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压城,剑光也曾如匹练般短暂划破这血色天空,照的这片天亮如白昼,给了人族一线希望。
“赢了吗?”
“梵心佛子成功了吗?”
远方的营帐一阵骚动,三三两两的修士从帐内走出,伫立在外呆呆的眺望着电闪雷鸣的异象。
临近风暴中心的伪装成魔族的曲莲殊顿感不妙,毫不犹豫的朝梵心他们离开的方向疾奔而去。
此时被魔族包围的中心,梵心洁白的袈裟残破染血,佛者委尘。
佛修大能的血气激发了魔族凶性,魔物们已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扑上前吞吃他的肉身。
许迢迢彻底红了眼,想也不想就要从梵心的心底冲出去。
“停一停,这和尚是我的。”
女子婉转柔曼的嗓音响起,让许迢迢猛地惊醒。
这魔群中怎么可能会有女子?
而事实是,这女子的一句话,围在梵心身旁蠢蠢欲动的魔修竟然真的平息了躁动,井然有序的向后退去。
这般可号令万魔的威势?
莫非此任魔尊是个女子?
许迢迢死死的盯着外界的画面,梵心兴许正垂着眼,她只能看见对方纤尘不染黑色层迭的裙角。
裙下是裸露的雪白玉足,白嫩小巧的脚趾染着鲜红的丹蔻,上面画着不知名的花。
单是这惊鸿一瞥就可以想象她美的如何惊心动魄。
女子坦然的踩在焦黑的地上,走过尸山血海,一直走到佛者面前,足下却依然一尘不染。
“原来如此......”
许迢迢耳边响起的是琢心了然的喟叹。
她本还想细看那魔尊的样貌,不过让她始料未及的是,原本清晰的视野突然降下黑暗。
她被迫困于黑暗中,再也看不见听不清。
许迢迢苦笑着想,到底还是她做了瞎子和聋子。
可是,为什么不能给她看?
许迢迢直觉琢心有事在隐瞒她。
“琢心?!琢心!!!”
“梵心!!”
她不甘心的在黑暗中摸索、大喊,那个佛光清正的佛修却再也没有回应她。
“什么叫原来如此......”
“我们输了吗?”
许迢迢低声呢喃,心却沉的像面前的黑暗一样,一缕微光都透不进去。
只剩梵心一人,面对数量众多的魔修,还有一个全盛时期的魔尊。
她相信梵心,但是他怎么能做到和魔尊同归于尽?
许迢迢蜷坐在黑暗中像是在等待最后的审判。
许久,她站起身,像是在对许清宴说,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这个幻境就算是独立的小世界,也已偏离了世界线,梵心再舌绽莲花,人与魔也是不可能和谈的。”
“不会比现在更坏了,我预感,梵心会死,仙魔大战不会结束,还会有无数的人死去。”
“我改变不了这里的世界线,但是我想弄清楚琢心到底在瞒着我什么。”
“我本来猜测琢心或许与魔尊有关系,现在看来魔尊是女子之身,以我对梵心的了解他不可能会低头委身于一个女子。”
许清宴不忍道:“你现在就是道神识,脱离了梵心贸然跑出去,只怕会当场被那魔女捏爆。”
“拼着神识受损能见魔尊一面,值了。”
许迢迢心头疑惑太多,琢心拒之不答,再这样下去,等到她被驱逐出幻境还是一无所知。
想要获取一些东西,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许清宴叹道:“我尽量保你,你答应我,只看一眼,只看一眼的时间我或许还能及时将你神识撤出去。”
“好,我保证只看一眼。”
许迢迢感觉身体一轻,神识化作一道流光,穿破伶仃的黑暗,向外界探去。
琢心似有所感,一手捂住胸口,斥道:“迢迢,回去!”
魔女听面前的和尚画饼正是兴趣盎然之际,没想到他画到一半突然止住,这动作分明是在体内藏了好东西。
“这是什么?一个女人?你这和尚还号称是佛子,没想到六根不净,在心上藏个女人。”
魔女一眼洞穿琢心心口攒动欲出的神识,她伸手欲将其夺过,琢心反手打出一计佛印将其逼退。
灵力的透支让他吐出一口血,然而他手下动作却不慢,将许迢迢的神识迅速给藏进心里。
魔女看着他珍之重之的动作勾起嘴角:“你藏也无用,我马上就会挖出你的心来。”
琢心难得懊悔,千年前并无许迢迢的干扰,他与她的交易才能顺利达成。
现下看来,比起他的话,许迢迢更能勾起她的兴趣。
琢心咽下喉中血气,缓缓道:“你会后悔的。”
“不,我永远都不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