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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沈昱看了眼桌子上正在不断响起的手机,他知道苏宝清的联络官编号是02。对方连手机都给了,这些情报自然也不会瞒着。现在山海已经确认了原主的死亡,开始寻求新的主人。

但沈昱没接,接了,这个编制就会归自己所使用,而第三台手机对他来说并没有大用,除了让小五多个朋友外,暂时起不到任何的帮助。

他确认过一件事情,李威廉死亡和何怜拿到手机之间有着近一个月的时间差,这也意味着,当失联超过一个月后,山海才会补发下一个通讯工具。

比起自己接通这个电话,或许还有更好的选择。毕竟,他本来以为自己会有一段安逸的生活的,没想到会来的那么快。

“冷静,玉馨。”

即便和苏宝清认识不久,但对方的洒脱和坦然,让沈昱发自内心将他视作长辈。而且这种忽然的死亡,对别人来说可能是意外,但他清楚,这意味着可能他也和死亡擦好擦肩而过了。

但这不是自己慌乱的时候,要把所有的猜疑和悲伤按在心里。有人比自己更害怕。他压低声音,说道:“现在你那边是什么情况?警察有说什么吗?犯人抓到了吗?”

“不要怕,有我在。”

楚玉馨就算再坚强也没经历过枪击,枪杀,一个刚刚见面的人就那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只是听到沈昱的声音后,楚玉馨想起了他的经历——他在复华大学经历过更加悲惨的事故。一想到这里,楚玉馨把所有的情绪都压制了下来,努力保持镇定,开口说道:“我也是刚刚回酒店,警察刚刚才盘问过我。警察什么都没说,但阿琳姐问了一位服务员,据说苏老先生他胸口中枪,而且……血迹在他的胸口,蔓延成x的模样,很诡异。”

x?

为什么?

沈昱张开嘴,虽然苏宝清说过,自己见过x,但当时x没有杀了他,只是告诉他,他会死于癌症。对于罪名懒惰的人,x直接选择了放任不管。

当时x找到了苏宝清,但宣判了他有罪后,却没有动手,而是任由他慢性死亡,因为苏宝清的妻子也本来应该是同样的死法,他选择让山海来救反而让他妻子生不如死。

特意留下记号,说明x是一个格外有仪式感的人,让他死于癌症,应该是宣判他的死亡方式——那为什么现在还要亲自动手?

是因为他遇到了自己,把手机给了自己吗?

沈昱不明白,在这自己离开的大半天时间里,苏宝清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x到底又是根据什么选择在行动?!

不经意间,沈昱的拳头已经攥紧了。

“我想回家。”

“最快的飞机吧,我去机场接你。”

机场里,沈昱看到刚下飞机的楚玉馨朝着自己走来,他张开双臂抱住了受到了惊吓的她。苏宝清遭遇枪杀是一件大事情,而如今人们关注娱乐圈远比时政更多,消息一旦传开,整个娱乐圈连带着社会都会发生舆论地震。

“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沈昱轻轻拍了拍楚玉馨的背。即便坚强如她,一个生命那么突兀的离开,都没那么容易接受。

钱琳叹着气从通道里走出来,说道:“剧组暂时放假了。郭京导演算苏老先生的半个学生,而且,这一次他离得那么近,他得帮忙一起安置后事。天杀的,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这到底是什么人造的孽啊。”

“这酒店肯定有问题,先是抢劫又是枪击的!”哪怕是见多识广的钱琳都觉得有些崩溃,怎么走到哪哪里出事啊。

“阿琳姐,先回家休息吧。”沈昱没有流露出太多表情,道:“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现在已经夜深了。”

回去的路上,楚玉馨紧紧的握住沈昱的手,没有说话,而沈昱看着窗外,脑海里都是不久之前发生的案子。

虽然他今天没有再得到山海的联系,但已经通过何怜那边了解了情况,有队友就是有好处的。

“我让二姐查了情况。”沈昱的脑海里响起何怜的声音。

何怜的联络官是03,而现在,01陨落,02-05四个都在沈昱的这一侧,只剩下排序靠后的,以及x。

“死因是心脏被手枪击穿,x的血迹的确存在,但警方封了这条消息,没有对外界公开。苏宝清今天行为有些古怪,在学长离开后,苏宝清推掉了所有的工作,只在那一层楼行动,晚饭也是用电话在酒店点单。”

“凶手山海直接给出了答案。”

“就是送餐的服务员。”

“警察也控制住了服务员,案发现场的第一发现人。只是,他否认自己进过那个屋。山海这次很奇怪,没有把服务员的姓名告诉我。我想这个服务员和警察控制住的,大概不是一个人。学长,你回京海了吗?”

x没有抹去现在和过去的权能,他所掌控的只有未来。所以要找到凶手是谁,山海一下子就锁定了服务员。只是,却没能给出姓名。

沈昱望着窗外倒退的霓虹都市默默思考着:应该是R序列的行动人员,他们本来就不存在于世界,世界也不会记录他们。这是x用来蒙骗山海的手段,就像自己试过去反问那天夜晚遭遇到的x和R序列,得到的只有一长串陌生的编号。

不对,那不应该是编号吗?

为什么何怜得到的是“服务员”三个字。

沈昱眉头逐渐皱起,有一种可能,何怜的权限还没开放到最高,另一种可能,有些荒唐。但的确可能是骗过执行官的最好办法。

动手的人,名字叫做服务员。

或许x手底下的人还会有叫司机的,还会有叫工人的,有会叫医生的。什么样子的人都会有。

希望是这样,这样我就可以顺藤摸瓜把这一窝人都揪出来。

“沈昱,有一天,你也会那样吗?”

楚玉馨看着沈昱紧缩的眉头,她分辨出来这种表情,不是伤害,而是担忧。

“……”沈昱转头看着楚玉馨,努力露出微笑,说道:“为什么这么问?”

“不知道。”

“感觉。”

“也许吧。”

楚玉馨连用着几个含糊其辞的词语,最终叹了一口气,道:“我会陪着你的,不管是在天堂,还是地狱。”

…………

“我想我的身体已经好了。”

与此同时,京海的某栋别墅里,颜盈盈换好衣服想要出门,但她的母亲却阻拦道:“你爸说了,这几天你在家里好好待着。刚经历过那种事情,别到处乱跑。”

颜盈盈转头看向母亲,已经六十多岁的她头发已经完全变白,她摇了下头说道:“妈,我有要去做的事情。”

“你爸会担心你的。”颜妈,白兰生物名字的由来——白兰女士耐心的劝道:“外人都说是恐怖袭击,但你爸可不信,你爸啊在京海的生意场上做了那么多年,也不会一个对家都没有。尤其是做我们这行的,一个专利可能牵扯到无数的利润,你这次不明不白遇袭,体内还检测到药物成分,我们怎么放心的下啊。”

虽然医院的检查都说颜盈盈只是脑部受伤受到惊吓,自我保护的失忆了。但她家里本身就是涉及药物制作等医疗行业的,作为龙头白兰科技的检测水平可能比一般的医院还要好。在经过一系列的检测后,发现了颜盈盈体内的残留药物痕迹。

确认了她是因为被人用了药才导致失忆,而这些天,她也一直在家里接受治疗。

“有那么多无处用的精力,就早点结婚嘛。”白兰女士摇着头,无奈的说道:“在学校那么多青年才俊,也没见你有意思。给你介绍你又不要。你要早点成家了,我才懒得管你的。”

颜盈盈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她自然不是想和自己母亲吵架,也明白对方都是为自己好。这段时间的经历令她感到很离奇,尤其是在接受家里的治疗后,虽然她没有和父母提起过,但她隐隐约约已经想起来了一些事情。

比如说,那个孩子。比如说,那个学生。

只是,她担心自己父母会过度介入,所以没有把自己记起来的模糊印象给说出来。她有许多许多的疑惑,许多许多的问题,她想去找人。可奈何,父母为了照顾她不被网络暴力骚扰,手机都给没收了。

现在仍有人,在责怪她这个不负责任的老师。都在质问她,她为什么没有死,而是独自活了下来,她要是不让学生周末来实验室,那些孩子是不是不会牺牲。

“怎么了,盈盈。”就在颜盈盈左右为难的时候,门口走进来了一个精神抖擞,头发花白的老人,他身穿着西装,背挺得笔直,说道:“不会都三十二岁了,还在和你妈吵架吧?”

“爸,没有吵架。就是我妈不让我出门。”

颜盈盈走上前把自己父亲的包拎了回来,疑惑的说道:“不对,今天你俩怎么回事,都十二点了,都还没睡呢?”

她才意识到时间不对劲,她本来准备半夜溜出去的,被自己母亲抓到了,这很不合理。

“我等你爸。”

白兰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而颜盈盈的父亲,颜行则说道:“公司有些事情,你妈啊,自从你出事后,看不到我回家就不肯睡觉,生怕我和你一样遇到什么事情。好了,我们两个令你妈操心的大小坏蛋,就给他省点心吧。回去睡觉吧。”

颜行看了眼白兰,点了点头。白兰站起身,说道:“要出门,明天再出吧。”

这一夜,有好觉睡的人并不多。

何英雄也没睡好觉,虽然妻子的状况日益稳定,但他听闻了一个内部消息,远在重山出现了一起杀人案,死的是一个名人,而且还透露,死者身上出现了x的印记。

x。

那个电话里提过的人。

又有受害者出现了吗?先是核弹爆炸,又是校园恐怖袭击,没过多久又是x的出现。何英雄现在真想跑到那小子面前直接问。为什么一下子世道变得如此的混乱!

但他不能去问。

这是最后的默契,他明白内部肯定也有人盯着自己,任何去找那小子的行动,都是一种背叛,不仅是对恩人的背叛,还是对如今幸福家庭的背叛。

嗡嗡嗡——嗡嗡嗡——

他感觉到手机在震动,立刻抓过来握着手机,从地铺上起来。

屋内,前妻冯美琴吃了药,在床上睡觉,而他则已经睡了很久地板了,为的是照顾她。他看到手机上的未知来电后,蹑手蹑脚的走出门,来到屋外,接通电话。

“喂。”

希望,是他。

“好久不见,何警官。”

熟悉的电子合成音终于响起。何英雄长出了一口气,等了那么久的电话,终于又来了。他的腰杆瞬间挺直,说道:“又有世人无法阻拦的罪恶出现了,是吗?这次的目标是谁?核弹的袭击者?校园恐怖袭击案?”

“那个,我已经解决了。”电话里的恩人说道:“x。你听说过这个代号吗?公安手上应该有线索。”

公安没有任何犹豫就选择了隐藏了x血迹的情况,说明他们不是第一次遇到了。沈昱很清楚,或许,逼迫着公安秘密搜查的人,不是哪位执行官,可能就是这位会留下痕迹的x。

“在这段时间,我接到过公安内部的电话,但你放心,我没有透露。”

何英雄把自己发生在身上的事情简短的说了一遍,包括内部存在秘密搜查官的事情。当然,他特意提了一句,说明他们应该不是带着恶意来寻找他的。而是希望获得一些帮助得到一些真相。

“联系我的人告诉我,他们一直在搜查x的情况。甚至已经推测到,x杀了好几位和你一样的人了。”

有两个序号被x团灭,不代表x只杀了两个人。他有可能杀了人但没找到通讯器,山海选择了重启。何英雄说道:“所以,我们这一次的目标,就是这个杀人犯是吗?还是老样子?公安那边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不。不需要。那边我另有安排。”电话里的人说道:“这一次,换一种合作方式。”

“我给你一个邮箱,你发送任何的请求,我会完成他。”

“任何?不论什么都行?”

“是的。不论什么,哪怕涉及到你的私利,你的亲人。”电话里的声音说道:“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抓住x。而作为本次合作的回报。”

“我会实现你所有的愿望。”

“你的语气……”何英雄沉默了一下,道:“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那我换个说法。”电话那头传来笑声,道:“我会尽我所能,满足你的要求。”

这下子就舒服多了。何英雄笑着说了一声好,刚才那句话听得他有些一愣一愣的,仿佛一个神明在许诺完成一切事情。现在听着就顺耳多了。

战斗,再一次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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