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孙氏见众人皆是一脸古怪的看着她,不由皱眉道,“你们看什么看?”没见老巫婆骗小姑娘吗?
众人摇头,心道小姑娘骗老巫婆还差不多。
瑜姐儿笑嘻嘻的挽上对上的手,温柔道,“您老可来啦,之前相公还一只念叨什么时候才能跟家里人相聚呢,瞧瞧,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可算把您盼来啦。”
说罢便让人赶紧端茶倒水,还奉上点心,还叫下人去给她们下碗热腾腾的面。礼数尽量做全了。
那老孙氏见她态度这般好,立马端着婆家架子去拿那点心吃。
只是她还没开始吃,她那小太孙立马跑过来抢那些点心。
老孙氏见状,立马嫌弃的骂他几句,真是饿死鬼投胎。
骂归骂,她自己也没少吃,还抢似的,跟她那小太孙一口一口把点心给吃掉。
她那大媳妇在一旁人了一会儿,也都忍不住了,立马跟着一起抢来吃。
瑜姐儿见她们这样,估计是饿了很久了,便又让人给上了一些。
只是她们这种抢食的吃相,还真是一言难尽。
毕竟前一秒还心肝宝贝的叫着太孙,下一秒为了吃的,都能上手打人,真是…
这若是换做钱老太,她宁可饿着,也不会去为了吃的打孩子,只会把自己的都给孩子吃。
只能说人跟人,真的不一样。
等那老孙氏吃饱后,心情这才舒畅了,立马跟瑜姐儿套起近乎来,“你这侄孙媳妇不错,带人挺周全,跟我聂哥儿成亲多久啦?”
瑜姐儿第一次听季桦小名,一时还有些不习惯,但听着听着也就习惯了。
尤其当对方左一口我聂哥儿,右一口我聂哥儿,说的多亲切的样子。
季桦在一旁听的尴尬,却也没反驳。
虽说他私心里认为他本家人应该不是这样虚伪的,却也还没拿到证据证据对方是骗子,所以先观察观察再说。
瑜姐儿知道他的意思,自然也想帮他试探个真假来。
她对那老孙氏客气道,“您老这是从哪来的呀?走的可远?”
那老孙氏看了一眼她大媳妇,然后一脸苦涩道,“侄孙媳妇你是不知道啊,老婆子我为了找咱聂哥儿,可是走了不少路啊。这一路走来,真是遭了不少罪,可怜我太孙年纪小小,居然要跟我们吃这样的苦。”
她也不说从哪来,就只说自己为了找季桦吃了多少多少苦,受了多少多少罪。
瑜姐儿听了也帮腔道,“是啊,这赶路的苦,我们也吃了不少,想当年,我们也是走了大半年才走到这里呢,也是一路受了不少罪啊。”
扯画皮谁不会,她想东扯西扯,瑜姐儿就陪她扯,看谁扯的更远。
那老孙氏见她还跟自己聊上了,瞬间无语。
她的本意是想告诉她,自己一个老太太为了找季桦,受了多少罪。希望让她心里多存点她们的好,日后多给孝敬她,给她养老之类的,而不是真的跟她唠嗑的!
但这侄孙媳妇好像听不懂似的,竟开始跟她东家长西家短的讲了起来,听的她都想睡了。
钱老太听的好笑,也过来凑一脚。
“那什么,亲家姑祖母是吧,您这大老远过来咱家是有啥事啊?”
那老孙氏见她终于问了句有用的,赶忙道,“嗨,我这老远的过来,不就是我看看我云家的子孙过的如何嘛。不然等我百年归西后,也没法跟祖宗们交代,您说是不是。”
钱老太嗯道,“是是是,那您这看也看过的,打算什么时候回去啊?”
那老孙氏一听来正题里,立马哭着一张脸,哭诉道,“老亲家你是不知道啊,我为了攒够路费来看我家聂哥儿,都把老家的房子给卖了,所以这家呀,是回不去了,往后也只能在这里生活了。”
“不过没关系,我们家都是好相处的人,往后跟你们住一块呀,也都能相互扶持呢。”
她倒是都给安排上了。
先是说自己为了找季桦把老家房子卖了,这样季桦就没理由赶他们走,不然是不孝的恶人。
然后不问这边够不够住,直接就说要全家住进了,也不怕住不住的下,脸皮够厚的。
钱老太笑面虎道,“那您家总共多少人啊?咱这房子有些小呢,怕是不够住啊。”
那老孙氏心中冷笑,面上却也同意假模假样道,“小就小些也没事,左右再给小辈们搭几间小屋子就成,我们不嫌弃。”
钱老太一脸为难道,“这样不太好吧,你那一大家子,得起多少屋子?咱家可没那些钱呢。要不这盖房子的钱,你们也出一半?毕竟你们也要住不是?”
“什么?”这老妇人一听要她出钱,顿时不乐意了。“我说亲家,你啥意思啊?合着我大老远过来,你就这样对待我们?”
她一边说一边看门外,想看看有多少人围过来看,好唱大戏。
还别说,屋外这时候确实还挺多人的,都是些爱看热爱的人。
季桦倒不怕她们看,刚刚他们过来的是,人家就已经看见了,并询问了季桦这些是谁。
季桦也不瞒着,就说是从未见过的亲戚,说是来认亲的。
那些妇人心里奇怪,便都悄悄问季桦是真是假?
季桦苦恼的跟她们透露,说是不知道呢,他自己是从未见过本家人的,所以也无从知晓对方是真是假。
那些妇人一听,就猜想这老孙氏应该是假的,单从长相来说,这老孙氏一家就不像季桦的亲戚。
瞧人家季桦看的那个俊,再看看这老妇人一家,都是歪瓜裂枣,实在没有任何相像的地方。
而且看那老孙氏一脸奸猾的气息,就更不像了。
因为寒北城内的百姓基本都是诚恳的老实人,所以这老孙氏一进来,狡猾的气息立马显得忧外突兀,几乎在朴实的人群里显得格格不入。
不怪季桦会怀疑,因为她们确实来路不明。
不过眼下他派人去查还得花些时间,只能先静静的观察。
这会那老孙氏见门外全是围观的人,顿时想跌坐在地上哭诉钱家人的刻薄,想跟邻居们说说这钱家对待亲家有多薄凉跟苛刻。
但她的戏码还没上演,小蛋蛋跟小面面就已经醒来了。
他们在屋里“啊太啊太”的叫着,钱老太听的立马叫一声,“哟,我家宝贝们醒了,我先走了。”
余氏跟瑜姐儿对视一眼,也笑着跑过去看孩子。
那老孙氏见她们都走了,那哭戏一下子堵在喉咙,一时竟不知该继续,还是缓两天。
季桦看的好笑,心说老孙氏的戏码也就这样了,动不动哭,难怪瑜姐儿她们连听都不想听就走了。
换他他也听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