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人性之火
杀掉凯帕，大厅里再也没有人能挡得住安德烈了。
鲜血喷溅、乳白色颅内物质撒在大厅桌上，商会大股东之一，西塞罗·阿班缇娜女士被眼前血腥的场景，吓得当场晕了过去。
灵柩里的尸体，挺直了腰身，他如鬼魅般用一个怪异的姿势冲向卡博特·劳伦斯。几名护卫武士抽出腰间弯刀试图阻拦他，安德烈手中甚至没有武器，他指尖的焰刃光芒暴涨，冲入武士阵中。
他就好像是猛虎踏入羊群，尖牙利爪横扫之下，脏器破碎肢体横飞。
直到安德烈打碎最后一个武士的头骨，被他凶恶杀气震慑主的卡博特等人才想起来要转身逃跑。
管家、在房间里待命的士兵慌乱地去抓武器，但他们接连发出惨叫声。
他们的武器像烙铁一样烫手，哪怕是木质枪把，竟然也被菲菲用控温之力加热到临近燃点，让人根本不能抓握。
列维用外衣包裹住枪柄，持枪对大厅内的士兵、管家和女佣说：“手都举起来，靠墙站好！”
他回头看了一眼安德烈，他满身是血，呼出的气体甚至都带着血腥气息。
安德烈一伸手，掐住卡博特的颈椎，冷冷地向他问好：“卡博特·劳伦斯，好久不见了。”
“看到我没死，你一点都不欣慰吗？别太惊讶，这就是机械巫师的力量，让我死而复生。”安德烈对呆若木鸡的卡博特说，“现在，让你们的部队撤回来缴械投降。你跟我走，去见一个你早就该见的人。”
他们竟然能冲破层层封锁，来到商会内部，轻而易举地挟持我？
在被安德烈·阿尔芒有力手掌抓住的一瞬间，卡博特·劳伦斯想到自己多年前，还在帝都打拼的时候，曾经作为商人代表，在帝都立法会议上提出两个观点：
第一，提高商人代表坐席，哪怕是在下议院，商人代表也只能占到可怜的5%坐席。
商人作为掌控财富的专家，却难以掌控帝国的立法进程。
没有立法权，就不能制定对自己有利的游戏规则，就永远无法提高自己的社会地位。哪怕掌握着巨额财富，只要掌权者一声令下，财富就会被毫无尊严地收缴。
就好像是斑鬣狗群，从猎豹手里抢夺猎物一样。
可耻，但无可奈何，并一再发生。
第二，解除对机械巫师的垄断封锁，并让机械巫师的融合能力投入到合适领域中。尤其对于商会来说，建立自己的武装力量非常重要。
但两个提议全部都被驳回。
虽然阿贝尔商会在境外组建起一支私军，但不能带回帝国境内，也不得直接雇佣机械巫师。
“是你们赢了。”卡博特叹息道，“灰烬旅团为什么要与黑帮合作？真正的幕后主使是谁，是你吗？”
“很快你就会理解，你先办好一个事情：召回商会的部队。”安德烈说，他非常清楚卡博特派出去的高阶武士，是有能力杀掉索萨的。
索萨现在是拿自己的命在做诱饵。
“我没有军权，博纳军团的领导人是凯帕，但他已经被你杀了。”卡博特说，他露出笑容，似乎发现了一点点破绽。
他的部下还在战斗当中！
如果对方的首脑被商会私军擒获，就有了谈判的筹码。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哪怕他被擒获，你们也要见面会谈。只要你们完成会面，就是他取得了暂时的成功。”安德烈说。
虽然没有明确指出“他”是谁，但卡博特明白指的是策划这一切的黑帮首脑。
三十来岁，疯狂地寻找我，且不愿意轻易透露身份。
难道是我的私生子？不，我并没有犯过这种错误。
但当“私生子”出现在他脑海后，卡博特想起一个古早的风月传说。
他终于意识到一个极为可怕的事实：是那个大人物的子嗣！
安德烈见他脸色变换不定，问道：“还没想好？不过是跟一个年轻人见一面罢了，为什么你们如此抗拒。”
卡博特皱眉道：“因为我们不想以俘虏的身份和他见面。”
安德烈终于有些不耐烦了，他喊道：“菲菲，过来一下。”
此时，列维和菲菲已经把大厅内的几名护卫、女佣和管家牢牢绑住。他们用桌子堵住了大门，列维手中拿着枪，菲菲则用控温之力威慑，和外的商会私军对峙。
听到安德烈的呼喊，菲菲走了过来，她顺手抄起大厅桌上摆着的烟灰缸。
她默不作声地来到帝都矿产集团代表保卢斯·安切尔面前，还没等对方说出什么，就把烟灰缸狠狠砸在他卤蛋一样的光脑袋上。
保卢斯·安切尔闷哼一声跪倒在地上，鲜血从他头顶汩汩流下。
连靠近门口处的列维，都被闷响声惊到，他回过头来见到下手如此凶狠的菲菲，头一次意识到：她可是一个6阶段的机械巫师，在她身上有着不一般的故事，她可不是普通人！
菲菲抓着滴血的烟灰缸，看着瑟瑟发抖的奥古斯丁。
被吓破胆的奥古斯丁发出凄厉的嚎叫，他肥硕的身子颤抖着说：“别，我会听你们的话！”
菲菲面无表情地再次挥舞烟灰缸砸在他头顶，把他砸得趴在地上，伴随着西装裤和内衬马甲撕裂的声音，纽扣崩散了一地。
外面，震天的炮火再次响起，黑帮又发动了一轮攻势。
列维听到外面枪声大作，喊道：“你们抓紧时间！”
“只剩最后一个了。”
菲菲说着，在壁柜里看到了商会藏酒。她丢掉烟灰缸，取出一瓶红酒，对强装镇定的卡博特说：“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刚刚安德烈长官让你做什么吗？”
卡博特颤声说：“你……你知道杀了我的后果是什么吗？”
菲菲毫不犹豫地抄起酒瓶砸在他脑袋上，只听一声脆响。
卡博特被砸得重重摔倒在地，他的衣襟上被酒水沾湿，头皮上裂开一个巨大的伤口。他摇晃着，但终究无法保持平衡，躺在地毯上，捂着脑袋痛呼道：“我投降了！你们真是疯子！疯子！”
……
在商会私军与黑帮对峙的前线，商会军中有两名狙击手被委派了十分重要的任务。他们要盯住四个行动极为迅速，通体黑色的机甲战士，长官的命令是：想尽办法狙杀他们！
他们身上藏着大量爆炸物，如果被他们溜进阵地附近，会造成重大损失。
就好像昨天来到商会总部建筑内，参与高层会议的那个使者一样，刀枪不入，用高爆火药炸开围墙，像鬼魂般逃走。
“为什么不用火炮？哪怕是机械巫师，也经不起火炮轰击。”有士兵问道。
“你们疯了吗？长官没有授权我们使用火炮。还有，你们看看是打塌的房子多，还是打死的黑帮多？我们的装备、人数都有优势，用枪械就够了！”士官斥责道。
“我看到护卫卡博特会长的两个大剑士已经出发了，我相信很快他们就能冲进敌阵大杀特杀。”有士兵说，“我已经受够了，这两天简直像噩梦一样。真希望这一切赶紧结束。”
就在此时，博纳军团的号角声吹响，低沉而阴郁。
号角声连续吹了三次，并且用扩音器放大音量，让战场上几乎每个士兵都可以清晰地听见。
士官以为自己听错了，当他看到所有人都露出惊愕的表情，才确认自己听到的确实是撤离阵地的信号。
扩音器又放出一段话语：“博纳军团的战士们，请立刻返回宿舍待命。本条命令来自于会长卡博特本人，我本人！回去吃点东西，好好休息，战役结束了。”
“那是会长的声音。”一个士兵惊讶地说，“嘿，布莱特长官，你猜怎么着，这一切真的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