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里。
万家灯火递减，许许多多的人已经沉沉睡去，但仍有许多人依然在伏案工作。
老天从来不是公平的，付出多少未必能收获多少，但不付出，就别去谈收获。
自从到翼想主持工作，宫文渊就未在凌晨两点前睡下过，每天都过的紧张而充实，工作像做不完似的，一波还没处理完一波又来，这是以前在幕后指手画脚时，体会不到的辛苦。
原来她平时就是这样度过每一天的。
想到这些，他就不好意思喊累，对她的执念也愈发深了。
如今窍门摸到，工作渐上轨道，做起事来要快上许多，赶上今天事又少，两点前就做好一切。
起身，舒展一下筋骨，他从书房出来，见高伯还未睡，劝道，“高伯，以后就不要等我了，上了年纪，要照顾好自己……有事我肯定会叫您。”
“本来已经睡下，但南边有消息过来，就起来等了。”高伯解释一下。
宫文渊点点头，“什么事？”
如果是重要的事，高伯早敲门通知他了，既然只是等在这里，就说明没那么紧急。所以问过，就去一边倒水，拿两个杯子，帮高伯也倒一杯。
高伯把情况汇报完，水也递了过来，双手接过，“谢少爷。”水是温的，喝了一口，“郑树理现在做的事情，是不是有点过了，要不要敲打一下？”
“是有些急功近利，但也算是实心用事，敲打就不必了。”宫文渊喝口水，坐下来，“如果他能做成，贡献就比谭亚平还大了……希望他做条好狗，能一直安分守己。”
高伯只点头不说话，当初谭亚平是他推荐的，如今生了反骨，每提一次这个名字，都像在敲打他一样，自然不敢多说。
宫文渊看他一眼，也不觉有什么好安慰的，忠诚值多少，没人比他更清楚，于是继续先前的话题，“但也要提醒他一下，事情可以做，任何必要的帮助也都可以给，但有一点，一定不能亲力亲为，必须保证一旦事发，要有足够的回旋空间，切断所有与咱们的联系，撇的干干净净……明白？”
“明天我就跟他说。”高伯点头。主子无需直接和狗对话，太过抬举，他这个传声筒必不可少，这也他存在的价值所在……一直很珍惜。
“把别人辛苦所得，轻松据为己有，怕是世间最大的捷径。”宫文渊又喝一口水，“希望那边一切顺利。”
高伯没接话。
“天太晚了，睡了。”宫文渊起身走向卧室。
桌上的水杯，自然高伯收拾。但今晚高伯的动作明显缓慢许多，似乎在担心什么，忧心忡忡。
捷径的反义词并不好……
跌跌撞撞。
喝多了酒，商泶深脚步虚浮，碰了许多东西，万幸没有易碎的，不然还不知要吵醒多少人。
商蓉披着睡衣出来，看他样子不免心疼，“你一定要把自己喝成这样？”
“老家伙们个个铁公鸡，一毛不拔，不陪好了……一点希望都没有。”商泶深扶着墙，往自己房间走，“婚事已经暂缓，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努力？”
“一定要跟他们比？”商蓉自然知道他这么努力为了什么。
“人活着，没有朋友会很寂寞。”商泶深看向妹妹，“可要没有对手，没有敌人，就不是寂寞能形容了……那该多么无聊，人生还有何趣味。”
商蓉不理解，“说来说去，不就一口气，真那么重要？”
“人活一口气！”商泶深掷地有声，只是说完差点栽地上，少了些许说服力。
商蓉既心疼又生气，“既然你这么在乎，认了那门婚事又有什么了不起？”
“靠那种方法赢……嘿，我丢不起那人！”商泶深吐口气，满屋酒味，“男人可以狡诈阴险，但不能恬不知耻！”
“难道你这样就高大上了？”商蓉不认同。
“至少我觉得自己是个爷们儿，再来千杯也无妨！”商泶深霸气地说完，手一挥，“太晚了，睡觉。”
“……”
还以为你真能继续灌呢！
商蓉气到跺脚，却拿他无可奈何。
与此同时，陈月也刚刚做完手头的工作，伸个懒腰，曲线玲珑。
辛眉端热牛奶过来，“想着您也该忙完了，趁热喝。”
陈月接过，喝一大口，“他现在应该像猪一样呼呼大睡了吧？”
“不知道。”辛眉语气不怎么好，“真想不通，他有什么好，您总惦记着。”
“我也想不通。”陈月捧着杯子微笑，满满都是幸福，把疲累驱赶的不见踪影，“一闲下来就会想起他，大概这就叫恋爱吧。”
“您是魔怔了。”辛眉愤愤难平，“也不知道他怎么迷惑的您，他说什么你就听什么，主见都没了，现在还把他小姨安排进实验室，主持XG项目，很多董事都开始表达不满了……您以前可没这么公私不分。”
“内举不避亲。”陈月笑笑，不以为意，“他小姨就是我小姨，都是一家人，只要有那个能力，有什么好担心的？要听公司那帮尸位素餐的董事聒噪，还做不做事了？他们不明白事，你怎么也跟着糊涂了。”
明明是你糊涂了！
辛眉还是不放弃，“可是人家再有能力，也是姓王的。”
“胡说，明明姓秋。”陈月反驳。
“……”有什么区别？辛眉差点气炸，一向聪慧的主子变得如此不辨是非，任人唯亲，是她怎么也看不下眼的，“可是不姓陈。”
陈月看过来，“你也不姓陈啊。”
公司上下，有几个姓陈的？
“……”辛眉给怼的说不出话来，憋许久才嘣出一句，“您太令我失望了……迟早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陈月收回视线，盯着手里的牛奶，任性地回，“那也是我的事。”
“……”
辛眉跺跺脚，转身就走。
陈月并没有叫住她，自然更不会解释什么。喝完热牛奶，起身走到窗边，往南方望去。
千里之外，近海之地。
偷偷摸摸偷偷摸摸，一道黑影鬼祟地摸向房门。
咻！
一只鞋子穿越黑暗，向他砸去！
“干什么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黑影躲过攻击，就地一滚，到了门边，“没干什么，就卖身陪笑……”
“你说什么！！！”
尖叫吵醒了夜！
黑影给惊着，连滚带爬进了房间，刚把房门关上，就听咚地一声。
另一只鞋砸门上了。