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绝接受。”瑶华双手打叉，“请提供点儿有价值的东西！”
“瑶华你什么意思？！”
欧阳非不敢置信，他堂堂化神巅峰，这女人竟然竟然拒绝接受！
他气得跳脚，“我怎么没有价值？我超有价值的好吗！
你这女人不要不识好歹！”
瑶华无奈，“你这寿元都没几天了，一把老骨头，就别折腾自己了。”
“我心里有数，不用你管！”
欧阳非老脸一红，“你也说了，我时日无多，若为你而死，也算死得其所。”
他这话算是十分露骨了！
虽然之前在欧阳家时他就已经向瑶华坦白了心意，但是其他五人并不知道啊！
玉牌里传出了一道道吸气声。
这欧阳非年轻时不肯张口，马上入土了他竟然主动表白了！
五个人都默契地屏息敛声，等着瑶华如何回应。
沉默了半晌，瑶华终于开口了。
“欧阳非……”她语气极为肯定地说道，“你是不是舍不得花钱？！”
……
“你去死吧！老子他妈的不管你了！”
玉牌中传出了欧阳非的怒吼。
欧阳非愤怒地退出了群聊。
“他有病吧！”瑶华莫名其妙，“真是个阴晴不定的男人。”
众人无语，能喜欢上这样的女人，可不是有病么！
结束群聊后，明楼忍不住问瑶华，“你为何要拒绝欧阳非。”
瑶华愣了愣，回道，“我这个人从来都是宁欠人钱，不欠人情。”
明楼叹了口气，“看来他的心意你已经知道了。”
他都未曾想到，欧阳非这场长达一千多年的暗恋还有见光的一天。
两人作为知己好友，明楼知道，欧阳非年轻时也曾经勇敢过的。
可每当欧阳非鼓足勇气想要表达自己爱意时，都恰巧瑶华又有了新孩子。
仔细想来，还怪可怜的。
“嗯，前些时日知道的。”瑶华回道。
“那，你是怎么想的？”
明楼还是有些想促成这段孽缘的。
虽然两人现在年纪都不小了，但总有一点好处，起码瑶华应该不会再有新孩子了！
“我发现他也不是一无是处，起码眼光还不错。”
瑶华掏出面小镜照了起来，“不怪他，只怪我实在过分美丽！”
明楼：……
欧阳非你还是单着吧，再忍几年，一辈子就过去了！
“咱们还是说说你的计划吧？”明楼正色道。
这才是眼下最重要的。
毕竟关系到四十名御剑门弟子的安危。
“在说我的计划之前，我要先告诉你一件事。”
瑶华笑道，“你可知道，你们御剑门有血灵界的细作？”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明楼大手一挥，“魔种爆发后，我们彻底排查过每一个弟子，门内不可能有魔修的存在。”
瑶华歪头看向明楼，“我骗你做甚？”
明楼心下一沉，瑶华确实没有理由骗自己。
若四大宗门中只有御剑门被潜入了魔界的细作，那他们可真是颜面无存了。
平静了一番心情，他才张口问道，“那个人是谁？”
“潘小鱼！”
……
“大长老！”
黑商正处理着手中的事物，却有属下慌慌张张地前来禀报。
“大长老，剑城眼线传来消息，潘小鱼的身份暴露了！”
大长老激动地站起身，“怎么会突然暴露了！”
虽然他对潘小鱼并不是百分百的信任，但这人毕竟是百年来血灵界派往修真界潜伏得最成功的细作！
几乎已经打入了四大宗门核心阶层。
若失去了这枚棋子，对他们来说，意味着损失了一个重要的信息来源！
属下回道，“具体情况他们也不知道，只知道御剑门已派出几十名精英弟子一路追杀潘小鱼。
如今他和那对姐妹已经不知逃往何处了！”
“废物！怎么能轻易暴露自己呢！”
黑商气得摔了手中的账册。
之前他因两位少主对田甜和欧阳明的处理还对他们颇有意见，认为他们包庇昔日同门，心思不纯。
此刻看，幸亏魔尊没听自己的将两人全部抹杀。
潘小鱼已经暴露，魔界急需一个替代品，继续提供四大宗门的信息。
他们已经没有时间再去从头培养一个细作了。
按少主所说，为那丫头种下惑心蛊，控制心智后再放人回去，反而是最简单的填补空缺的方法了。
“新抓来的那两个娃娃关在何处了？”
黑商问道。
马上有人站出来回复道，“大长老，这两人被关押在水牢，与之前抓的那个人在一处。”
黑商点点头，“给我看管好了，没有我的同意，不许任何人见他们。”
“可是，魔尊不是说这两人交由少主处置吗？”
“你的记性倒是好！”
黑商阴冷的眼神忘了过去，“我自会和魔尊解释！”
这名属下诚惶诚恐地跪下，“是，大长老！是属下失言了！”
……
作为一名细作，潘小鱼当然想象过自己有身份暴露的那一天。
但他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突然！
潘小鱼已经被往日同门追杀了三天三夜，可他甚至不知自己是如何暴露的。
他估摸着，十有八九是那对姐妹惹出的祸。
可事已至此，再纠结谁的过错也无甚意义了。
自己还是多亏这对姐妹他才冲出了重重包围。
潘小鱼也是这时发现，这对姐妹的修为竟远超自己的想象！
此时，御剑门的弟子正御剑在身后穷追不舍，姐妹俩的脸上仍从容不迫。
“姐姐，咱们已经离开御剑门的势力范围了，是时候收网了。”慕容舞突然问张口道。
瑶华点头，“好，你们等着，我来便好。”
“你们是什么意思？”潘小鱼不解地问道。
两人都没回答他的话。
一人握着潘小鱼的肩与他一起原地观望。另一人则调转了方向直奔后方的追兵而去。
潘小鱼见瑶华不知施展了什么法术，挥袖间，一片浓厚的迷雾将她与那些追杀他们的御剑门弟子全部笼罩。
不知过了多久，待迷雾消散后，瑶华的身影逐渐显现。
此刻，只有她一人是站立着的，其他人都横七竖八地倒在地上没了意识。
潘小鱼浑身有些发软，他嘴唇颤抖道，“你将他们都杀了？！”
“怎么，心疼了？”瑶华邪魅一笑，“你要记得，你是一名魔修，不该为这些人修动情。”
“我没忘，可是，可是……”
可是这些都是与他朝夕相处、患难与共的同门师兄弟啊！
潘小鱼十岁离开血灵界，在御剑门生长生活了近百年，怎么可能毫无感情！
就在他为这些人的死心痛得难以呼吸的时候，瑶华冷声道，“放心，这些人都没死。他们只是吸入了梦魂香的花粉，暂时陷入幻觉，不出一个时辰就会苏醒。”
这些人没死？
潘小鱼赶紧伸手去探一个人的鼻息。
发现瑶华并没撒谎后，他整个人都瘫软在地。
“为什么？”他心中既庆幸又不解。
“我可不像你，会对这些人心软。我是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瑶华道。
“你什么意思？”
瑶华走到潘小鱼身边蹲下。
“要知道，你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于魔界而言已然是个废人了！”
她一步步诱导着青年，“但是，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你若能用惑心蛊控制这些御剑门弟子，让他们为你所用，那事情就不一样了。
带着他们返回血灵界，投靠少主，不仅能够将功折罪，还能聚集起自己的势力。”
潘小鱼喃喃，“太疯狂了！你的这个想法太疯狂了！”
给几十个人下惑心股，将御剑门最杰出的弟子化作魔界的爪牙，这张大壮怎么能生出如此恶毒的想法？
潘小鱼很快就推翻了自己这个想法。
她当然能！
这才是一名魔修该有的狠辣，反而是自己在修真界侵染久了，越来越不像一个魔修的做派了。
“疯狂？”瑶华仰头大笑，“不疯狂不成魔，你说出这样的话不觉得好笑吗？”
“别废话了！”慕容舞推了潘小鱼一把，催促道，“赶紧开始吧！”
潘小鱼摇头，“我拒绝！我做不到！”
他承认，自己如今已不是一个纯粹的魔修了，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
让他对这些人下手，让他们成为自己的傀儡，他实在做不到。
“好吧。”瑶华也不强求，“你若不来，那他们就归我了！”
她随手抓起了脚下的一个人，碰巧这人便是掌门之子郭东生。
当瑶华手中的蛊毒只差一寸就要放入郭东生的口中，潘小鱼大吼了一声，“不要！让我来！”
他跪在地上，向瑶华母女祈求。
“求求两位暗影大人给我一次机会。”
瑶华松开了手，人郭东生的身体滑落下去。
“那便尽快吧，你没有多长时间了。”
“是！”
潘小鱼心内说了声抱歉，然后逼着自己将手伸向了这些昔日同门。
将他们控制在自己手中，总要好过把他们交给这对姐妹。
起码自己会尽全力保全他们的性命无虞。
其他的，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在与最后一人下了惑心蛊后，潘小鱼的表情已变得冰冷麻木。
“这次我们控制了多少名御剑门弟子？”瑶华问。
“禀暗影大人，共四十人整。”潘小鱼恭敬地回道。
瑶华点头，并趁着他低头地间隙，偷偷地向着某个方向比出了一个大拇指。
“明楼，我们成功了！”瑶华得意极了，她传音道，“我的演技也太棒了吧！”
旁观了整场大戏的明楼冷哼一声，“是啊，我长见识了，你真是比魔修更像魔修。”
慕容舞却有些不高兴，“下次娘亲给我安排些重头戏，这次戏份太少了，影响了我的发挥。”
整个剧情的高光戏份都在娘亲身上，自己总共就两句台词，如此沉默，十分不符合张大个的人设。
瑶华十分不赞同地看向女儿，“年轻人不要好高骛远，只有小角色没有小演员，你要在有限的戏份中，让角色生动起来！”
瑶华的话对慕容舞很有启发，她连连点头，“娘亲说的对！”
明楼：……
你们母女带着高超的演技赶紧滚去血灵界祸害那群魔修吧！
时间回溯到瑶华向明楼直言御剑门有魔界细作那一天。
明楼不敢置信地张口问道，“那个人是谁？”
“潘小鱼！”
“怎么可能？那孩子可是我们看着长大的。”
潘小鱼作为御剑门最出色的弟子之一，在明楼这里也是挂了名号的人。
掌门路珂甚至和明楼说过，是将潘小鱼作为未来掌门人选来培养的。
谁能想到，这样一位在门内前途无量、备受瞩目的弟子，竟然是一个魔修！
但明楼也知道瑶华是不会无的放矢的指认一个人。
他问道，“你是如何发现的？”
瑶华平静道，“一年前，浮云阁招收新弟子时，他曾潜入浮云阁执行魔界的任务。幸好我及时发现并阻止了。”
明楼苦笑，“看来我们都老眼昏花了，竟然被魔修潜入门内这么多年都没有发觉。”
瑶华眼睛一转，嘻嘻笑道，“你没发现是正常的，因为他根本就不是一名魔修。”
瑶华信口胡诌道，“他不知是被谁篡改了记忆，竟然误以为自己是个魔修。
我亲自检查过，这小子身体无比纯净，不带一丝魔气，怎么会是魔修呢！”
她如此说，一是因为那次在幻境中感受到潘小鱼心中的善念，想要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再有就是怕明楼不放心将四十名弟子的性命交到一个魔修的手中。
“我有点乱，让我理一理。”明楼揉了揉额角，“你的意思是他不是魔修却误以为自己是魔修，所以为魔修做事？”
“呃，大概就是这么回事。”
瑶华笑道，“所以我的计划就是利用潘小鱼以为自己是魔修这一点，将四十名御剑门弟子送到我儿身边，并丝毫不被怀疑。”
明楼皱眉，“这怎么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
眨眼间，瑶华化作了一位红衣少女，她眨眼道，“一切交给我，你且等着看戏便是！”
明楼却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这个老女人，她又要搞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