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质疑的太后既惊且慌,急忙澄清,“皇帝!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哀家可是你的亲生母亲,有且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哀家怎么可能毒害你?”
起初弘历也认为不可能,诚贵人说护甲是太后所赐时,弘历甚至还觉得那是诚贵人在推卸责任。
直至亲耳听到母亲承认,弘历才知他对母亲其实并不了解,
“您身为太后,竟将这种下三滥的招式用在自己儿子身上,丝毫不顾忌这药会否伤害儿臣,还有什么卑劣的手段是您做不出来的?”
太后的确心急了些,但她怎么忍心伤害自己的儿子呢?
“哀家再三确认,这药不会伤身,哀家只是想让你多照顾后宫其他的妃嫔,你不是只有苏玉珊一个人,她们都是你的女人,都可以为你生孩子。
皇帝的职责就是为皇室开枝散叶,你连个血统纯正且健全的儿子都没有,那便是哀家失职!”
她所谓自责的说辞简直是无理取闹,
“这是儿子的事,与您无尤,从来没有任何人责怪您失职,这些年来,你我母子之间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起争执?还不是因为你无事生非,杞人忧天!为难玉珊,谋害玉珊,甚至谋害儿臣!
我们本可以母慈子孝,和睦相处,若非你多管闲事,几次三番的惹出这些祸端,何至于闹到如此地步?”
“那还不是因为苏玉珊!”太后双目赤红,竭嘶底里,悲愤控诉,“若不是为她,哀家也不会操碎了心,不得安宁。”
弘历扬声纠正道:“罪魁祸首不是苏玉珊,而是你无止境的掌控欲!儿臣登基之前你喜欢管着,儿臣登基之后你还要管,儿臣已经三十一岁,不再是小孩子了,您早该放手了!
贵为太后,你本该颐养天年,你却总喜欢插手儿臣之事,以致于儿臣恨你,你自个儿也不痛快,何苦来哉?”
儿子一再指责她,不理解她的苦心,太后越发委屈,连声音都带了一丝哭腔,“哀家是为了大清的百年基业做打算啊!哀家何错之有?”
“难道朕没有为家国江山殚精竭虑?朕每日为政事耗费心神,唯一自在的时光便是跟玉珊相伴,你却想方设法的闹腾,生怕儿臣有一刻的宁静。你这不是在关心我,你是在盼我早死!”
“不!”太后凄声否认,一再申明,“哀家才没有那份心,哀家只希望你好好的,希望大清江山国祚绵延啊!”
冷眼看着眼前这个虚伪的女人,弘历对她已然失望透顶,没有一丝信任,“你都给朕下药了,你让朕如何信你?”
“哀家是你的母亲,生你养你几十载,就凭这一点,你就该信我!”
弘历勃然反嗤,“你在护甲中下药,这是不是事实?任何人做错事都得接受惩戒,就连太后也不例外!”
儿子的神情异常严肃,太后不禁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你待如何?哀家是你的亲娘啊!难道你还要惩罚哀家不成?”
她倚老卖老,总觉得他不会动真格,但是这一回,他不会再顾念什么母子情分,
“太后精神错乱,幻念频生,意图谋害皇帝,证据确凿。传朕旨意,将太后送出宫,送至畅春园静养!”
乍闻此言,太后异常震惊,难以置信的指着他,噙着泪颤声控诉,“你……好啊你!你这是要将哀家赶出宫啊!”
做儿子的的确不该如此决绝,弘历一再忍让,换来的却是母亲的变本加厉,如若此次不严惩,轻易揭过,指不定她日后又会使出什么阴招,离间他和玉珊,谋害玉珊。
意识到这一点,弘历终于不再犹豫,下定了决心,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朕也是为了您的身子着想,朕定会派最好的太医为您医治,希望您能早日康复,恢复正常。”
下过令后,弘历不顾母亲的指责,转身即离。
这一次,他绝不会再心软!
办完此事,弘历回往养心殿,此时苏玉珊已然梳妆完毕,瞧见弘历归来,她转向他,柔声问道:
“查明因由了?到底是怎么回事?无端端的,你怎会中那种药?”
轻叹了一声,弘历才将前因后果概述了一遍,苏玉珊听罢亦觉震惊,“居然是太后!那种药怎么可能不伤身呢?她这是听信了谁的谗言?”
方才弘历只顾跟母亲周旋,不得闲追问药的来历,待离开慈宁宫时,他才又吩咐李玉,彻查给太后送药之人,
“我不信她不知晓那种药的危害,她不在乎我的身子是否会受损,她只是想要一个血统纯正,愿意听她话的储君而已。”
“所以你打算送她出宫?那朝臣们必定会议论纷纷,你又当如何应对朝臣们的质疑。”
“太后凤体违和,出宫静养实乃人之常情。”弘历认为这是最好的理由,苏玉珊不免忧心,
“就怕太后不配合,又要闹腾。”
这一次,弘历是铁了心要将太后送走,绝不会给她留下的机会,“她敢闹,就莫怪我狠心!”
说这话时,他的眼神异常狠辣,苏玉珊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动怒了。
既然他意已决,那她也就不会再去多管,由他决定就好。
但有件事,她还是想问一问,“那诚贵人呢?你打算如何?”
尽管诚贵人哭哭啼啼,一再否认,弘历仍觉得此女不像什么好人,
“诚贵人也没安什么好心,定是她与太后合谋,做了这场戏!此女心机深沉,合该降为答应,打入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