,大有一副“不给我个交代,我就要你命”的架势。
“将军息怒。”
倒也不是什么解不开的生死仇怨,但生气肯定是有的,哪怕只是一个御林军的统领,如今更是只是一个“看门”的……
但他是大兴的人,代表的自然也是大兴的一部分,北尧无论如何也是外地他国,与他没什么关系,如今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戏耍他们大兴的人,甚至有可能戏耍他们的皇帝,他们的君主。
是可忍孰不可忍,连大兴的皇帝陛下都敢戏弄,摆明了是不把他们大兴的人放在眼里,今日他倒要看看,如果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就算他没有权利对他们下手,至少也不会让他们舒舒服服的从他这里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