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管家埋葬了小胖子,冷脸请李诗梦尽快离开高家。纵使他不说,李诗梦也不想再留下去。
她身上也没了银钱,死皮赖脸跟着道人回了道观。
道人神色淡淡,也不知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李诗梦脸上贴着符纸,打死也是不愿意出门的,两人靠着道观原先剩下的粮食,撑了三日。
道人很是喜欢道观后面的那棵歪脖子树,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那里坐坐。这一坐,天色也就暗了下来。
去的第一日,李诗梦还在想着,道人独自一人居住,手艺定是不错的。可等她大睡一觉,养足精神,已是日头偏西,去厨房一看,一点开伙的痕迹也无。
她转悠去了道观后面,冲着道人喊道:“道人,这里没吃的吗?”额头的符纸被一这一口去吹地飘了起来,道人下一瞬已到了她的面前,轻轻触碰她的额头,将符纸压了回去。
李诗梦自己按着,跟着道人转回了厨房。道人进了厨房,翻了几口缸,总算是找到一点粮食,让李诗梦自己做着吃。
李诗梦此时的姿势十分可笑,单手按着额头,视野被遮住了大半,还偏偏要拦住道人,“你不吃?”
道人:“我不需进食。”
李诗梦发出一声好大的嚯声,对道人不吃饭食,表示极大惋惜。
修炼到了一定境界,是可以很多时日不进食,但是吃东西,往往并不是为了填饱肚子,还有一点愉悦在其中的。
道人这一不吃,岂不是丢掉了很多的乐趣。不过,这是个人的事,李诗梦并不劝说。自做自的吃。
就是吃了三日的粥,没有菜蔬。
这三日,是神魂融合的关键时期,李诗梦每日梦中都会看到许多东西,清晨起来,脑子便一阵阵的疼。可就是这种疼,她知道,她正在渐渐康复。
当日晚上,看到的东西,让她从睡梦中醒了过来,披了件外衣,走了出去。
人道高处不胜寒。冬日里,站在高处,李诗梦只感觉阵阵发冷,脑袋发疼好歹是缓了下来。
吐出一口热气,李诗梦跺跺脚,转去了后面。
歪脖子树孤孤单单的立在那里,经常坐在上面的人,此时也正在房间内安睡。李诗梦搓搓手,一脚一脚地爬了上去。
她坐在道人常坐的树干上,闭上了眼。
好一会,她跳了下去,“真冷!”
经过这一折腾,李诗梦醒地很晚,去的时候,道人已在那坐着了。
李诗梦不言不语,也坐了上去。
两人也不交流,各自闭着眼,沉浸其中。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诗梦的肚子咕咕叫了一声,她睁开眼,摸着肚子下去做饭。
在她走后,一双极浅淡的眸子睁开,望了一眼她走的方向,复又缓缓闭上。
吃完饭,李诗梦又过去坐着,直到日暮西下,两人才一齐下了树。
三日内,除了第一日,关于吃食方面,两人交流了几句,后面两日,一句话也未曾说过
这一日,早晨起来,李诗梦站在树下,抬头看着树上的道人,“道人,三日已过,这符纸……”
也不知道人在上坐了多久,他的衣袍有些微的水渍。
他睁开眼,朝李诗梦看了去。
李诗梦笑道:“道人,第四日了,可以揭下了吧。”
“你在这。”身后传来一道幼稚的童声,李诗梦猛地回头望过去。
阿丰正缓缓走过来,一双黑沉的眼凝视着李诗梦。他乘着雾气而来,身上半湿半干,一点热气也无,脸色差地很,有些憔悴。
李诗梦拍拍脑袋,“这几日事太多……”她可真不是故意忘了阿丰的,毕竟三部分的魂体相互融合,一段记忆跟着一段记忆,她脑子一团混乱,记得的事,也是乱乱的,一下子竟忘了阿丰还在高家。
她不好意思,上前关切地问:“你这几日还在高家吗?”
阿丰点点头,“我一人住着,他们把我给忘了。”
李诗梦干笑,想起灶上还烧着粥,带着阿丰过去了,给他弄了一碗,“你这几日怎么吃得……”
阿丰捧着粥,热气散开,脸色红润了起来,他道:“没吃。”
李诗梦更是愧疚,让她快吃,待会去城里给他买好吃的。
阿丰喝了一口粥,周身才多了些气。
“你额上的符纸。”他道。
李诗梦道:“无事,这符纸有些用处,待会揭了,我们就下去。”
她和阿丰一起喝了粥,反正道人又不会乱跑,定是还在歪脖子树那。喝完粥,她让阿丰在这等会。
出乎意料,道人竟然不在歪脖子树上,李诗梦诧异一瞬,就跑到他的屋子前敲门。
道人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稍等。”
过了会,道人出来,给李诗梦揭了符纸。李诗梦见他带着一个包裹,随口一问,“要出远门?”
道人嗯了声。
李诗梦笑道:“你要去哪,说不定能同路呢。”
道人没作答,这意思不就是不愿意一起上路吗?李诗梦也只是随口问问,不当真,岔着话道:“道人,就此别过。”
该谢的话早已说过,好像也没什么可说的。
李诗梦拱了拱手,朝他一笑,“后会有期。”
道人:“嗯。”
真是太冷淡了!李诗梦腹诽了句。转身带着阿丰回了城中。
一进城中,她便发觉有些不对劲。
“阿丰,这几日,城中有无趣事啊。”
阿丰摇了摇头。李诗梦一想也对,阿丰整日闷在高家,怎么能听地到外面的事情。
突然想起一事,李诗梦对阿丰道:“阿丰,你前几日说我命不久矣,现在,你再看看。”
阿丰白了她一眼,“你自己心里清楚。”
李诗梦哈哈一笑,“没想到,阿丰还是个能断人吉凶的神算子啊。以后,我可得好好巴结你啦!”
前方一个卖早点的小摊子,脆脆的春卷刚刚捞起,李诗梦掏遍浑身上下,买了三个春卷,递到阿丰面前,微笑道:“从春卷开始。”
阿丰看着春卷,好一会,才接过,咬了一口,嚼吧嚼吧吃完,才道:“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