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木确实心情不好,在宫里时,感知力刚一放出就听到了宫人们的窃窃私语:
“今晚,又是那迟皇后和苏妃在养心殿陪皇上吗?”
“是啊是啊,听说这段时间以来,皇上夜夜都叫她们俩陪呢!”
“苏妃倒也罢了,一直忠于皇上,可那迟皇后已经伺候过了别人,没想到皇上依然对她念念不忘。”
“你懂啥,这叫真爱。没听说吗,皇上还总是叫她小猫咪呢。”
“好羡慕啊,也不知什么时候,我才能被人叫一声小猫咪?”
“实在不行,叫声小白兔也好啊!”
“人家那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你们啊,好好努力,下辈子说不定就有个人叫你们小狗狗了!”
......
这就是古木一般不太喜欢动用感知力和耳力的原因,总是会听到一些不太好的东西。
她敛了敛心神,继续往前,找到那名叫养心殿的地方。
然后,就听到了古尘寰低沉沙哑的嗓音:
“小白兔啊,又给你主人送信来了?”
“小猫咪,来,到本座身边来。”
“不是让你去陪她吗,怎的又跑回来了?”
“告诉本座,她今天都做了些什么?
喵,一声人为的猫叫声响起,古尘寰愉悦的大笑声传出。
......
古木是知道古尘寰曾把苏小白叫做小白兔的,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还有只“小猫咪”呢!
她心里很很是膈应,什么小白兔、小猫咪,叫得这么亲热,也不怕烂嘴。
亦或者,只是睹物思人,爱屋及乌?
估计是又想起前世了吧?
估计,离苏醒不远了吧?
古木觉得自己或许应该再等等,等他彻底醒来,做出选择。
她心里极不痛快,在喝那云雾茶时,也就食之无味了。
情不自禁的一句难喝,说的并非是茶。
奈何左无涯一通认真解释,也就让她更加的心烦意乱起来。
见左无涯摔门出去,古木越坐越是心情不爽:
“说什么皇冠你戴一天我戴一天,说什么惟愿每天早上醒来,给木木扎辫子、戴皇冠......”
“这才离开几天,就开始思念起别人来了,还左一个小猫咪、又一个小白兔的!”
“呸,渣男!”
“想我堂堂太阴山脉里的土霸王,几千年来都是我让别人受气,凭什么如今要忍气吞声?”
古木想着唰地站起,一阵风从窗口刮了出去。
刚进屋的左无涯见对面窗口突地刮过一阵妖风,无奈叹口气,翻出窗户跟了过去。
......
古尘寰这些天总是闭上眼睛就梦到一个红衣女子,此女子酷似古木又绝不是古木。
她夜夜找来,说是他前世的爱人,已经等他等得太久......
她说,她叫木兮。
养心殿里,苏小白和迟念已经退下,福伯在一旁伺候着醉醺醺的古尘寰。
见古尘寰又端起酒杯,福伯劝道:“主子,别喝了,当心身子还有伤呢!”
古尘寰不语,却固执地将那酒一饮而尽。
“主子,夜深了,该就寝了!”
“阿福,孤不敢睡啊,一闭眼,她就来。”
“她夜夜来,哭诉着过去。孤,已经被唤醒了记忆。”
一阵风来,养心殿的大门轰然打开。
一袭红衣,戴着面纱的女子缓缓走了进来。
福伯突地愣住。
古尘寰却醉眼迷蒙:“木兮,你又来了?”
“我不该来吗?”
“是啊,你不该来的。”
“可我还是来了。”
“听你说想起了过去,是不是很美好、很放不下?”
“是啊,孤找了你上万年,穿越各界,真的好累呢!”
“既然这么累,那干脆就去死好了!”
古木说着冲过去就是一通拳打脚踢,砰砰砰......
古尘寰被打倒在地,却并不还手。
“妈的死渣男,渣到我头上来了,姑奶奶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不是好累吗,累就去死好了!”
“死了就能到地狱里去寻找你的木兮了,去吧去吧,她在下面等着你团聚呢。”
“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才当了两天皇帝就忘记是谁将你从病床上拉起来的了!”
古木越打越狠,越打越痛快,痛快到一时忘记了他眼中那两道毁灭性的金芒。
或者,不是忘记,而是无所畏惧。
福伯要过来,她甩出五两银子砸到他脚下:“这是当初你买我的钱,还你。”
“若胆敢迈过它,我让你立马灰飞烟灭!”
古尘寰嘴角溢血,似清醒了些,奋力道:“阿福,退下!”
“这是我与教主之间的事情,任何人不得插手。”
古木听了笑道:“呵,看来清醒了嘛,连教主都叫出来了。”
“以前不是叫木木吗?爽的时候,不是叫乖宝吗?”
“现在改口叫教主了?看来,是彻底清醒记起前世了啊!”
古木说着,又砰砰踹了地上之人的肚子两脚。
古尘寰躺在地上任由她暴揍,继而惨笑:“是啊,我想起了上界那叫木兮女人,她为了救我,被魔尊打散原神。”
“我寻了她上万年,各界穿梭、六道轮回......”
古木停下,泪水迷了眼睛,看不清眼前人。
她也笑了下,任那迷住眼睛的泪水滚落下来。
“好感人哦,我都被你感动得哭了!”
“鉴于你们如此真挚感人的爱情,本尊......成全了!”
她说着转身对着空荡荡的大殿门口:
“自此,我古木、不,本尊不姓古、也不姓夏,本尊只是一棵老槐树,无父无母、无姓无名,今日且自我娶名为木。”
“我木,自此与古尘寰......”
“木木,”古尘寰费力站起,打断她的话道:“孤把江山让给你!”
古木笑了下,拍拍他的脸:“我要的江山,会自己打,哪轮到你施舍啊,后辈?”
她说完再转过身时,空荡荡的大门口已经站满了人。
古木看着那些熟悉的面孔,左无涯、南宫兄妹、朗奎、吴家父子、赵离、张永和......
她继续道:“本尊已经跟身后这个男人恩断义绝了,此后,或许归隐、或许另起炉灶,你们......”
“我们跟着教主走!”众人齐声道。
古木笑了下,内心的痛稍稍舒缓一点:“可是,眼下我无处可去了呢?”
左无涯上前:“木,橙州不是你的家吗?”
“红州欢迎你!”吴家兄弟也上前道。
紫州,萧狂的一个亲卫道:“紫州永远听教主的!”
兰州将领也道:“兰州,但凭教主差遣!”
现在,只剩下了黄州、绿州和青州。
甑不为本想上前,但想起刚刚收到的“青州百姓们烧毁古木神像和第一峰”的消息,最终还是停住了脚步。
青州,还会不会存在都是一回事,哪有资格站队?
而黄州,古木是妖,杜幺幺绝不可能站她那边。
至于绿州,已经是无主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