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安子荣想杀了她,轻而易举,犯不着拿这种事来骗她。
那就说,确实有人不让她杀她。
这人竟然能对安子荣有这样的要求,是友吗?不会的,她认识的人,可没有人会认识安子荣
是敌,和安子荣一伙的?
可这样的人,为何会保她?
安子荣笑道:“不能告诉你。”
李诗梦道:“那么……”
安子荣捂住她的嘴,两只眼睛泛起了光,“不能要你的命,我很难过。所以,你得让我高兴起来。”
“别人越难过,越受辱,我就越高兴呢。”
李诗梦冷笑,“要杀便杀。”
安子荣道:“说了不杀你啊。”
她放下小碗,从袖子中掏出一样东西,放进了小碗中。
两相碰撞,发出翁地一声。
安子荣蹲着身子,抬头看她,李诗梦惊诧的神情,让她稍稍愉悦了点。
“怎么样?”
李诗梦望着碗中的东西,憋了口气,“你从哪里来的?”
那是一个瓷瓶,简简单单,却不是随处可见。
是王蓁蓁,王蓁蓁用来装药粉的瓷瓶。
安子荣站起身,无意地望了一眼轩辕剑,无奈道:“怎么轮到你问我问题了?”
李诗梦以为她想要知道小碗是谁的,咬着唇,内心胶着。
安子荣却道:“她没死哦,你想再见到她吗?”
“你想做什么,你想让我做什么?”李诗梦低声问道。
这一句话说完,她浑身的力气都没了。
有些事,她不可以说,不可以做。
“嗯,你让我想想,我想让你做什么呢?”安子荣握住了筹码,一点都不着急。
李诗梦哑声道:“有些,我是不会做的。就算再不能相见,我也不做。”
“哎,这样吧,你先给我磕三个头。”安子荣说道,“这个,不难吧。”
李诗梦脸上的血色尽失,又一下子胀地通红。
“先?你还有别的要求?”
安子荣道:“救活她,我得费多少劲啊。你磕三个头,换她一条命,我太亏了,她的命也太不值钱了。”
安子荣的父亲就是商人重利,没成想,她也算像了她的父亲。
李诗梦不说话,双腿站地笔直。
安子荣凉凉道:“我数到三,就没机会了。”
“一、”
安子荣还未数到二,就听咚地一声,膝盖撞上地砖的脆响。紧接着一连三声。
她笑弯了眼,内心的怨气去了不少。
她俯视着李诗梦的发顶,轻笑了一声。随即又叹了口气。
她也真是可悲。
安子荣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很好听呢。”
好听什么?她跪下了的声音吗?
李诗梦握紧双拳,一声不发。
“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可千万不要生气,说出的话,也要做到。”
李诗梦硬邦邦道:“我可以起来了吗?”
安子荣道:“你想救她,对不对?”
她指了指瓷瓶。
李诗梦点头。
安子荣拿起瓷瓶,吹了口气,对李诗梦道:“你站起来吧,把脸对着我,我想看看你的脸。”
李诗梦对着她的脸,却完全不知道这副瘦弱的身子下,究竟是怎样的淤泥。
安子荣像是想起什么,啊了一声,从袖子里又掏出一样东西,笑吟吟捧到李诗梦眼前。
“熟悉吧,是你给我的。”
李诗梦眼前发黑,不可思议道:“石头,怎么在你手中。”
难道,那封信,是安子荣写的?
安子荣捏起鼻子,颇为嫌弃,“石头真是难闻。”她扔给李诗梦。
李诗梦手忙脚乱接住,再三确认,真的是她放在墙角的石头。
她抬头看向安子荣。
安子荣扔了石头,觉得轻松不少。
“亏本买卖啊。不过,谁叫你磕的好听呢。”
“你想救她,可你她是什么来历吗?”安子荣放缓了语调,悠悠地说着。
李诗梦心头一跳,“信是你写的?”
安子荣摆手,“慢慢来,慢慢说。”
“她不过是幼年见了你一面罢了,为何要死缠着你呢?你就没想过。”
“我知道你的仇人是谁……”
“是谁?”
安子荣话被打断,不高兴道:“你说!”
李诗梦深知与安子荣谋算,不亚于与虎谋皮,可她真是好不容易才能知道这个消息,不管对方是谁,所图为何,通通不管。
李诗梦当即闭了嘴,默默聆听。
安子荣盯着李诗梦的脸,“这要讲一个故事了。从前,有一个小女孩,她神医捡了回去,本是高兴的事,没想到神医根本不把她当人看,在她身上试药,最后甚至将她推下毒物的坑洞,就是想炼出一个毒人。”
“毒人是成了,神医也就此丧命。”
“而这个小女孩,就继承了神医的本事,为他们一门的效命。”
她越来越激动,双眼死死盯着李诗梦。就像是李诗梦脸上有什么美好的景色一般。
“她被派出来了,她遇到了熟人。”
“接到命令,潜伏在熟人左右,必要时,杀了她,夺了功法以及她的佩剑。”
李诗梦意识到她在说什么,可是她完全不信。若真是想夺她的功法还有轩辕剑,王蓁蓁早可以下手,还在等什么呢。
“派她出来的人,要杀了她的熟人,为什么呢?”
她微笑,“斩草要除根呐。”
“空口无凭,我为何要信你?”李诗梦冷冷道,但她白了的脸色,无疑暴露了她的内心。
安子荣一笑,“你看看身后。”
李诗梦转了过去,一道身影立于屋顶之上,袍角被风吹了起来,黑云散去,银色的光洒在那人身上,漾出一层亮光。
李诗梦瞪大了双眼,瞧着那人。
“是谁?”她问道。
安子荣道:“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李诗梦像是受了蛊惑,挪动脚步,走了过去。
那人的相貌被月光一照,很是清楚。
李诗梦知道自己没见过他,可是却有一种熟悉感。
她不受控制,慢慢走了过去
安子荣在她身后道:“我不能杀你,想欣赏欣赏你绝望的表情,可修掌门来了,怕是见不到咯。”
她的语气中,毫无失望,甚至隐隐带了一些急切。
急切?
李诗梦觉得自己听错了。
站在屋顶上的那人,居高临下俯视李诗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