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份困惑马上烟消云散,那三人又讲起了别的事。
“在发现尸体的那座城,出了件大事。”
“什么事?”另两人齐声问道。
“就是……”
“哎呦喂,你拧我耳朵做甚?”李诗梦哎哎痛叫,转眼就求饶了,“白叔叔,我错了,我错了。”
白澜道:“丢下我一个人,跑出来吃东西啊。”还是心软,他松开了手。
李诗梦揉揉耳朵,端着盘子奉上糕点,甜甜道“我只吃了一块,剩下的,想着带回去给叔叔呢。”
白澜深深叹息,“你这样子,真是变地太多。”
啊?李诗梦不解,她不是一直这样,哪里变了?
白澜出来找她,自然是听不了了,乖乖跟在白澜身后回了院子。
“谢婆走了?”
“她不走,我能出来找你。”
说着话,白澜往斜榻上一趟,悠闲道:“去,做碗面。”
李诗梦搬了凳子,坐在一旁,学着白澜的样子昂头看天。对他所说的话,是一个字不听。
白澜捂住了眼睛,“早饭是你拦的。”
李诗梦立即起身,进了厨房。
说了不常下厨,李诗梦能把面和菜做熟已算不错。不过她有时也很疑惑,她明明不会的,可是却仿似做过这样的事一样。
虽然被逼着过来做面,她还是尽了自己的所能,将面条弄地很丰盛。对,多加了一个蛋。
白澜吃了几口,就没了胃口,说要拿出去喂狗。
李诗梦愤而起身,“我辛辛苦苦做的,你不吃,还要喂狗!”
白澜气定神闲,“那你吃?”
李诗梦拿过碗,“我吃就我吃。”
吸溜吸溜,李诗梦擦了擦嘴,觉得自己做面的手艺长进不少。
白澜乐呵呵拍了下她的头,“晚上带你出去。”
李诗梦眼神一亮,“又有好玩的?”
白澜道:“去吃顿好的。”
“平时吃的也不错。”李诗梦扣扣脸颊,不太明白白澜到底想做什么。
天上的云缓缓漂移,变换不同的形状。
白澜淡淡道,“生辰。”
看到白澜身上的外袍,还有要吃面,李诗梦霍地一下又站了起来,“今日是你生辰,我什么都没准备……”
李诗梦哼哼道,“你怎么不早说。”
白澜看她一眼,颇为诡异,“你忘了,今日是你生辰。”
李诗梦指指自己,不敢相信,“我?”
白澜笑笑说,“对,是你。就是今日,我不会记错的,你出生的那日,我看到了最美的晚霞,红地似火,似要燃烧一切。”
李诗梦哇了一声,“看来我将来必有大的成就。”
白澜哭笑不得。
“戏文里都这样写的,出生时有异象,此子定是非凡。”
白澜用袍角盖住了脸,不想搭理她。
李诗梦喜滋滋地转了一圈,觉得自己将来铁定是要不凡的。又走了几步,忽地想起一事,“奇了怪了,我生辰,为何做面给你吃。”
白澜凉凉道,“大都进了你的肚子。”
李诗梦:“……”
说好了要去吃顿好的,最后还是来了他们日常点菜的饭馆。
这家饭馆生意不错,大厨手艺好,菜很新鲜,价钱适中,来往的人还是挺多的。平日里,两人上门时,都要等等,才能空上一张桌子。
可今日一来,饭馆里空空荡荡。
掌柜上来,笑着说,“包了小饭馆,给姑娘过生辰呢。”
李诗梦惊喜,“白叔叔,你可真有心。”她又补了一句,“如果,把糕点铺包下来就好啦!”
双眼期待望着白澜。
白澜抬脚走了进去,坐在正中的一张桌子上。
李诗梦失望跟过去。糕点没指望了。
静了一会儿,白澜道,“不是我包的。”
李诗梦:“啊?”
掌柜的上了茶,闻言朝李诗梦点点头,“是另一人。”
是她的熟人吗?可她只认识白叔叔,她没有熟人的。
饭菜将将上好,一道身影踏着昏黄的光走了进来。
欣长的身子,头上带了斗笠,大步走了过来,坐在了白澜的对面。
那人道:“李诗梦。”声音低沉,闷闷的,是嗓子不舒服吗?
李诗梦应了一声,好奇他长什么样,“你是谁啊,我认识你吗?”
那人摇摇头。
白澜道:“好了,小舒,摘下斗笠,她变了样貌,你也变了,两个人重新认识吧。”
小舒听话地摘下了斗笠,李诗梦眼里出现一张英俊坚毅的面容,五官深刻,眼睛……
“你的眼睛……是红的!”
小舒闭了闭眼,再睁开,已经变回了黑色。
李诗梦拍手,“厉害厉害,你教教我吧,我也想把眼睛变个色。”
小舒直勾勾盯着她,李诗梦后背发毛,渐渐停了手,缩在了白澜身边。
“她怎么了?不是说……”
白澜竖起一根手指,“这话私下说,今日是她生辰,好久没聚,不要说这些了。”
这一顿吃地很不快乐,李诗梦觉得那人看她的眼神乖乖的,明明是认识的,干什么像是看陌生人一样。
用完饭,白澜提议他们出去走走。
两人越走越近,似乎要说些什么。
李诗梦被撇在了后面,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又跑了。
小舒回头看了一眼,“就这样让她跑了?”
白澜双手拢在袖子,似是怕这微凉的风。
“让她自己走走,她还是个小孩子,情绪来地快,去的也快。”
“这究竟是怎么了?”
“那枚七情六欲时只拉扯出一点神魂,醒过来的她,就是一个小孩子,得慢慢养着。”
“其余的神魂……不能找回来吗?”小舒问道。
白澜叹了口气,“都散了,身体,魂魄,都没了。你以为,能让神族重获力量,献的祭是那么简单吗?已是不幸中的大幸,那块石头无意中拽了一点神魂下来,否则,纵使李轩辕还在,也无能为力。”
良久之后,小舒哑着声问,“需要多久?”
“滴水穿石,总会有好的一天。”
小舒一下就明白了,这日期,白澜算不出来。或者他不想算,算了的结果,不过是徒增伤悲。
那个日子,或许很近,或许要花上他的一生去等。
他默默站在一旁,突然笑了,“这样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