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本和木村师团的巨大损失让他们已经发狂,甚至是华中日军司令部都发来了问询的电报。这让两个师团长感觉到无地自容,更让他们大为恼火的是他们的老对手柴田一男竟然也打电话来凑热闹,问他们需不需要援助。
一直以来都保持自己绅士态度,力求把自己变成英国绅士那样彬彬有礼的木村师团长在挂了电话后就破口大骂。如果拉过来一个中国街头的老大妈,两个人完全有一拼的架势。
他们两人完全可以想象得到柴田一男那得意忘形的样子,这让他们把所有的怒火全都发泄到对岸的中国守军身上。可是他们又过不了河,那就下令一切能向对岸开火的武器全部开动,连军官都被要求拿着王八盒子到河岸边对着对岸开火。
这可乐坏了河对岸的守军,他们躲避着从天而降的疯狂炮火,又迫不及待的趴在掩体的射击孔内偷看对面日军在发疯。
子弹的射程有限,就连重机枪也无法威胁到在河岸洗菜的炊事班士兵,更别说那些三八大盖了。如果不是满天还有火炮飞,中国守军们正想组团站在河岸边冲着对面大唱一首歌,为日本友军这种毫不顾忌子弹的豪爽行为欢唱一曲,顺便也替他们加加油。
日本的士兵们也很无奈,他们已经忙碌了一夜去救火,现在又被下令做这种只会被中*人嘲笑的事情。他们只能眼巴巴的等着后面休息的部队来轮换他们。尽快结束这愚蠢的行为。
闹腾了大半天,或许是两位师团长头脑冷静了许多,下令部队停止了一切攻击。没有任何办法。想过河,那就继续砍木头砍竹子,因为他们发现就算是他们那个比较厉害的对手柴田一男似乎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过河,目前也是看着河对岸的守军干瞪眼。
这个时代还没有先进的机械化武装部队负责架桥,想要渡河要么是绕行,要么就是强渡。可淮河的水位很高,没有船只强渡几乎就是扯淡。自诩为亚洲最伟大陆军的鬼子们。此刻只能望河兴叹,他们成了一帮旱鸭子。
可就在日本兵们消停会儿的时候。被憋在战壕里躲避了大半天炮火的中国守军们按捺不住了。他们自发的脱光了上衣,冒着天寒地冻生病的危险手挽着手来到河边,兴高采烈的朝河对岸的日军做出各种挑衅的动作,歌声更是震天动地。
日军开始还不以为然。可渐渐的他们也看明白了,对面的中*队这是在嘲讽他们呢。有的人还露出了雪白的大屁-股,冲着他们神圣的军旗做各种下流动作。
日本人怒了,这还得了。不是咱们不想过去,是暂时过不去而已。你们还当真怕了你们了,于是日本的炮又继续轰了起来。中国守军非常的知趣,日本人的炮声一响,立即四散着冲回了战壕里。
等日本人的炮一停,还没表演够的守军们继续冲到了河边。各种嘲讽的动作那叫尽情的做啊,会唱戏的甚至还当众唱了起来。
于是炮轰,人走。炮停了。人又来了。鬼子们站在河对岸只能干瞪眼,看着对面的守军们焚烧着自己的军旗,可是炮弹又炸不到他们,这个气简直堪比天高。
就这么一直闹着,直到半夜,中国守军们或许觉得乏了。或许觉得光线太暗对面的鬼子们欣赏不到咱中国艺术的精华,纷纷偃旗息鼓。回去睡大觉。而鬼子们先是被火烧,后是被对面的守军气,这一天下来也是累的够呛。虽然不停的有后备队前来替换,但心力几乎被掏空了的日军在晚间的时候,也终于消停了下来。
河的两岸,从开战以来的几天内第一次如此的安静。甚至能听到两岸的虫鸣之声,让这个本是你死我活的战场形成了一个奇怪的场面。
夜深人静之时,一辆辆军车行驶在坑洼的大路上。刺眼的灯柱打破了黑暗的寂静,向着前方日军在淮河岸边的日军前线阵地驶去。
这是一个运输联队,因为临近中国人的新年,所以后勤部门特地给前线的将士们送来了慰问品和新鲜的食物,甚至还有清酒。
虽然日本人在明治维新之后不再和中国人一样过农历的新年,他们按照西方的习俗把大年初一改到了每年的一月一日,而十二月的最后一天则定位了除夕。
但这里毕竟是中国,让前线的将士们感受中国人过年,日军的高层觉得这样是不关心士兵。于是便按照他们自己过新年的标准,为士兵们送来了过节的礼物。
这既可以提高士气,也能让日军可以融入到当地的习俗之中。因为日军是为了要长久的占领中国,还是要了解一些中国人过年的习俗。
前一天晚上在这条路上刚刚发生了一支运输大队被中*队袭击,以至于差点全军覆没的事情。但相隔了一天以后,又有一支更为庞大的运输车队通过此地,但日本人却是半点担心也没有。
因为没有人会相信打劫了一个运输大队,还袭击了松木和木村两个师团后的中*队还有胆子敢出来。最少他们日本人不会,既然他们不会,那以他们的惯性思维,中国人自然也不会。
运输联队联队长此次亲自来压阵,和之前那个运输大队的大队长一样,他的双手紧紧的握住刀柄,而刀柄则支撑着他的身体。
临出发前,他曾大言不惭的和后勤部里那些同僚们说。中*队最好不要被他碰到,不然的话他将会亲手用这把武士刀砍下对方军官的脑袋。
这名联队长是武士家庭出身,虽然从进入军官学校以来一直到部队里服役他都是在后勤运输上工作。可他一直有着一颗武士的心,幻想着有一天能上战场去杀敌。
车辆颠簸,他也像一天前那个运输大队长一样被颠的晃来晃去,只不过他此刻看起来更像是老僧入定一般,双眼紧闭,颇有一派武林高手的风范。
“联队长阁下,很快就要到出事的地点了。我们是不是………。让前线部队派人来接应一下呢?”副官在一旁小声的提醒着他的长官。
运输联队长眼睛都没睁开,只是嘴角略微轻笑了一下:“区区几个支那人,如果他们来了,我将用我的指挥刀砍下他们军官的脑袋。”
副官咽下了一口口水,心里却说又是这句台词,你就不能换点别的吗?这句话你逢人就说,你脑子里就剩这一句话了吗?可他还是默默的坐了回去,毕竟长官已经表明了意思。
日军的运输队里存在着一层浓浓的压抑之色,尤其是越临近昨天晚上出事的地点,这份压抑就越是浓重。他们在来前都配发了武器,可他们是后勤兵,训练不像前线的士兵那样,主要是以运输为主。
他们从没上过战场,就算会开枪,可是真正面对那些凶神恶煞的中国士兵,他们还是有些胆怯。
这份浓浓的压抑逐渐变为了恐惧,因为听那些逃回来的友军们说。袭击他们的中国士兵都是长着鬼脸,和山精鬼魅差不多的东西,要不然怎么能短时间内消灭他们一个大队。
他们还听说,木村师团的一个中队就被那些支那人消灭了。并且还喝干了那一个中队士兵的血,把他们当成干尸一样挂在了树上。
每每想起这些,在看看四周的黑暗,蹲在卡车上的鬼子们就全身发寒。总有一种背后随时都会出现一个鬼魅,然后一口咬向他们脖子吸血的错觉。
轰……。。就在这恐惧快速蔓延的时候,一声惊天的爆炸声突然间响起。这爆炸打破了黑夜的宁静,运输联队最前方的五辆卡车立即陷入了浓浓的火海之中,其上的人也立刻变成了死尸。
后面的车队猛的急刹车,而就在这一刻,一直闭着眼睛的联队长猛的睁开眼睛。他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战意弥漫全身,握住刀的手更加有力了。
可他刚想冲下车,身子才转了一半,手还没有碰到车把手。从窗外突然伸进来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没有给他任何惊讶慌乱的机会,砰的一声直接把这位雄心壮志的联队长爆头。
这位壮志凌云,准备和中*队指挥官以武士的方式大战一场的联队长,连车门把手都没碰到,便带着他的梦被一枪送回了老家。
几乎在同一时刻,从路两边突然冲出了无数道黑色的身影。这些身影拉的距离很长,几乎是隔着二十来步就有一个,而他们之间的距离刚好是间隔了一辆卡车。
这些人的目标明确,就是在前方的爆炸阻挡车队前进时冲向卡车。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对着鬼子的驾驶室就是一通乱射。而另外一个人则到了卡车的后面,同样对着车厢里一通扫射,连给鬼子反应的机会都没有。
可冲出来的人毕竟人数有限,不可能覆盖所有的车辆。这毕竟是一个联队的运输车,长的几乎看不到尽头。
但让所有人都错愕的是,这些运输兵们在听到爆炸和枪声的片刻后,居然连武器都扔下转身就逃跑。他们害怕,他们害怕遇到那些茹毛饮血的鬼魅山精,此刻还没有被袭击的日军只想着快点逃离这里。
而就在爆炸响起的同一时间,松本几乎是神经质的从他的行军床上弹跳起来。苦着脸跑了出去,看着爆炸的方向,几乎是哀嚎的叫道:“怎么又是他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