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太见这两兄弟同时醒了,顿感头疼。
以往她老人家最喜欢孙子,每次都乐呵呵的抱着这两个最小的在心肝宝贝个不停。
但这会这两个小家伙都已经大了,皮起来都能把钱老太饶晕。惹的钱老太现在都得叫许嬷嬷帮忙抓着这两个臭小子,免得一个没看好,就让他们给爬走了。
现在家里的下人还有钱老太身边的许嬷嬷每天啥事不做就光顾着看着这两小东西了。
因为他们每天精神头足,吃饱饭后就开始各种爬,各种好久外面的东西。大人每次一个转身,他们就自己爬到院子里去了。
因为钱家的院子里正有个不小不大的井口,所以钱老太总是担心这两皮小子爬到井边去。
后来钱明觉得这么关着他们也不是办法,便去铺子里买了个井盖回来,平时不打水的时候就将那口井给封上。
绕是这样,平哥儿跟安哥儿仍是整日爬不停,一天到晚他们除了睡觉,就没一刻消停过。
钱老太有时候都被他们气的暴跳如雷,更别说其他人了。
余氏倒是想对这两个小儿子温柔以待,只是这两小子乖不到半刻钟,就开始原形毕露了。气的温柔如余氏也会发飙。
不单余氏,家里人也都吃过这两个小东西的亏。
好比上回文哥儿在书房写课业的时候,这两小东西就咿咿呀呀的爬进去。然后趁文哥儿不注意的时候,他俩就拿了墨水在文哥儿那张已经写好了的文章上糊黑了一大片的墨水,害的文哥儿只能连夜通宵再重新做了一篇文章出来。
等到文哥儿忙活一通后,刚想教训那两个皮小子的时候,人家已经咿咿呀呀逃走了。
还有一次,团姐儿在厨房腌咸菜的时候,这两小子又偷偷爬进去捣乱。
别看他们年纪不大,小脑瓜子聪明的很。
他们先是抬头看了看正在忙碌的团姐儿,然后大眼睛咕噜噜的看了看一旁的盐罐子,随即在团姐儿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就画葫芦学样的把盐罐子里面的粗盐都倒进了那些已经淹好了的咸菜里……
等团姐儿看到后忙要去解救那些咸菜的时候,那些咸菜就已经咸呕的不能吃了…
团姐儿气的要揍他们,但人家却伸手萌萌哒的要抱抱,嘴里还软糯糯的叫着姐姐,这时候你还能拿人家怎么办?
就连瑜姐儿这个贼精的都吃过这两个臭小子的亏,也是半点拿他们没辙。
没办法,谁叫人家这会还穿着尿戒子,皮的时候像个熊孩子,卖乖的时候又萌你一脸,叫你想打都下不了手。
这会他俩一脸刚睡醒的萌萌样的看着屋里的女人们,然后挨过去要余氏抱。
余氏抱着他俩喂了一点水,这才准备出去端小粥过来喂他们。
但平哥儿跟安哥儿不想他们娘离开,便又猴过去要余氏抱。
余氏一个人抱不了两个,只得让钱老太也抱一个。
但平哥儿跟安哥儿都想让余氏抱,当下就嫌弃的挣脱了钱老太的怀抱。
钱老太气的呀,“就你们还敢嫌弃老娘?别忘了你们每晚尿裤子都是谁给你们换的尿戒子!!个混球子!”气死老娘了。
瑜姐儿看的好笑,随即偷偷回去继续缝嫁衣去了。
她头一回为自己绣新娘服,做的可认真了。
从红色的里衣,到外面的嫁衣,都十分花费功夫。
光是那些绣花都要缝的十分细致,就连腰身也要裁剪的合身有型。
因为瑜姐儿的身材是属于纤细玲珑的那种,若是衣服太宽松,会显得其他地方空旷旷的,看着不太得体的样子。
所以她的所有衣服都是照着自己的体型来裁剪的。
这次她不仅给自己缝了嫁衣全套,连带兜衣那些她也重新做了几件,算是从头到脚都给重新添置了一遍。
就连成亲后要穿的衣裳,她都想多做几身。
奈何她一人做不来那么多的衣裳,只能先去成衣铺子买几身了来垫垫了。
好在京城的成衣铺子还算种类繁多。
虽说大多数的衣裳都是以端庄为主,但少数也有几件调皮的。
瑜姐儿隔天带了团姐儿就去买了一通,连带家里人也都给他们人手买了一套。
直到一个月后,瑜姐儿精心缝制的新娘服终于完成了,而她的婚宴正好就在后天。时间利用的是刚刚好。
季桦上个月跟翰哥儿还有三皇子一起救灾去了。
因为贤王头一回到民间去救灾,一时也没什么主意,只能见招拆招。
他一开始以为这事应该也不难,便胸有成竹的去了。
直到后来他在灾区看到那些脏乱差的难民后,贤王就觉得自己失策了。
就连他的那些儿子们,也是一脸不耐的看着那些难民在施粥棚子抢饭吃。
他们自出生以来都是在养尊处优的环境里生活,哪里真正见识过这种乱糟糟的场面?
当那些脏兮兮的难民轰炸过来抢热粥的时候,贤王跟他的儿子们自然接受不了这些难民的穷酸样。
好在贤王还记得这次出来的目的,便强忍着不适去帮忙施粥。
但他在施粥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里,那些难民便又开始暴躁不安的去抢粮食。或是为着一碗米粥而大打出手的时候,贤王终于受不了了。
他觉得这些难民真是肮脏该死,他都屈尊降贵来给他们施粥了,他们还敢当着他的面行乱?真是不把他的威严放在眼里!!
贤王这段时间当摄政王当的都快忘记自己的身份了。
他总觉得自己只要治理好这一带的难民跟灾情。等到再回京的时候,他也就能顺利坐到摄政王一旁的那张龙椅上了。并且还是光明正大的那种。
他知道民心所向的关键便是要对这些老百姓们施以仁善。
他总觉得他是可以做得到的,不就是装模作样的对难民们好?他觉得不难,便一脸信心的过来了。
哪曾想,这里的难民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他们不懂感恩,只知道夺掠。
若不是一旁的侍卫们拿刀看着,他们早就乱起来了,更别说什么拥护他当皇帝了。
贤王感觉自己的耐心都快被这些粗鄙的难民用尽了,当下戾气不由往脑门上冲了冲,恨不得直接下令杀了这些难民才痛快。
只是他都做到这个地步上了,便想着忍一时风平浪静,省的回到京城还得被狗皇帝嘲笑,当下就让儿子们稍安勿躁些。
远在京城皇帝自然了解贤王的德行的,不然他也不会那么放心的派他过来。
他跟贤王斗了这么多年,当然都彼此了解。
别看贤王平时斯斯文文,端的一副良善的模样。
但实际上贤王的心性高傲、冷漠,并不如表面那么温和。
平时在朝堂上,贤王总是一副以民为天的模样,但私心里,他根本就看不起平民,更别说逃难的难民了。
皇帝不用想也知道他那能装会演的皇兄在难民中间得有多难熬。
光是想想那厮为了得民心儿故作良善却又恶心难受的模样,皇帝就很想笑。
而此时远在难民地的贤王也如皇帝所想。
他已经来难民地快半个月了。
这半个月里,他不仅每天都要忍受那些没素质的难民,还得装的多温良的为他们做这做那,他装的都快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