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兵临城下
离开银行之后，列维乘坐地下铁，辗转来到了莫雷萨德地下一层区域。
在水汽和煤烟当中，人们争相穿行。他踏步迈入拥挤的车厢，听着耳边蒸汽火车的轰鸣，身边站满了接到战争动员需要去政务大厅报道的平民。
地下城仿佛是一头冬眠的巨熊，被远处猎人不小心踩断枯枝的声音惊醒。
他们穿着厚实的灰白色军大衣，沉重皮靴踩在火车的金属地板上，发出铿锵声。如果是在平时，列维只会觉得矮人族粗犷而吵闹，现在却越听越觉得，金属的碰撞、煤炭的燃爆，分明就是战争的声音。
在车上坐下以后，座位十分拥挤，列维和几个矮人族猎人、学者、农民坐在一起。
有人打开了话匣子：“都是去政务大厅报道的？”
“是啊，今年不太平。唯一庆幸的是，秋季收成很好，各种农作物、肉类、奶酪的储备很足，至少可以固守好几个月时间。”
猎人恨恨地说：“固守只会让侵略者捞走我们的鱼，猎杀我们的鹿！而我们吃着发霉的腊肉什么都做不了，我宁愿攻出去。”
虽然他抱着猎枪，但子弹都摆在一个密封的金属罐子里。由于弹药管制禁令，只有狩猎期才能使用限量子弹用于猎杀野兽。
农民说：“我们不可能攻出去，城市里还有大量人族居民，他们会是内乱的祸害。”
学者说：“当战争到来之时，必须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这句话被莫雷萨德的掌权者视为统战圭臬，我们矮人族一定会联合人族对抗兽人部队的。”
猎人狠狠地说：“人族狡诈，不可以轻信！”
说着，他还朝着列维的方向看了一眼。
列维笑着耸耸肩，表示无所谓，种族之间的偏见是没办法三言两语间化解的。
好不容易列车到站了，从拥挤的车厢里挤了下来，列维看到了十分壮观的矮人族正规军方阵，他们就陈列在地下一层酿造区和泰坦熔炉区的中间广场。
一方面城内的守备军力量已经整合完毕，此外还有治安军、预备役、人族同盟军等专业武装力量。
莫瑞·柏鲁可以调动的军队数量目前在1万人左右，由猎人、铁匠、矿工等贫民组成的预备役部队占总数的6成以上。
如果向人族租借火炮以及枪械、护甲，还可以多组建一个200人的炮兵营。
这么多兵力，借助莫雷萨德的地势，可以抵御超过5千人的正规军了。但城主却完全不知足，还在拼命征召可用的战斗力。
如果不在交战前，展现出足够的实力，就相当于纵容对方的军队来犯。
列维绕过军队方阵，从民用通道一路往地面走去，站在曾经让他在暴风雪中看到生存希望的红色城堡。
让他没想到的是，在城堡阶梯上，竟然站着一个他认得的人。
是旅团的调度员和联络员，波尔·福波斯。
“安德烈团长让我在此值守，一旦有任何敌人的动向，就要立刻向他回报。你呢，怎么到这儿来了？”
“哦，我只是想来看看。”
“走吧，一起上去看看吧，不过你这身衣服可不够，哨塔顶端风特别大。”
波尔从车上拿了一件备用的灰白色军大衣递给了列维。
他掏出证件，向矮人守备军示意，自己是协助莫雷萨德监视侵略军动向的人族盟友。
在矮人族值守军人移开路障，让波尔和列维走入哨塔的旋转楼梯。这里没有升降机，只能步行上楼，他们俩走了十来分钟才到顶楼。
红色城堡最高的哨塔被浓烟和蒸汽包围着，向外看的时候，视线并不算好。除非有大风吹散烟尘，否则视线内总是白茫茫的一片。
波尔望着远方，裹紧了身上的大衣说：“什么都看不清楚，好在，矮人族已经派出斥候小队外出巡逻了。”
列维透过烟雾，感受着城外的环境。但是他的感知范围不大，城区附近又有各种各样的魔法结界阻碍着他的感知力，让他很难辨认感知区域内的物质。
他问道：“你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波尔靠在栏杆上说：“不知道啊，直到有新任务，或者有人替换我的时候，我才能离开这里。”
列维也靠在栏杆上，忽然之间，他看不清自己的未来在哪里。
……
中央居住区的某栋别墅里，商会首脑卡博特收到一封信。
自从他被索萨擒获过一次后，就与他开放了一条对话通道，并且雇佣了专门的联络员，方便两人在特殊时期进行对话。
以免再出现之前的状况，为了争取一次对话机会而大打出手。就像在酒吧里，只有足够壮的人才能占据飞镖盘和吧台最好的位置。
卡博特·劳伦斯亲启：
东部大陆和平的灯火熄灭了，在我的有生之年，可能不会看到它们重新亮起。除非旧的国家秩序以及所谓的治世贤才会同时崩溃，否则真正能打赢卫国战争的领导者永远不会上位。
这是一场必须倾尽全力才能打赢的战争，但帝都内的皇族还在和门阀寡头内耗。
我们也应该携手，如果说，携手去保卫国家，实在太过空泛了。
这个国家是皇族的国家，是贵族的国家，是寡头、门阀、豪门的国家，偏偏不是你我的国家。
如果你愿意协助我，构建一个全新的政府，振兴这个古老的民族，我需要你的协助。我需要至少5个推荐名额，而且就是现在、立刻、马上！
帝国边防军的溃败超出想象，我等不到来年8月的入学选拔。
把名额给我，我现在就派人前往帝都，把复仇的种子植根到权利核心的内部。
署名是索萨·亚托克斯·阿方索。
卡博特看着信件，沉思了片刻，让人拿来了传真机。
他立刻发传真回复索萨：
商会共有5个推荐名额，但其中的3个在其余股东手中，我个人能提供的，只有2个名额。
我现在就可以用电报的形式，通知帝都阿贝尔商会帝都办事处，处理2个入学名额的资质。最快下个月就能让你的人入学，进入上城区国立中央大学的机械巫师学院。
你需要为入学的人选，准备好一个经得起推敲的清白身份，细节我会让联络员带信件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