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乐现在脑子很乱。
他本以为自己的原身就是一个被父母抛弃的孤儿。
没想到这个孤儿却在如今牵扯到那么多的东西。
一尊初代的龙王,一位可以穿越世界壁垒的存在,还有可以修改世界树之人!
甚至说,最幕后的那个家伙。
将自己丢在这个世界里的那个人!
不过他并没有想太多的时间。
很快,钟离就提着一壶茶走了进来。
这是他特制的醒神茶,不论醉酒多么严重的人,只消喝个一两杯,半个小时之内必定可以醒酒!
“你们喝一些吧,调整好状态,尽快上路,深渊那边……近年来情况很复杂。”
提着茶壶,钟离神色有些复杂的给在场每个人都倒了一杯醒神茶。
众人喝着茶,屋子里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另一边,深渊之中。
大祭司佛罗伦萨在自己的修炼室中修养伤势。
最终空终究是没有选择杀死他。
此时的深渊大祭司已经恢复了自己曾经身为人类之士的模样。
这是所有徽章的特性,使用它堕入深渊,并不会更改自己原本种族的本质。
而是获取某种更类似于权柄的力量。
丝丝鲜血顺着佛罗伦萨还没有完全痊愈的胸膛流出这些血迹并没有浪费,而是在空中缓缓凝成了一个又一个狰狞的虚影。
这些全都是曾经使用高歌之徽章,然后沉沦于其中的存在。
甚至其中还有一道呆滞的人类身影。
那是苏安乐!
他也曾经使用高歌徽章。
随着一道又一道虚影凝聚,佛罗伦萨胸前的伤口也慢慢开始愈合。
过了好一会儿,当伤口完全愈合之时,他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看着眼前这些虚影,他嘴角荡出一抹笑意。
略带感慨的开口说道:“这就是生命的高歌吗?比起王权和战争来说,这种能力似乎更加诡异,哪怕是如今的我已经身处深渊,还是为这种力量而感到惊惶。”
“只可惜「捆缚」早已消失不见,否则的话,我们的复国会更加顺利!”
“这是何等伟大之力?将生命的烙印留在一枚小小的徽章之中,若有朝一日我也死去,这枚徽章会不会将我也凝聚出来。”
他呢喃的说着,眼底闪过一抹沉思。
这思考很快就被一阵急促的波动给打断。
那是深渊使徒们传讯特别手段。
若非燃烧自己生命,将自己献祭给深渊,不可能使出这种能力。
仔细辨别一番传来的讯息,佛罗伦萨眼睛微微一眯,顿时站起了身来。
他冷笑道:“没想到你还敢送上门来,这深渊又岂是任何人都能进的?还真是好久不见啊,末光之剑,戴因斯雷布!”
说着,佛罗伦萨身形一闪,顿时消失在这修炼室之中。
修炼室内恢复了黑暗静谧。
就好像亘古就是如此一般。
深渊的荒野中,戴因斯雷布皱着眉,警惕地四处打量着。
而就在他的身前,是一位已然失去行动能力的深渊使徒。
这名深渊使徒好不凄惨,其胸口内致使他堕入深渊的器物已经被戴因斯雷布直接刨出。
那是一盏破旧的茶杯,上面带着斑驳的锈迹,以青绿色的苔藓。
仿佛刚刚崭新出土一般。
“戴因斯雷布,我已经发出了消息,你走不了了……”
被戴因斯雷布猎杀一路,终究是精疲力尽的深渊使徒残忍的笑着,仿佛眼前这个可恶的家伙,下一秒就会被深渊的力量撕碎一般。
“因为你的存在,整个深渊都暂时屏蔽了外界的锚点,你应该为此感到荣幸,如果是别人,可不会有这样的待遇。”
深渊使徒身上的能量溢散着,那深渊器物就像是定住船的锚,只有拥有锚的存在,才能在深渊之中行走自如,才能漂浮于大海之上。
否则,他们这些深渊使徒的力量,就好像是风中残烛一般,稍有晃动,便会整体分崩离析。
“你的话未免有些太多。”
戴因斯雷布脸上依然带着警惕的表情,但那声音十分淡漠,他抬起手中那把造型奇异的剑,毫不犹豫一剑刺出。
将深渊使徒好不容易稳定住的能量全部打散。
这一击下去,深渊使徒眼看就活不成了。
哪怕是遭受了这种灾难,深渊使徒都没有丝毫的恐惧和惊慌。他大笑着,嘲讽着。
“没关系,我会在下面等你的……”
“我们这些家伙本来就是为了复国而生的棋子,如今能把你这个叛国的混蛋拖下水,也算是发挥了我最大的能力了,我会在下面等你的,坎瑞亚宫廷卫队队长,末光之剑!戴因斯雷布!”
耳畔想着叛国二字,戴因斯雷布面具之下的表情变得有些扭曲,不过他终究是没说什么,抬步便想离开这是非之地。
然而,正如证明已经消散掉的深渊使徒所说一般,他来的容易,走,却没那么简单。
平日里深渊就像是提瓦特大陆的反面,有着十分发达的传输网络。
这也是为什么深渊使徒能在各地搞事的原因。
而如今,单单是为了戴因斯雷布一人,整个深渊已经暂时切断了对外的传输能力。
无他,因为这些年的猎杀,戴因斯雷布已经成功让深渊失去了多名深渊使徒。
这些深渊使徒全都是坎瑞亚灭国一战之中留下来的精英元老,每死一位对整个深渊势力来说都是一种莫大的损失。
更别说戴因斯雷布所追求的并非是灭杀深渊使徒,而是抢夺深渊使徒身体之内的深渊遗器碎片。
这是动摇整个深渊根基的大事!
他还没走两步,一声暴喝就传来。
“戴因斯雷布,你刚刚是又一次亲手残杀了你的同胞吗?”
随着此人的到来和怒喝,深渊那原本就灰暗的天空,变得更加黑暗,仿佛一些环境的变化会跟随说话之人而转变一般。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坎瑞亚最后的王。
如今,深渊的唯一主导者。
深渊王子,空!
此时的他已然穿上了那套黑甲,手提漆黑大剑,大剑之上,点缀着点点繁星。
这一套战甲,正是如今深渊权柄所凝聚出来的器物。
代表着他「王」的身份。
纵然如今深渊对他的称呼是王子,但他现在的权职已然跟王没有什么区别。
“空……”
戴因斯雷布抬头望向了暴怒来袭的空,轻声念诵出了他的名字。
不过他并没有选择交手,而是转身就想逃离,但在其转身之时,一道幽幽之声,已堵住了他的去路。
“末光之剑大人,不请自来伤残同胞,如今,你想去哪里?”
听到这个声音,戴因斯雷布面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他将身影转向发出声音那个方向,看着那熟悉的面容,一字一顿的念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佛罗伦萨!”
“我没想到空竟然把那枚徽章给了你,当初我就不应该让他带着那枚徽章离开……”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全副武装的空直接打断,这位深渊王子脸上带着讽刺,带着悔恨。
“现在就别说什么大话了,你凭什么阻拦我?若非我念及往日的情分,你早就被我斩于剑下了!”
空抬起手中的大剑,指着戴因斯雷布。
“也怪我心慈手软,不然有岂会给你残害同胞的机会?算了,我跟你说这些做什么?戴因斯雷布,上来领死!”
他手中那把大剑重重一挥,一股邪异的风便从他身后吹起,那披风被这风吹得猎猎作响。
空的徽章,乃是战争。
剑与战争!
它赐予了空无双的杀伐力和领军能力。
在现世之时,空一直都没有发挥出自己最强的实力。
一是没有必要,二是担心惊动天空岛上的那些家伙。
至于现在……
在深渊之内,他无惧任何人!
“佛罗伦萨,你且在在一旁看着,我来亲手解决这个叛徒。”
空冷声说着。
当叛徒这个字眼再次出现在戴因斯雷布的耳中,他再也忍不住,右手死死的握着剑柄,满脸哀痛之色地望着眼前这个自己曾经最好的伙伴。
“空,我并非背叛,而是你们的方法,这是在自寻死路,哪怕深渊淹没王座,坎瑞亚能重新建立起来吗?我们的同胞都已经变成了什么模样?这是深渊的诅咒!你……”
戴因斯雷布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空直接冷淡的打断,王子居高临下的注视着背叛者,轻声宣告。
“那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一而再再而三杀死了自己的同胞,杀死了那些为复国付出自己所有的功臣。”
“现在你告诉我,我们的路不同,好,那我就借一句璃月的古话送给你,道不同!不相为谋!”
话音才落空,一挥大剑,剑身轮圆,带着尖锐的残啸,仿佛是一轮残月一般坠入大地。
目标正是站在原地面色纠结的戴因斯雷布。
仓促之间,戴因斯雷布抬起手中那造型奇异的长剑,试图硬扛下来空发出这一击。
然而,全力出击的空又岂是他能抵挡的?
那把造型奇异的长剑轻易就被空一剑劈断。
大剑打单手剑,主打的就是一个以力破巧。
劈断那把剑之后,大剑去势不减,重重砸在戴因斯雷普胸前,掀起了大片的血花。
那流淌出来的血液之中,似乎带着某种奇特的东西,这东西呈现漆黑之色,就仿佛是蛀虫一般,疯狂啃咬着那些血液。
他们就像是丝线,浸泡完血液之后,便代替血液的作用缓缓蠕动。
那是诅咒。
纯血提瓦特人的诅咒。
诅咒名为‘不死’。
他们将带着‘不死’的特性,痛苦的挣扎在浮世之中。
戴因斯雷布那把剑仿佛是拥有生命一般被斩断片刻,便蠕动着重新恢复,为原来的形状。
细细看去,这长剑的材质仿佛跟诅咒一般无二。
“拿出你真正的实力来,戴因斯雷布,不然,你可能会被我轻易的杀死。”
空轻轻一甩自己的大剑,上面如同附骨之蛆一般的诅咒,便被他轻轻甩落。
他怜悯的看着眼前这位连他一招都没接下来的可怜虫,嘴角划出了一抹讽刺的笑容。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你拿什么走出与我等不同的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