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她,跟她退婚。”
他的语气极其风轻云淡,嗓音有些沙哑,尾音却清冽十分,仿佛在说一件早就考虑好的事。
虞桑晚没想到他会这样回答,有些诧异的问:“为什么要退婚?她不好吗?”
所以,前世他后来对她做出一系列事,包括坦诚相待的亲密,是已经退婚了吗?
江遇白眉宇间的气息冷沉了几分,一双瑞凤眼不偏不倚的看过来,嗓音微凉:“大小姐不觉得问别人的私事不太礼貌么?”
虞桑晚:“……”
他不高兴了,急了急了。
男人在这种事上生气,极有可能是他的未婚妻移情别恋,给他头上种了青青绿草。
虞桑晚不好再继续刺激他,只好笑着说:“我就是随便问问,那希望我爸爸能早点帮你找到未婚妻,了却你的心愿。”
说话间,打开了盒子。
与此同时,江遇白站了起来,别开了视线,转身往外走。
他没有看别人隐私的习惯,亦如,他不喜欢别人触碰他的隐私。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
虞桑晚朝他喊了一声,问道:“江遇白,你去哪儿?”
他没有回头,拨通了一个电话后放在耳边,低声说:“打个电话。”
说话间,已经走了出去。
虞桑晚看着他往外走的步伐比平日里着急了许多,电话内容可能和他刚才说的话有关吧。
他也不愿意让她听到,她便不必多问。
随后,虞桑晚把盒子里的印章拿了出来。
顿时,冰凉的触感在手心蔓延,凉凉的,像是冰块。
看了一下,四周光滑,没有丝毫划痕,江遇白保管得很好。
她又小心翼翼的将原本的盒子打开,将印章重新放了进去,关上后,这才放回礼品袋里。
隔着礼物袋,将木盒捧在手心里,又想起母亲当时将这个盒子交给她时的样子。
母亲第二天就失踪了,以至于母亲最后跟她说的话,已经成为了她的执念。
即便过去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乃至一生,她也无法忘记。
她记得,妈妈将她额前的发丝顺在她的耳边,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神色满是宠溺和温柔,轻声叮嘱着:“晚晚,你要保管好这个木盒,就当是妈妈与你之间的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个木盒的存在。”
她眨了眨眼,有些懵懂的望着母亲:“就连哥哥和爸爸也不行嘛?”
妈妈很决绝的摇头:“不行,这会害了他们,你现在小,许多事都不懂,等你长大了,会明白的。”
“害了他们?那会失去他们吗?”
“会。”妈妈的神色严肃了起来。
她虽然不懂为什么会那样,可她不想像失去爷爷奶奶那样,失去爸爸和哥哥,小声问道:“那我要帮妈妈保管到多久呀?”
“妈妈回来的那一天。”
她深刻的记得,妈妈在说这句话时,神色渐渐变得忧伤,将她抱在了怀里,继续说:“晚晚,妈妈没在你身边之前,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看到,更不要随便打开它。”
她感受到妈妈很伤心,声音也有些哽咽,就仰着头,甜甜的笑着说:“反正妈妈明天就回来了,我就帮妈妈保管一天。”
妈妈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红了眼眶。
她突然有些害怕,怕妈妈不回来了,软软的说:“那妈妈你要快点回来哦,万一我们的秘密藏不住,我……”
妈妈突然眼神凌厉的打断了她,双手握着她的肩膀:“必须藏住!如果藏不住,妈妈就回不来了,晚晚不想失去妈妈吧?”
她当时被吓到了,却还是乖巧的,重重的点头:“不想。”
“那就把秘密守住,等妈妈回来。”
她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
“妈妈如果回不来了,会有人带着与此相同的信物来找你,只有拥有相同信物的人,才能保护你,等你见到信物,再开盒,或许你就能见到妈妈了。”
她点了点头:“那个人是谁?”
母亲没有回答,现在想来,妈妈可能也不完全清楚,只是温柔的笑着说:“不过那时候,我的晚晚应该已经长大了,能分辨得出来。”
直到几天后妈妈失踪后,她隐隐约约感觉事情很严重,好几次都想把木盒交给爸爸,让爸爸拿着木盒去找妈妈。
可又想到妈妈说过,如果让爸爸和哥哥知道,就会失去他们。
而妈妈说过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像是被刻在了她的心里,越来越深刻,越来越清晰。
也变成了她心中的执念,只要她好好保管着木盒,妈妈就一定会回来。
所以,她一直坚信妈妈没有死,也一直在等她。
这一等,就等到了现在。
思绪回转,她将手中的木盒抓得更紧了,十分用力,连指节都在泛白。
就好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好一会儿,才缓过思绪来。
起身就往楼上走去。
来到卧室之后,用手机,拍了一张木盒的照片,然后翻出墨先生的聊天窗口,直接将这个照片发了过去。
然后拨通了墨先生的电话。
虞桑晚还没开口,那边先她一步说道:“上次你让我帮你查一个木盒,就是它啊,这玩意儿可是个好东西,光是看成色就知道,有些年份了,价值不菲啊。”
即便墨先生的声音有被特殊处理过,但依旧能听出来他很激动。
虞桑晚微皱着眉,墨先生作为国际顶尖黑客,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在看到这个木盒还如此激动,只能说明,它确实大有来头!
她神色凝重了起来:“能查吗?”
“尽力。”
“行,最主要查一下这世上有谁在用这种样式的木盒,时间越早越好。”
“早到哪个阶段?”
虞桑晚回道:“十五年以前。”
母亲已经失踪十五年了,但她有预感,这个木盒的存在,不可能只有十五年。
墨先生笑笑说:“那范围就很广了。”
虞桑晚漂亮的黛眉轻轻一扬:“这一次,给你寄十盒药,成么?”
“都说了药不药的不重要,主要是我想多帮帮你。”
虞桑晚勾唇微勾,懒懒的说道:“行了,别贫了,是药三分毒,你可悠着点。”
“放心,我是一个很有分寸的人。”
随后,她叮嘱了一句:“查的时候注意,别暴露身份。”
墨先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查这个木盒,但他也能感觉到这件事不简单:“好。”
虞桑晚继续问道:“大概多久能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