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桦见她对金子没执念了,才过来跟她缓和两句。
“我也不是不给你银钱花,只是持家过日子不能那么大手大脚。你看咱家也不是很富裕的人,若照着你那方式花下去,咱家很快就要喝西北风。”
瑜姐儿汗颜,“哪有那么夸张啊,咱家铺子每月都有进账,还都不低,怎么会喝西北风呢?”
“再说,我花钱也没有大手大脚啊?”不就是买点年货嘛,哪有那么夸张。
但在季桦眼里,几框东西买回来,还不叫大手大脚,那叫什么?
他有心跟她立一立规矩,免得家里没个规矩不成方圆。
瑜姐儿头疼道,“你以前最烦规矩了,怎么现在反而老是想要这些规矩体统的?”小两口过日子,若都是规矩,哪有什么意思。
但季桦却觉得这事势在必行。“我也不让你如何,就是让你更加节俭一点。”
瑜姐儿无语问苍天,“那你说嘛,我要到底要怎么做才行?”
季桦想了想到,“这样,以后你呢,每隔十天再出去一趟。银子一次也只能花三十两,且只买有用的东西,你看如何?”
平常一次花十两就可以了,他自认为给她三十两就够大方了。
瑜姐儿叹气道,“三十两?都还不够给你买羊肉吃的呢。你平时吃的那些就花了不少了。”三十两哪够啊。
他一个大男人不掌家,哪里知道这些东西的价钱。
就他这甩手掌柜还好意思跟她提理财呢。
季桦也听出她拐着弯在说自己不懂事。
但一家人过日子,肯定要有个家规。
若无规矩,定不成方圆,他也是为她好。
不过他刚才也看到人家生气的样子,也怕自己若是说的太过分,可能会真把人给惹恼。
所以在他开口之前,都先把心里话过滤筛选一遍再出口,免得不小心说错话会让这丫头发脾气。
等他捋好那些要定下的规矩后,便开口道,“我也不是那等不疼发妻的人,只是咱们一家过日子,是不是得给属下们一个好榜样?”
瑜姐儿点头,“嗯,这倒没错,你继续。”她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季桦见她脸色正常,又咳咳道,“既然要给下人做榜样,那是不是得挑个一家之主出来?”
说罢便看了看瑜姐儿,用眼神示意她接话。
瑜姐儿瞧他那暗示,无奈的接过话,“你不就是咱家的一家之主嘛?还选什么?”哼。
季桦听她承认自己是一家之主,这才得意道,“既然我是一家之主,那这家里,就是以我为尊的,是不是?”包括以后不能打一家之主什么的。
瑜姐儿嗯嗯一声,配合道,“是啊是啊,您说的都对,往后呀,不管您再说什么,奴家都听您呢。”这配合不错吧?
季桦听她一口一个您的,怎么觉得背后有点凉呢??
不过他还想继续谈下去,便继续道,“虽说我是一家之主,但家里的小事自然还是都你听的。毕竟你也是将军夫人不是?”
这话看似宽宏大量,但隐隐却透着一丝讨好。
瑜姐儿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想到这出的,好笑道,“你怎么突然想起这些了,要知道以往你最讨厌这些琐事了。”
季桦不知道以为自己是如何的。却也不喜欢她老是提以从前,因为他觉得自家女人应该更喜欢以前的季桦才对。
如今自己这般冷酷无趣,想来是不被她喜欢的。不然她也不会老是提从前,也不太跟现在的自己亲近。
季桦越想越苦涩,他讨厌瑜姐儿提起别的男人,就是以前的自己也不行。
瑜姐儿见他脸色突然不好,还以为自己又哪里惹到他了。
她关心道,“是我说错话了吗?”
但季桦依然沉默不说话,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
瑜姐儿不知道是不是提以前的事让他不开心了?便柔声走到季桦面前,歉意道,“好了,你别气了,往后家里的大事都听你的,我也听你的,以后你的私房钱我也也不要了,这样可以不?”
季桦低头间见她娇美的面容上一片妥协跟讨好,心中应该满意的,却不知怎的,竟又高兴不起来。
以往两人吵架的时候,她也总是念着以前的那个他的情分才来跟他低头认错。
明明以前的那个男人也是他,但季桦就是高兴不起来。
他不喜自己的女人因为以前的男人来讨好自己,也不喜她为了以前那个季桦来妥协自己。
虽然两个人根本就是同一个,但他就是高兴不起来!
他就是见不得这女人为了别的男人可以跟他低声下气,或是妥协服软。
每每看到瑜姐儿如此,季桦就十分憋屈。
他越想越气,脑袋里的痛意突然来袭似的,一下子痛的让他想砸墙。
瑜姐儿抬头见他越来越不正常的脸色,忙问道,“相公?相公?你怎么了?”
瑜姐儿实在担心他,因为他现在的脸色有些怪异,魂都叫不回来似的。
她赶忙伸手推他,想把他叫醒。
但季桦却沉浸在自己的心魔里,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难看。
他只要一想到以后自己恢复记忆,从前那个季桦就会回来抢了他的身体,然后去跟他最爱的女人在一起。
只要一想到这些,他就心痛的不行。
甚至脑袋里的毒都开始在作祟一样,痛的他叫了一声。
“够了!!”
他这嗓门够大,都把瑜姐儿吓了一跳。
瑜姐儿以为他是脑袋疼又犯了,赶紧想出去给他找大夫。
但季桦却一把抓着她,声音无助道,“别走…”
瑜姐儿心疼的抱了抱他,“好,我不走,你别怕。”
若是这段日子过的太愉快,她都差点忘了他脑袋里还有毒的事情。
好比他今天这般变化无常,也可能是因为那些余毒的事情,所以瑜姐儿不由再次担心了起来。
尤其这会季桦的脸色明明很愤怒,却还是放低声音的在跟自己说话。
瑜姐儿不知道他在怕什么,便心疼道,“相公别怕,我不走,你头还疼吗?还是哪里不舒服?”
“相公?”
只是瑜姐儿无论怎么唤他,季桦都不愿意开口,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样。
他的脸色变幻无常,一会黑,一会青,看的瑜姐儿心惊。
瑜姐儿以为他是着了什么魔似的,赶忙摇晃他回过神来,“季桦?季桦?季桦你快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