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茶仔细回想着,“那篮子不小,但也不是特别的大,至于孩子嘛!寻常孩子肯定是装不下的,除非才出生的婴孩。”
蓝容幽眸一转,阴声道:“王爷不准人探视,李玉又鬼鬼祟祟的,好端端的拎个篮子做甚?你不觉得奇怪吗?”
秋茶心下一激灵,不禁想到某种可能,“主子您的意思是……那篮子里装的是个孩子?”
“肯定是那苏玉珊的孩子有问题,所以才找了个正常的孩子替换!”蓝容认为这才是最合理的解释,秋茶震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难以置信,
“那可是皇室血脉啊!王爷怎会允许自己的血脉被调换?”
一般的男人肯定不会同意这么做,但弘历不同,
“他肯定是担心苏玉珊生下个怪物,被赶出府去。咱们王爷对那个苏玉珊已经喜欢到痴迷的地步,为了保住她,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说到此,蓝容眸中的嫉妒之火燃得越发浓烈!
秋茶不由惊呼出声,“若果真如此,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啊!主子,咱们得想法子拆穿苏玉珊的阴谋,让她再也无法在王府容身!”
这的确是个扳倒苏玉珊的大好机会,然而蓝容不敢轻易出手,
“可你只瞧见了篮子,并无其他证据,贸然提出质疑,并无说服力。再者说,这事儿不能由咱们倚云阁来提,万一没成功,王爷必会记恨于我。”
深思片刻,秋茶提议道:“要不将此事上报于熹妃娘娘,关乎子嗣的大事,熹妃必会严查,只要从李玉身上入手,想必能查出一些蛛丝马迹。”
实则蓝容也想到了熹妃娘娘,熹妃一发话,弘历必须配合调查, 若是查出什么还好说,万一什么都没查出,弘历追究起来,熹妃再将她给出卖了,那她岂不是得不偿失,会被弘历当成眼中钉?
风险太大,她不能轻易尝试,得另寻他法才是。
蓝容的宗旨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将自个儿牵扯进去,那就只能假手于人。
陈格格不问府中事,即使有人亲口告诉她,她也不会多管,眼下似乎只有福晋和高琇雯可利用,但高琇雯毕竟是侧福晋,权势不足,且她更加机敏,想让她上当似乎有点难,于是蓝容将目标锁定在福晋身上。
但这事儿该怎么让福晋知晓,又不会把自个儿搭进去,这是个问题。
主子的心愿,秋茶自当帮她达成,略一思量,秋茶自信一笑,“奴婢有法子了!”
她行至主子身畔,附耳低语。蓝容默默听罢,仔细一推敲,觉得这法子可行,遂点了点头,交给秋茶去办。
秋茶领命称是,开始着手安排。
两日后的下午,岚昭院内,妤瑛百无聊赖,儿子不在身边,没人给她打岔,她只能让冬凌陪着她下棋。
外头飘着雪花,屋内烧着炭,妤瑛揣着兔毛的手捂子,倒也暖和。
她正在聚精会神的落子,嬷嬷进来禀报,说是宁儿求见,有要事回禀。
自从宁儿闹着要嫁给云松,却被苏玉珊拒绝之后,妤瑛对宁儿有了防备之心,不许她在身边侍奉,但也没有赶她离开。
算来妤瑛已有许久没见过宁儿,今儿个她突然求见,却为何事?
妤瑛心下生疑,迟疑片刻还是应允了。
冬凌放下手中的棋子,站起身来,规规矩矩的立在一侧。
掀开雾蓝八宝织锦棉帘,宁儿就此进得里屋,神色明显紧张,声音压得极低,
“福晋,奴婢有要事回禀!”
说话间,她的目光落在了冬凌身上,妤瑛只让嬷嬷出去,并未让冬凌下去。
心知福晋信任冬凌,宁儿也就直说了,“苏格格生孩子那晚,奴婢瞧见李玉拎着一个大篮子,进入画棠阁,那篮子虽有红绸遮挡,但奴婢还是瞧见了,里头露出了一只小手!”
妤瑛闻言,当即坐直了身子,“你说什么?一只小手?”
宁儿郑重的点了点头,“很小的一只手,像是刚出生的婴孩!”
苏玉珊诞下一位小阿哥,妤瑛是知道的,但小阿哥身份尊贵,不可能放在篮子里啊!
妤瑛不由纳罕,“你究竟想说什么?”
深吸一口气,宁儿大着胆子道出心中的想法,
“奴婢曾听人说,吃了转胎丸之人,生下的孩子很可能有残缺,苏格格曾被富察格格谋害,食用过转胎丸,是以奴婢猜测,会不会是苏格格生下一个怪胎,她不想要这个孩子,便又找了个正常的孩子,偷龙转凤?”
“放肆!子嗣一事事关重大,岂容你在这儿妖言惑众,胡言乱语!”
福晋怒拍桌案,厉声恨斥,吓得宁儿身子发颤,赶忙跪下,怯声道:
“福晋息怒,奴婢确实瞧见了那一幕,并非胡说。您若存疑,大可将李玉叫来,一问便知。”
李玉可是弘历的人啊!他怎么可能混淆皇家血脉呢?
可宁儿信誓旦旦,坚称瞧见李玉拎着一个装孩子的篮子。这事儿听来甚是蹊跷,妤瑛身为福晋,不能坐视不理,不论真假,她必须得查清楚才是。
思及此,妤瑛即刻命人去将李玉叫过来问话。
今日李玉请休,人在家中,福晋突然派人来请,打搅了他,他很不乐意,却又不能拒绝,只能换了身衣裳又去了王府。
一到场,李玉才请罢安,妤瑛便开门见山,“十六那晚,苏格格临盆之际,有人瞧见你拎着一个篮子进入画棠阁,篮子中放的是一个婴孩,可有此事?”
李玉闻言,愣怔当场,心道这事儿他做得十分悄密,那孩子被他包裹得很严实,且还有红绸遮挡,不可能有人瞧见,福晋怎会知晓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