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呕得,秦爷爷都不忍心了,忙道:“冯书吏怕是闹了肚子,薛大夫还在内场候着,你们莫要送我们了,快扶冯书吏进去看诊吧,别耽误病情。”
冯家四名家奴也怕冯玉实真有个好歹,急忙过来扶他:“五爷,请先跟小的们去看大夫,什么也没有您的身子重要。”
“我没事儿……呕,哗啦!”
冯玉实直接把胃里的东西给一口吐了出来。
“五爷,五爷您撑住啊!”冯家四个家奴吓疯了,忙道:“快,快抬着五爷去找薛大夫,不能让五爷有事儿!”
四人为了不被冯县丞杖毙,是不顾冯玉实的意愿,一起抬起冯玉实往内场冲。
冯玉实闭上眼睛,牙齿都快咬碎了。
为什么?
为什么要他出了这番大糗?!
秦家,都是秦家的错,要不是秦家身上的臭味过于猛烈,他也不会被臭得吐出来。
啊啊啊,杀了秦家,总有一天,他要杀秦家满门!
冯玉实快疯了。
秦家人却已经来到车辆边,登车,又点了一起人数后,启程往村里赶。
鬼村的人、周老村长是一直带着数百周家子弟等着,前后护送秦家的车辆,一直护送到鬼村村口,才返回周家村。
秦爷爷谢了一番,又谢了鬼村几姓的村民们后,回村西,吃了晚饭,安排好守夜的事情后,立马睡下。
今日实在是太累了,明天还得去镇上收尾,是倒头就睡着。
翌日,秦小米还在睡,秦爷爷、秦二叔夫妻、秦存泉夫妻、姜大郎已经去了镇上,代表秦家收尾。
忙活大半天,总算把所有参会人家都送出镇子。
可白里长家不死心,竟又折返回来,守在秦家人回村的路上,冲了出来,要不是姜大郎身手极佳,及时控住马车,定要撞到白家子弟!
噗,噗,噗!
愤怒的气体从马匹的口鼻喷出,马匹原地踏步十几下,才被姜大郎安抚好。
车内,秦爷爷、秦二叔夫妻、秦存泉媳妇苏氏是被撞得头昏眼花,好在没什么大碍。
白里长见最先冲出来的白家子弟没有被撞,很是惋惜……要是撞伤了白家人,那秦家无论如何都得收下白家的药材,否则白家放出的谣言就能把秦家给淹死!
白里长又让那名子弟喊话:“秦老爷子,我白家错了,求求您原谅白家吧,要是您不原谅白家,无则药行就不敢收我白家的药材,我白家全族还怎么活啊!”
“住口!”姜大郎怒叱一声,身上杀气浓郁似水,目光沉冷带杀,只瞥一眼那白家子弟,那人就似被定住般,吓得不敢再说话。
又对秦二叔道:“秦二叔,去镇上请关书吏跟杨县尉来做主。”
“诶。”这里距离镇上不远,只需两刻钟就能把人请来。
而请人期间,姜大郎是让秦爷爷莫要理会白家人,任由他们磕头不断,吸引无数路人围观。
等杨县尉跟关书吏到时,派兵开路,才得以来到马车车,问:“怎么回事儿?”
白家那子弟呜呜哭道:“大人,都是草民的错,草民只是想求秦家原谅白家,好让白家能卖药材挣钱,没成想,冲得太快,惊了秦家马匹……秦老爷子,对不住,是我的错,可求求您,莫要连累白家全族……”
“住口!”姜大郎一句话,那白家子弟又吓得闭嘴。
姜大郎指着白家子弟,道:“县尉大人、关书吏,书上有一种害人全家的计谋,便是推一无足轻重之人出来,让那人被撞死,以此来害死驾车者全家。”
“我怀疑,这白家子弟今日用的就是此招数,请衙门缉拿在场所有白家人,严审他们,查出他们的背后主谋,为我们做主。”
“若不把此事查清楚,秦家一旦出事儿,炮制药材坊的买卖就做不成,坏的就是全县人的财路。”
声音虽不大,却气腔沉稳,吐字清晰,每一个字都似砸入在场人的心里般,惊住所有人。
“嘶,还真有这种可能!”
“县尉大人,这事儿马虎不得,一定要查清楚啊,不然全县的财路都要坏掉了。”
昨天刚开完大会,乡亲们正是宝贝秦家的时候,又涉及到自身利益,纷纷帮秦家说话。
“县尉大人,没有,我白家没有啊!”白里长急忙喊冤。
可杨县尉嫌弃他们无能又愚蠢,已经懒得听,直接下令:“捆了他们,堵住嘴巴,押去县衙受审!”
“是。”龚总旗立马带兵过来,不顾白家人的哭喊求饶,很快就把他们捆了、用布团堵住嘴巴。
“多谢县尉大人为秦家主持公道。”秦爷爷道谢。
杨县尉:“惭愧,是我们衙门没有盯好他们,让他们折返回来,惊扰了秦家。”
秦爷爷听罢,又忙说了一番不管衙门事儿的话。
杨县尉这才笑起来,又夸姜大郎:“大郎是越发长进了,竟知道世上的许多计谋,赶紧选个时间来我们司兵所报道,你在乡下窝着,是屈才了。”
听到消息,赶来帮兄弟的梁祉:“……”
姜哥要是去了你们司兵所,那才是真屈才。
姜哥应该去他爹麾下当兵!
姜大郎依旧是那番话:“多谢县尉大人抬爱,只是如今家里事多,而能出面解决事情的男人太少,还缺不得我。”
杨县尉听这话都快听吐了,不过姜大郎是个好棋子,交好他,能接近秦家,因此笑道:“不管你什么时候,司兵所都收你。”
点到为止,没再多待,跟关书吏押着白里长他们走了。
秦爷爷他们是驾车回村。
翌日,秦存泉下衙,给秦家带回消息,说杨县尉他们已经押着白里长他们离开了。
卢师爷、康琅他们也跟着回了县城。
经过谈判的事儿,二人对秦家的影响颇好,尤其是康琅:“秦家当真不是一般人,要是有人扶持一把,以后立足京城,不在话下。”
卢师爷亦是认同的,不过他还是教康琅:“即使秦家再厉害,也是农门,但少爷是官家子,所以少爷跟秦家人交好之时,必须做主导者。”
必须凌驾于秦家之上,不可把秦家当成友人,应把秦家当做低他一级的半奴。
否则就不是康琅从秦家汲取好处,而是秦家吸食康家了。
该说不说,卢师爷跟康县令虽然没害过秦家,但多少都有点大病。
谈判大会过后,镇上又热闹了四五天,热度是减轻了许多,可如今全县是抖盯着秦家,看秦家能否把炮制药材坊给经营好?
而盯着秦家的,除了乡民以外,还有躲在山里的匪贼们。
这些匪贼已经来了泰丰镇好几天,可因着开大会,镇上人多,他们才不得不继续藏匿在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