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和离覃分别后,吉伯特一直在心里保持着疑虑。只是一面之缘的人,总是留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脑海里徘徊。
到底是他想象的那样,还是一种巧合?
这里是乐连,不是琴里。那么一切的想法都可能是虚拟,而不会成为事实。
想到这里,他不得不找到了这里唯一能够联系真相的人。
深夜的凉爽扑面而来,吉伯特寻找了好久,终于寻到了一家能够搭得上自己话语的餐馆,点了些菜。
坐在椅子玩着手机,他向那边发了个位置,又抬眸。眼下四周交替,明媚渐起,他的目光转向窗外。
菜很快上了,但是那边的人还没有过来。他不得不又发了一个消息。终于,在十分钟以后,那人来到了这里。
推门而进的人着一身黑色西装,面容冷峻,转眼就坐到了对面。那双含着冷意的眼眸让人望而生畏,叹为观止。
“来了?”吉伯特扬着眉,蓝色的眼眸深幽而蛊惑,漫漫地烙下无谓的种子。
“怪家伙,你终于肯来见我了。我还以为,你不欢迎我来这种地方,你也不会来见面。”
“有吗?”云闫转而挑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白开。
“找我有什么事?”
笔挺的身材修长动人,如山峰矗立的鼻形优雅迷人,应和着他紧抿的唇瓣,无形之间远去了很多的距离。
“没有什么事就不能找你了吗?”吉伯特的手扬起,在桌上轻轻叩击着。
“我们的云闫先生,在乐连混得风生水起,是不是快忘了自己的本来面目?这两天,我发现,乐连国这边的风水,确实也不是特别……完美无缺。
经济发展的话,是比琴里好一点。可是这种情况下的某些局面,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所以呢?”云闫的眸光缓缓眯起,渗出些微不可察的探究。这样的感觉,总是无时不刻地追寻着。
即便想要远离,也是恐怕不行。
“我的意思是……”吉伯特的目光幽深起来,缠结在人的周围,让人觉得心惊胆战。
“乐连和琴里的战斗,在所难免。你不是知道吗?上面的人需要一个契机,从此引起一场霸占的争斗。
这是迟早的事情,你也没必要花太多心思在这上面,否则,到最后难以抽身的时候,别怪我没有提醒你。毕竟,我们也算是老交情了。”
“不必。”云闫的脸色冷下,冰冻的脸上凝结着霜花,自由自在多是翱翔。
“这些事情,我心里有数,不用你多提醒。吉伯特,你知道,你现在在这里算什么吗?怀着不纯目的到达乐连的人,算是间谍。”
“然后呢?”吉伯特没有在意他的话,见面前的东西端了上来,眸光流转,拿起刀叉开始切着牛排吃。
“间谍?从你口中说出这样的话,真是让人惊喜。云闫,别忘了,虽然你骨子里有的是两国的血脉。但是,当初逼死你母亲的,可是乐连国人。
抚养你长大成材的,是你的父亲。所以,你所有的报恩,都应该用在对父亲,对琴里的感恩上。而不是其中莫须有的乐连国人。”
瞥见对方眼里的宁静,他也不介意,接着道:
“你别忘了,你现在拥有的这一切,都是你父亲促成的。他是我们琴里的人,所有的考量都将是以我们琴里的利益为主。
即便是身为后家的乐连,也不能成为站队的阻力。云闫,这是你的基本准则。”
云闫的表情里带上冷凝。他的话的确每句都会打在他的心上,敲得人难受无所作为。
“你什么时候回去?”他转了个话题。
吉伯特听出他的逐客令,喝了一口红酒,转开问了问题:“我想知道,你认不认识江左?”
瞟到对方眼里的毫无波动,他又继续说:“是我认识的那个人吗?当年分别,你们的婚约却还是作数的。
一日不解除……你们就是那种关系。如今,我倒看清楚的是,她与那什么苏泠的关系……实在不简单。如果她是她……
有朝一日,乐连和琴里发生战乱的时候,她又如何自处?到时候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你又如何自处?你们原本就是一对……
哇哦,那种感觉……真的不敢想象。你不要骗我,说句实话吧。你的师父,有没有告诉你,你们的关系?她真正的身份?”
云闫的表情始终没有变化,只是背部的弧度偶然立起了细微的高度。
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师父把始末告诉了他,所以,他才会出现在这里。这个地方离她挺近的,又能济世救人,是再好不过的了。
“你想说什么?”他的声音如他的人一样,冰冷没有丝毫的温度。
吉伯特一笑,又喝了一口红酒,才慢悠悠地开口:“你就这样把自己的女人让出去了?我记得你来这里的时间……不晚了。
现在,更可怕的是,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天啦,上帝,我居然知道了,他们去登记结婚了。
趁现在那位江小姐还没有把所有的精力放在苏泠身上……去抢吧。要不然,你什么都会没有。”
“你就这么笃定?”云闫的眼里终于稀释出微渺的光芒,如平静的湖面泛起的丝丝涟漪,逐渐往外跑去。
“我的人,我要怎么样,那是我说了算。”
他也不否认事实。他知道瞒不住。
那张脸与她的母亲几乎别无二致的脸已经说明了一切,就算他想要隐藏,也不过就是几天的时间。反倒是清楚地告诉了吉伯特,他才不敢轻举妄动。
只要他知道消息,自己就会把这个告诉师父。从而,琴里国那边就会知道。他的目的,是想带回她,回去原来的地方。
只是,看见她轻松愉悦的表情,笑脸,他退缩了。只是一桩婚约,也没有多么上心。
最最重要的是,她的心情。在他的世界,不存在所谓的男欢女爱,更多的是责任。他不忍心看到她往四周观看,而没有安全感。
无疑,除了那个叫余老三的人,那个叫苏泠的人,会是她坚强的依靠。回到琴里,面对的东西,要比这个多得多。
“你真的说了算吗?”吉伯特无意再吃,放下了刀叉。
“你既然已经确定了她的身份,就该带她回去。王已经思念她多年,别人怎么也比不上。既然还活着,就应该回到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