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姐儿之前一直跟家里通信,倒是没听家里提起过这事,便问钱老太道,“到底咋回事,祖母跟我说说呗。”
钱老太可喜欢跟瑜姐儿唠嗑了,本来她都准备要给瑜姐儿好好写信说这事的。但家里人都说这是小事,让她别给瑜姐儿添烦心事。钱老太这才作罢。
但这心事不说,可把她给憋坏了。
这回瑜姐儿回来,她自然要好好吐槽吐槽那对寡妇母女了。
其实一开始钱老太也是满同情那对寡妇母女的。
毕竟孤儿寡母被婆家亲戚欺负的事情,她也自己也是经历过的。所以就交代钱明能帮点就多帮点,尽量帮那对寡妇母女的案子审好一点,争取把房子判给她们,好让她们孤儿寡母有地方住。
钱明为人父母官,自然会尽全力去帮受害者了。
于是最后那亲戚争夺寡妇房子的案子自然是输了,那房子理所当然是给人家寡妇母女住了。毕竟那房子是她先夫的,没道理把人家孤儿寡母赶出去,然后把人家先夫的房子留一些远亲戚住的。
当时那寡妇的那些个婆家亲戚们还很不服气,一直要跟钱明对抗到底的样子。
但钱明也是当了几年地方官的,到底经历过一些风浪,哪里会怕那些刁蛮小民。
他态度坚决,并放话胆敢藐视公堂的,一律打三十大板,不信可以试试。
那群寡妇的刁蛮亲戚一听这官这么凶悍,也只得悻悻的跑了。
后来那寡妇感谢钱明的帮助,便隔三差五送东西过来。
一开始钱老太也是笑嘻嘻的跟她说不用总送东西,钱明是父母官理所应该帮她的,叫她不用那么客气。
但那寡妇却十分嘴甜,不单送钱明东西,连带家里人她给买了不少礼物。
尤其在面对钱老太的时候,那更是孝敬,什么好的东西都想奉上来给钱老太。为的就是讨她欢心。
钱老太一开始没察觉出什么,只以为这寡妇感恩,所以才会这么客气。
但渐渐的她也察觉出不对来了。
因为这寡妇每回都逮着钱明傍晚回家来的时候过来。
且回回她都能及时踩点过来跟钱明偶遇,并时不时的给钱明带点吃食什么的。
钱明一开始说不用,家里都有。
但这寡妇十分会讲话,每次都以邻居的借口说一点吃食,不是什么好东西,叫钱明尝尝看。
钱明回回拒绝不了她,便把东西收下了。
后来还是余氏看到那寡妇看钱明的眼神不对,这才吃味了起来。
钱明哪里能让爱妻误会,当下就保证往后尽量避着那寡妇,再不要她东西了。
余氏心里有气,便去跟钱老太说这事。
钱老太起初还觉得余氏大惊小怪。但后来她也渐渐看出不对劲来了。
那寡妇明明还在孝期,却回回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来跟钱明说话,也不怕人说道。
且她每次来的时间都十分准,次次都是钱明回来的时候她才来,从未错开过。
钱老太再看不懂就是傻子了。
只是她也奇怪,她家儿子都一把年纪了,有妻有子,怎的还能让寡妇惦记?
后来团姐儿跟文哥儿猜想,“会不会是那寡妇怕被族人欺负,来想来投靠爹爹?”
钱老太觉得有可能,便去跟那寡妇委婉的说了。
她老人家也没说啥,就大致跟那寡妇说,以后有什么事情她家能帮就帮,但孤男寡女还是不要经常接触的好,免得让人说三道四。
那寡妇也不笨,一下子就听出来钱老太在劝退她。
但她是个守不住的,不然也不会丈夫刚死没多久就开始想找个男人来当上门夫婿了。
她婆家也觉得她守不住寡,这才想赶她出去。
只是这寡妇也不是好惹的,这才会闹到公堂上去。
最后钱明能帮她拿回房子,自然是让这寡妇高看了一眼。
她觉得钱明虽说上了年纪,身板却依然硬朗,模样也干净清爽,看着就是个居家好男人。
她男人病恹恹多年,实在给不了她什么情感,所以她到了中年年纪,反倒很想找个人来疼。
可惜她在镇上找来找去,都没有找到比较能让她满意的男人。
那些男人要么邋里邋遢,要么抠抠搜搜,看着就搬不上台面,准时让她看不上。
也这个新来的县太爷能入她的眼。
这寡妇见钱明模样不错,谈吐气质也不错,加上他家的家境看着挺殷实的,便想来看看能不能勾搭上这条大鱼。
只是钱明家里有发妻,有高堂,还有一众儿女,所以这寡妇自己也知道挺难的。
她甚至都偷偷想过要不把她那妻子毒死算了。
但随即想想,人家就是当官的,她哪里敢给人家下毒了,待会一个弄不好,就要坐牢子的。
这寡妇想来想去都找不到什么好点子,便想着,要不给他们夫妻俩制造点误会?好分解分解他们的感情?
毕竟中年夫妻感情肯定都淡了,尤其这会妇人们上了年纪,肯定人老珠黄了。
若是让一个人老珠黄的女人去跟自家男人吵,那男人肯定会厌烦的。
那寡妇觉得这个计谋好,便找个时机故意堵在钱家门口,就是要让钱明那妻子看看他们的勾当,好让她醋发大吵一场才好呢。
但当那寡妇看到风韵犹存的余氏时,心中的想法顿时就落空了。
那余氏看着虽然上了年纪,却依然貌美,并不是什么黄脸婆。
她虽比余氏还年轻,却没人家好看,真真没什么可比性。
加上余氏跟钱明感情深厚,任她怎么挑拨都不管用似的,急的那寡妇都嘴角上火冒泡了。
瑜姐儿听到这里,便奇怪道,“她想勾引爹爹肯定是不成的,但文哥儿又是怎么回事?”
钱老太呸道,“那不是那寡妇见自己勾搭你爹不成,便叫她闺女去勾搭文哥儿了嘛。”
瑜姐儿汗颜,“她怎么就那么自信她闺女能勾搭上文哥儿?”
橙姐儿听到这里,也是气鼓鼓的,她道,“这事我清楚,我跟大姐说。”
钱老太看她那醋样,笑着让她来,“成,你跟你大姐好好说说。”
瑜姐儿也笑,“你慢慢说,我听着呢。”
橙姐儿把椅子挪过来坐她身边,气道,“大姐你是不知道,那寡妇的闺女年纪看着比我小,心眼却不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